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嫚砚胸口前的血玉,突然一阵发烫,红光透过粗布衣裳映在会溏溪西岸的碎石上。那红光比平时亮了半分,连碎石缝里的青苔都被映得发暗。
她刚蹲下身想查看,手里的测邪罗盘突然“嗡”地响起来,红针像疯了似的绕着盘沿转,最后“咔”地蹭出道细痕。
玄通道长赶紧伸手按住罗盘,指腹能摸到罗盘外壳的凉意:“这邪阴气浓得邪乎,古墓残址底下肯定有猫腻!大祭司跑之前指定留了聚邪符,那玩意儿一激活,底下压的尸骸准得爬出来,咱们得赶在太阳落山前把符烧了,不然天黑更难办!”
陈怀夏拎起脚边装阳脉松脂油的油壶,壶身还沾着早上的露水,他往背包里塞了把“秋”字勘探锤——那是叔叔陈守义早年传给他的,木柄都磨得发亮。
“我跟你们去残址,”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嫚砚身上,“尚小虎你跟嫚砚进核心区找符,我在外面设警戒火圈,每隔三步摆个松脂火捆,一旦有尸骸冲出来,我就点燃火圈拦着,你们专心找符,别分心。”
尚小虎赶紧点头,手往腰间摸了摸,那里挂着两捆硫磺捆,是早上从古城张老栓铺子里拿的:“放心吧怀夏哥!我跟嫚砚姐准能找到符纸,要是遇到探子,我先上,绝不让嫚砚姐受委屈!”
林嫚砚摸出张传声符,指尖按在符纸边缘,符纸瞬间泛出淡白光:“玄通道长,邪灵窖那边加固需要啥物资?我们探完残址就过去支援,要是残址里能找到多余的阳脉碎片,也给你们带过去。”
传声符里很快传来玄通道长的声音,还夹杂着贴符纸的“沙沙”声:“得要阳脉草根汁,最少三桶,还有镇邪木牌磨的粉末,缺口太大,光靠清心符撑不了一个时辰。对了,要是能找到阳脉栓碎片就更好,混合着汁涂在缺口上,能管得久些。”
林嫚砚收回传声符,符纸瞬间变凉,她叠好塞进怀里:“走吧,残址里碎石多,说不定还有探子设的绊索陷阱,都踩着我的脚印走,别乱踩碎石堆。”
三人沿会溏溪干涸河道往古墓残址赶,河道里的碎石被踩得“咯吱咯吱”响,偶尔能看见几处发黑的印记——那是邪阴气侵蚀过的痕迹,连石头都透着股腥气。
尚小虎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根松树枝,时不时拨弄下脚下的碎石:“嫚砚姐,你说大祭司会不会没走远?他要是躲在残址附近,等咱们进去了再偷袭,那可咋整?”
林嫚砚摸了摸胸口前的血玉,红光比刚才弱了些,却没出现预警的异动:“血玉没反应,应该不在附近,但探子余党说不定有,之前就有探子躲在残址石缝里,这次咱们得更小心,你多留意头顶的碎石,别被砸着。”
陈怀夏跟在最后,眼睛时不时往四周扫,手里的勘探锤握得紧紧的。走了没多远,他突然伸手拦住林嫚砚:“等等,前面那堆碎石不对劲。”
林嫚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堆碎石比其他地方高些,顶部还压着块半大的石头,石头缝里隐约能看见根黑色的线——是绊索!
尚小虎倒吸口凉气:“多亏怀夏哥眼尖,这要是踩上去,指不定会掉下来多少碎石!”
陈怀夏走过去,用勘探锤小心地挑开绊索,那根线一断,顶部的石头“哗啦”掉下来几块,砸在地上溅起不少灰:“这探子够阴的,想用车轮战耗咱们体力,别大意,前面指不定还有更多陷阱。”
好不容易赶到古墓残址,残址里的聚邪塔地基还留着黑灰,风一吹,灰渣子往脸上飘,呛得人直咳嗽。
林嫚砚蹲在地基旁,从背包里掏出根松脂火把,点燃后往石缝里扔——火焰刚靠近石缝,就“滋啦”一声泛出黑火星,连火苗都矮了半截。
“邪阴气真重,”她皱着眉,“聚邪符肯定在石缝里,尚小虎,你跟我一起撬碎石,注意别碰着符纸,那玩意儿沾着邪力,别被熏着。”
尚小虎掏出勘探锤,往石缝里撬,锤尖碰到石头“当当”响,没一会儿就撬下来几块碎石。突然,他“哎”了一声,从石缝里摸出块小骨头——那骨头发黑,还沾着点黑灰,一看就是尸骸的骨头。
“底下真有尸骸!”尚小虎赶紧把骨头扔了,“这符纸要是不烧,这些尸骸准得爬出来!”
林嫚砚没说话,继续撬碎石,又撬了几块,石缝深处终于露出三张黄符纸,符上画着黑纹,跟之前见过的巫神殿聚邪纹一模一样,符纸旁还放着个黑陶罐,罐口飘着淡黑雾,闻着有股腥臭味。
“找到了!”尚小虎刚要伸手拿符纸,残址外突然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邪骨杖碰石头的“咔咔”声。
“不好,是探子!”林嫚砚赶紧把符纸塞进怀里,抓起旁边的镇邪木牌——那是玄通道长早上给她的,木牌还泛着淡白光。
两个穿着黑袍的探子举着邪骨杖往核心区冲,黑袍下摆被风吹得乱飞:“大祭司说了,谁毁符纸谁就得死!你们这些人,别想坏巫神殿的大事!”
林嫚砚赶紧举起镇邪木牌挡住探子的邪骨杖,木牌刚碰到杖就“滋啦”冒白烟,探子的动作瞬间慢了些,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似的。
“尚小虎,你先烧陶罐里的邪毒水,别让水洒出来,那水沾着就麻烦!”林嫚砚喊,声音都有些发紧,她能感觉到胸口前的血玉在发烫,红光透过衣裳映在地上,形成个小小的光圈。
尚小虎赶紧点燃松脂火把,往黑陶罐里扔,火焰瞬间窜起,黑雾被烧得“滋滋”响,很快就没了踪影。陶罐里的水被烧得冒泡,还散发出股焦臭味,呛得人直皱眉。
陈怀夏在残址外听见动静,赶紧点燃警戒火圈,松脂火捆“腾”地燃起来,形成道环形火墙,火光照得周围亮堂堂的,阻断了探子的退路。“别让他们跑了!”陈怀夏喊,手里的勘探锤握得更紧了。
核心区内,林嫚砚趁探子动作迟缓,用匕首挑落他们的邪骨杖,邪骨杖掉在地上“哐当”响,还泛着黑灰。
可那两个探子却突然往碎石堆后躲,其中一个掏出火折子,就要往碎石下扔——那里藏着炸邪雷!“住手!”林嫚砚赶紧冲过去,却被另一个探子拦住,探子举着拳头就往她脸上打。
陈怀夏见状,赶紧冲进核心区,一把推开林嫚砚,自己却被探子的拳头砸中肩膀,疼得他龇牙咧嘴:“嫚砚,你没事吧?”林嫚砚摇摇头,心里又急又疼,她抓起地上的阳脉松脂油壶,往探子身上泼去:“尚小虎,快点燃火把!”
尚小虎赶紧点燃松脂火把,往探子身上扔,油星遇火瞬间燃起来,探子身上的黑袍“腾”地烧起来,火折子掉在地上。
陈怀夏趁机按住一个探子,勘探锤抵在他脖子上:“聚邪符已经被我们拿了,你们还不投降?再反抗,就把你们扔到火圈里!”
那探子却梗着脖子:“大祭司不会放过你们的!巫神殿早晚能拿下石头城子古城,你们这些人,都得死!”
林嫚砚掏出符纸,用松脂火把点燃,符纸烧得“噼啪”响,化为黑灰被风吹走:“现在符纸烧了,残址下的尸骸醒不了,你们的计划已经败了,别再嘴硬了。”
解决完探子,陈怀夏揉了揉肩膀,那里已经红了一片。
林嫚砚赶紧走过去,伸手想摸,却被陈怀夏拦住:“没事,小伤,不碍事。”
林嫚砚瞪了他一眼,从背包里掏出老郎中给的药膏,是用阳脉草根熬的,专治跌打损伤:“啥叫不碍事?都红了一片,赶紧涂上,不然明天该肿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涂在陈怀夏的肩膀上,指尖碰到他的皮肤,能感觉到他肩膀的僵硬。
陈怀夏看着她,嘴角慢慢扬起笑:“还是你心疼我。”
尚小虎在旁边咳嗽了两声:“咳咳,怀夏哥,嫚砚姐,咱们还是赶紧去邪灵窖吧,不然玄通道长他们该着急了。”
林嫚砚脸一红,赶紧收回手,把药膏塞给陈怀夏:“赶紧涂,涂完咱们走。”
三人收拾好东西往邪灵窖赶,刚走到会溏溪干涸河道,就看见二柱和狗剩子扛着阳脉栓碎片往邪灵窖跑,两人都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
二柱看见他们,赶紧挥手:“嫚砚姐!你们可算来了!邪灵窖的封印在冒黑雾,玄通道长说清心符撑不了一个时辰,再不来,缺口就该扩大了!”
林嫚砚加快脚步,走到二柱身边:“阳脉草根汁和镇邪木牌粉末够不够?我们在残址里没找到多余的物资,就带了身上这些。”
狗剩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喘着气说:“老郎中熬了五桶汁,镇邪木牌也磨了三袋粉末,就是缺口太多,有三个呢,玄通道长说光靠这些不够,得用阳脉栓碎片混合着用,才能彻底堵上缺口。”
赶到邪灵窖时,玄通道长正往封印中间的缺口贴清心符,符纸刚贴上去就被黑雾熏得发暗,没一会儿就卷了边。
赵老三带着民团在旁边搭加固棚,棚子是用松树枝和木板搭的,能挡点风。
老郎中和小三正蹲在地上清点物资,旁边放着五个陶罐,里面装的都是阳脉草根汁,还有三个布袋子,装的是镇邪木牌粉末。
“你们可来了!”玄通道长看见他们,赶紧迎上来,手里还拿着张没贴的清心符,“快把阳脉栓碎片拿过来,先把碎片敲成小块,越小越好,然后混合着阳脉草根汁调成膏,涂在缺口上,这样才能把邪阴气堵在里面。”
赵老三赶紧安排民团成员敲碎片,大牛和郑三营拿着锤子,往碎片上砸,锤子砸在碎片上“砰砰”响,没一会儿就敲成了小块,堆在旁边的木板上。
老郎中往碎片里倒阳脉草根汁,小三则往里面撒镇邪木牌粉末,用根木棍搅拌,没一会儿就调成了稠稠的阳脉膏,还泛着淡白光。
“这膏得涂厚点,”老郎中说,“每个缺口都得涂两指厚,不然挡不住邪阴气。”
林嫚砚走到封印中间的缺口旁,那里的黑雾最浓,都快飘到膝盖了。她深吸一口气,将胸口前的血玉贴在缺口处,血玉的红光瞬间扩散开来,形成个淡红色的罩子,黑雾像遇到了克星似的,慢慢往回缩,连测邪罗盘的指针都慢了下来,不再疯狂转动。
“快涂膏!”玄通道长喊,手里拿着个木勺,“趁黑雾被压制住,赶紧把膏涂在缺口上,别等红光弱了。”
陈怀夏和赵老三赶紧拿起木勺,往缺口上涂阳脉膏,膏体刚接触封印就泛出淡白光,与血玉的红光缠在一起,像两条光带,缺口处的邪阴气渐渐消散。
尚小虎和二柱则蹲在旁边,往膏体表面铺阳脉过滤层碎片,那是之前修复地脉时剩下的,能防止膏体干裂。尚小虎一边铺一边说:“老郎中跟我说,铺完碎片再用碎石压着,能管得更久,以后就不用总来补了。”
半个时辰后,三个缺口都加固完了,测邪罗盘的指针恢复平稳,不再转动。
玄通道长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总算稳住了!这邪灵窖的封印算是暂时保住了,不过悬棺洞还得派人盯着,那里的古棺要是被巫神殿的探子唤醒,还是会出大问题,到时候又得忙活。”
林嫚砚摸出传声符,指尖按在符纸上:“阿莲,你现在在古城吗?带两个民团成员去悬棺洞值守,要是看见可疑人影,或者古棺有异动,就赶紧用传声符报信,别硬拼,安全第一。”
传声符里很快传来阿莲的声音,还带着收拾东西的“哗啦”声:“知道了嫚砚姐!我现在就去叫人,拿上硫磺捆和松脂火把,保证看好悬棺洞!”
众人收拾好东西往石头城子古城走,刚走到会溏溪干涸河道,二柱突然停住脚步,指着河道中间的裂缝,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们看!那裂缝里在冒黑雾!还有布条!”
众人赶紧围过去,河道中间的裂缝有半尺宽,里面冒着淡黑色的黑雾,还夹杂着几缕巫纹布条——那布条是巫神殿探子常用的,黑底红纹,看着就渗人。
林嫚砚胸口前的血玉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红光比之前亮了不少,映在裂缝上,隐约能看见河道深处有个模糊的轮廓,像是画在地上的阵图,有棱有角的,还泛着淡黑纹。
“是邪阵图!”玄通道长皱着眉,声音都沉了下去,“大祭司这是想借地脉裂缝布邪阵啊!这阵图一旦激活,就能引更多邪祟来会溏溪附近,到时候不光是古城,周边的屯子都得遭殃,比尸潮还危险!”
陈怀夏举起勘探锤,想往裂缝里砸,却被林嫚砚一把拦住:“别砸!你忘了之前残址的绊索了?这阵图指不定有啥机关,万一砸下去触发了阵图,咱们都得完蛋!”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裂缝上,“今晚先在河道旁设警戒岗,派两个人盯着,明天一早咱们再带齐物资来查,看看这阵图到底是啥名堂,怎么才能破。”
赵老三赶紧安排裴二愣和郑三营留下值守,裴二愣拎着两捆硫磺捆,往裂缝旁撒了些硫磺粉:“团长放心!我们俩今晚就守在这儿,一有动静就点燃硫磺捆报信,绝不让邪祟靠近裂缝!”
郑三营也点点头,手里拿着松脂火把:“要是遇到探子,我们就用火把和硫磺捆对付,保证不让他们碰裂缝。”
众人往古城走时,林嫚砚回头看了眼河道,裂缝里的黑雾还在冒,血玉的震动虽然弱了些,却没停,像在提醒她什么。
她心里咯噔一下,大祭司留下的这邪阵图,恐怕没那么容易破解,要是阵图真的激活了,石头城子古城又得面临一场大危机,而他们现在,连这阵图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怎么破了。
走在旁边的陈怀夏看出她的心思,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别担心,明天咱们一起查,总能想出办法的。”林嫚砚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安,血玉的震动,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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