中平四年七月初七,濮阳州牧府的晨露还凝在阶前的焦煤锭上 —— 那是田畴昨日送来的 “烟煤焦块”,敲碎后断面泛着银亮光泽,是新煤脉开采的第一批成品。王凯正拿着卡尺丈量煤块密度,沮授就捧着两份谍报匆匆进来,绢帛上的墨迹被汗水浸得发皱:“主公,渤海、兖州同时生乱!”
“先说渤海。” 王凯放下卡尺,指节叩击案上的《渤海盐运图》—— 图中用朱砂标着十条盐船航线,最北的 “浮阳 — 乐陵” 线刚开通半月,是往幽州换马的关键通道。
“袁绍外甥高干,自领渤海太守后,派部将睦固(非已归降的眭固,为同名部曲)带八千兵、十二艘楼船,封了浮阳港!” 沮授展开谍报,上面画着敌船布防,“睦固还抓了咱们三艘盐船的船工,扬言要‘煮盐工祭旗’,逼咱们退出渤海!”
话音未落,于禁从兖州任城赶来,甲胄上沾着未干的血渍,手里攥着半截铁矛 —— 矛尖弯卷,是被钝器砸折的:“主公!兖州任城豪强吴资反了!他纠集三千亡命之徒,占了任城盐仓,还烧了咱们两座屯垦营,说要‘复兖州旧主’,投靠曹操!”
议事堂内瞬间静了,只有窗外铁场传来的锻打声隐约入耳。田丰先俯身按住舆图,指尖划过渤海与任城的连线:“高干袭盐运,是想断咱们往幽州的战马来源;吴资反兖州,是曹操想搅乱咱们后方 —— 两人定是暗中通了气,趁咱们刚收南皮、兵力未稳时发难。”
“盐运不能断,后方更不能乱!” 王凯起身,腰间卅湅钢刀撞在案角,发出清越声响,“赵云,你带渤海水师主力,领二十艘盐卤战船、十艘快船,驰援浮阳港 —— 田畴新制的‘盐雾弹’给你带上,对付楼船正好;徐晃,你带六千步卒,再调五十面卅湅钢盾、百枚焦煤地雷,去任城平吴资,务必保住盐仓和屯垦营!”
荀攸这时起身,青色长衫扫过案上的《渤海士族名录》:“高干虽为渤海太守,却与麾下校尉吕翔(非已归降的吕翔,为同名部曲)有隙 —— 吕翔去年因‘私放盐船’被高干罚了全年俸禄,咱们可让韩馥写封密信,许他‘渤海盐监’之位,让他在阵前倒戈。”
“任城那边,我去协助徐将军!” 崔琰主动请缨,手里捧着《兖州户籍册》,“吴资虽纠集了亡命之徒,却不得民心 —— 他占盐仓后就涨盐价,任城百姓早怨声载道,我带户籍吏去阵前喊话,揭穿他‘假反曹、真谋私’的底细!”
田畴这时抱着个陶罐进来,罐口塞着麻布,里面传出 “沙沙” 声:“主公!这是新制的‘盐雾弹’—— 把海盐磨成细粉,混上硫磺,点燃后能冒白茫茫的盐雾,入眼入鼻都疼,正好迷敌船的视线;还有‘焦煤地雷’,裹着焦煤和硝石,踩中就炸,能挡步兵冲锋!”
王凯打开陶罐,指尖沾了点盐粉 —— 细如扬尘,一吹就散:“好东西!给赵云带两百枚盐雾弹,给徐晃带一百枚焦煤地雷。对了,枣祗,任城盐仓存了多少盐?能不能支撑平叛?”
枣祗捧着盐票册躬身道:“回主公,任城盐仓存盐三万石,吴资只占了外仓,内仓还在咱们手里。属下已让董昭(归降的河东盐监)从河东调五千石盐,走沁水航道往任城送,三日内就能到。”
部署刚定,牵招从凉州方向赶来,袍角沾着风沙:“主公!马腾的使者到了,说董卓派李傕去凉州,逼马腾停供战马,还说要‘查抄私盐’—— 马腾问咱们能不能提前交接下月的盐马,他愿多给两百匹战马!”
“答应他!” 王凯果断道,“让枣祗从渤海盐船调两万石盐,走渤海航道往凉州送,赵云的水师护送到乐陵港,再让张辽(丁原派来的骑兵校尉)带一千骑兵接应 —— 绝不能断了战马来源!”
众人领命散去时,王凯看着案上的焦煤锭与盐雾弹,忽然对沮授道:“高干、吴资虽跳出来,却也帮咱们看清了隐患 —— 渤海要固,兖州要稳,盐铁要扩,这三步走好了,青兖才算真正立足。”
七月初九午时,渤海浮阳港外的海面上,风忽然变急,赵云的水师正贴着海岸线行驶。旗舰 “破浪号” 的甲板上,李忠正指挥士兵检查盐雾弹 —— 每个陶罐都用苇绳捆着,罐底钻了三个小孔,方便盐雾喷出。
“将军,前方发现敌船!十二艘楼船,帆上画着‘高’字!” 了望手的喊声穿透海风。赵云举起铜制望远镜,只见高干的楼船列成 “一字阵”,横在浮阳港入口,船首的撞角闪着冷光,甲板上的弩手已搭好箭。
“睦固这是想堵咱们的路!” 赵云冷笑,转头对李忠道,“按计划行事,让快船在前,盐卤战船在后,等靠近了就放盐雾弹!”
睦固站在 “镇波号” 的楼橹上,看着远处的赵云水师,嘴角勾起不屑:“赵云不过是马战勇夫,水师作战哪是咱们对手?传令下去,先撞沉最前的三艘快船,把他们的阵型冲散!”
楼船缓缓加速,船头的撞角切开海面,激起白色浪花。就在两船相距百丈时,赵云突然下令:“放盐雾弹!”
士兵们点燃盐雾弹的引线,用力扔向敌船。陶罐在空中炸开,白茫茫的盐雾瞬间弥漫开来,如浓雾般裹住高干的楼船。盐雾入眼,敌船的弩手纷纷惨叫着捂眼,箭雨瞬间乱了章法。
“冲上去!用盐卤喷敌船!” 赵云大喊。盐卤战船的喷卤管突然喷出滚烫的盐卤 —— 那是田畴特意嘱咐加热的,温度达八十度,溅在敌船甲板上,士兵们被烫得跳脚,木质甲板也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睦固没想到盐雾这么厉害,刚要下令撤军,就听见身后传来喊杀声 —— 吕翔带着三艘楼船倒戈了!他的船帆上已换了 “赵” 字旗,甲板上的士兵正砍杀高干的人。
“吕翔你这叛徒!” 睦固怒喝,挥刀想冲过去,却被赵云的银枪拦住。两人战在一处,赵云的枪快如闪电,睦固渐渐不支,被一枪挑飞武器,按在甲板上。
“绑了!” 赵云下令,士兵们一拥而上。这时高干的旗舰 “渤海号” 想逃,却被吕翔的楼船拦住。吕翔站在船头大喊:“高干!你克扣军饷,滥杀盐工,将士们早不服你了!快投降吧!”
高干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弃船。赵云让人把高干押上 “破浪号”,看着被俘的敌兵,对李忠道:“睦固作恶多端,杀了祭旗;高干是袁绍外甥,留着有用;普通士兵给两斗粮,愿意归降的编入水师,不愿意的放回去 —— 给袁绍留些人手,别让他狗急跳墙。”
夕阳西下时,浮阳港重新通航。赵云站在码头,看着盐船缓缓驶入港口,船工们欢呼着卸下盐袋。吕翔走过来,手里捧着渤海盐监的印信:“赵将军,属下愿归顺主公,只求能保住渤海盐工,不让他们再受欺压。”
赵云接过印信,拍了拍吕翔的肩膀:“放心,主公推行官盐配给制,定会让百姓吃上便宜盐。你暂任渤海盐监,等战后再由主公正式任命。”
同一时刻,兖州任城的盐仓外,吴资正指挥亡命之徒攻打内仓。他身披掠夺来的铜甲,手里举着把生锈的铁刀,高声喊道:“冲进去!盐仓里的盐全是咱们的,每人能分五十斤!”
亡命之徒们蜂拥而上,却被内仓的士兵用连弩射退。内仓的城门是用卅湅钢板拼接的,吴资的人砍了半天,只留下几道浅痕。“废物!” 吴资一脚踹开身边的小兵,“去,把那辆冲车推过来,我就不信撞不开这破门!”
冲车刚靠近城门,突然听见 “轰隆” 一声 —— 地面塌陷,冲车掉进了徐晃挖的陷坑,坑里的焦煤地雷被撞燃,瞬间燃起大火,冲车很快就被烧成了焦炭。
“有埋伏!” 吴资大喊,刚要下令撤军,就见徐晃带着士兵列成 “钢盾阵” 冲了出来。五十面卅湅钢盾连成一片,如铜墙铁壁般推进,盾后的士兵手持钢刀,每走三步就劈砍一次,亡命之徒们根本靠近不了。
崔琰这时带着户籍吏赶到,站在阵前大喊:“任城百姓听着!吴资占盐仓是为了私卖高价盐,去年他卖盐一斤要五十钱,逼死了多少人家!咱们主公的官盐一斤只要五钱,还能分盐票领盐,你们别被他骗了!”
亡命之徒们大多是任城百姓,闻言纷纷停下手里的刀。一个老卒放下武器,跪地哭道:“俺就是为了买盐才跟着吴资,要是官盐真这么便宜,俺再也不反了!”
吴资见状,气得目眦欲裂,挥刀砍向老卒:“谁敢退,俺杀了谁!” 可他刚举起刀,就被徐晃一枪挑飞武器,按在地上。“吴资,你勾结曹操,烧屯垦营,杀百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俺不服!” 吴资挣扎着大喊,“曹操说了,只要俺拿下任城,就封俺为任城太守!”
“曹操要是真有心,怎会只派你这三千亡命之徒来?” 徐晃冷笑,下令道,“吴资顽抗不降,斩了示众!他的部将,杀三个最作恶的,其余的给两斗粮放回去 —— 告诉曹操,兖州不是他想来就能来的!”
当天夜里,任城盐仓重新打开,崔琰带着户籍吏给百姓发盐票。老卒捧着盐票,看着手里的五斤官盐,激动得抹眼泪:“俺终于能给孙儿煮顿有盐的饭了!”
徐晃站在盐仓外,看着百姓们排队领盐,对崔琰道:“还是崔先生有办法,几句话就瓦解了吴资的军心。这任城盐仓,以后得派重兵守着,不能再出乱子。”
崔琰点头,指着远处的屯垦营:“属下已让人重建屯垦营,还从濮阳调了两百石粮种,等秋收了,百姓有了粮,就更不会跟着豪强反了。”
七月十二,濮阳州牧府的议事堂里,气氛热烈。赵云押着高干回来了,徐晃也从任城带回了捷报,牵招则汇报了与马腾交接战马的消息 —— 不仅拿到了两千两百匹战马,马腾还答应派五百骑兵助守凉州盐道。
“主公,高干已押入大牢,他虽不肯归降,但愿意写信劝袁绍停攻渤海,条件是保住他的家人。” 赵云汇报,“吕翔暂任渤海盐监,已开始整顿浮阳港的盐运,预计下月能往幽州送五万石盐。”
“吴资已斩,任城盐仓完好无损。” 徐晃补充道,“属下留了一千兵守任城,崔先生也已安抚好百姓,官盐配给制在任城推行顺利,已有八千户百姓登记。”
王凯点头,看向田畴:“盐铁生产怎么样?新煤脉的焦煤够不够用?”
田畴捧着《焦煤炼钢月报》躬身道:“回主公,西麓新煤脉日产焦煤两千石,金乡铁场已开五座新熔炉,用新焦煤铸的钢刀每月能产两千把,胆矾水的产量也提了三成,涂刀防锈效果更好了。盐雾弹和焦煤地雷也在批量制作,已给各防区送了一批。”
枣祗这时进来,手里拿着《盐马交易册》:“主公,丁原的使者也到了,他听说咱们平定了吴资,愿再给三百匹战马,换两万石盐。另外,并州西河郡的百姓也想买咱们的官盐,每月要一万石,愿意用皮毛换。”
“答应丁原!” 王凯道,“让枣祗负责盐马交易,牵招协助张辽训练新到的战马,组建骑兵营 —— 以后对付袁绍、曹操的骑兵,就靠咱们自己的铁骑了。”
荀攸这时起身,手里捧着《冀州士族联络册》:“主公,高干被俘后,冀州有不少士族派使者来见,其中渤海的韩珩、河间的邢颙都愿与咱们通好,许他们盐运权,就能让他们暗中支持咱们。”
“好!” 王凯拍案,“让韩馥去联络韩珩、邢颙,许他们‘冀州盐运副监’之位,给他们每月五千斤官盐,让他们帮咱们收集袁绍的情报。”
议事结束后,王凯留下沮授和荀攸,走到舆图前:“渤海已固,兖州已稳,下一步该图谋冀州河间郡 —— 那里是袁绍的粮仓,也是咱们往幽州的必经之路。你们觉得,该从哪里入手?”
沮授指着河间郡的乐成县:“乐成是袁绍的粮运枢纽,守将是蒋奇(非已归降的蒋奇,为同名部曲),此人贪财好色,咱们可派辛毗带些金银和官盐去游说,许他‘河间粮监’之位,让他暗中给咱们送粮。”
荀攸补充道:“曹操刚丢了吴资这颗棋子,短期内不会再犯兖州,咱们可抽八千兵去河间,配合蒋奇的内应,一举拿下乐成。另外,陶谦在徐州蠢蠢欲动,派陈登去稳住他,许他下邳盐运权延期两年。”
王凯点头,眼中闪过雄心:“河间拿下,咱们就有了粮,有了盐,有了马,再加上焦煤炼钢的利器,袁绍、曹操就再也挡不住咱们了!”
夜色渐深,州牧府的灯火依旧明亮。王凯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铁场传来的锻打声和盐船归港的灯火,知道青兖的根基已越来越稳。盐池的盐香、焦煤的烟火、钢刀的寒光,正一步步铺就他重铸汉鼎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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