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团长!林姑娘在邪水潭被黑袍人围死了!冉升启胳膊被邪毒蚀得硬邦邦,再等会儿骨头都得脆成渣!”栖云观的铜铃刚撞响第三声,狼窝屯来的哨探摔在门槛上,裤脚裹着的邪水潭黑泥在青砖上蹭出两道污痕,嘶哑的嗓音里混着血沫。
姜小电的勘探锤“咚”地砸在殿柱上,震得梁上积灰簌簌往下掉,连供桌上的铜香炉都晃了晃。
他转身冲内殿喊:“沈含、杜文武带三个弟兄,把玄通道长熬的强化硫磺膏抹在火把上,破邪符揣够!走龙镜山近路,迟一步石头城子古城的防御就少个主心骨,槐安槐生俩娃也危险!”
五个精锐团员抄家伙的动静撞得门窗作响,沈含往布包里塞干辣椒时还嘟囔:“这玩意儿去年在双龙泉屯试过,烧起来呛得邪祟直揉眼睛,正好给林姑娘解围!”杜文武则把铜铃拴在腰上,铃铛撞得“叮当作响”:“等会儿我摇铃引注意力,保证黑袍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一行人刚出栖云观侧门,山风就裹着腥气扑过来。那股腐臭再熟悉不过,正是邪水潭特有的味道,此时风势正盛,竟顺着龙镜山东麓的缓坡往上卷,比往日浓了三倍。
姜小电勒住马缰,指节在马鞍上敲出急促的节奏:“这东面的风带着腥气,说明邪水潭的邪雾在往这边扩散,黑袍人的包围圈肯定比咱们想的大。”
他蹲下身,摸了摸地上新鲜的蹄印,蹄尖朝着秘道深处,“这些蹄印没沾泥,应该是黑袍人的哨探刚从秘道出来,他们说不定已经摸清了咱们的路线。”
沈含往手里攥了把干辣椒,又摸出个硫磺火把:“要不我先去探探路?这火把一烧,邪祟肯定躲得远远的。”
姜小电却摇头:“不行,秘道窄,火把光太显眼,一照就会暴露位置。杜文武,你把铜铃缠上布条再放轻些,咱们贴着岩壁走,等听到黑袍人的脚步声、机关声,再动手。”
杜文武赶紧把腰间的铜铃缠上布条,铃铛声瞬间变弱,只剩细微的“沙沙”响。几人刚踏入秘道,就听见前方传来“咔嗒”声,像是有人踩碎了碎石。
姜小电立刻抬手示意停下,指尖指向岩壁上的一道裂缝,裂缝里竟渗着黑色的水迹,凑近闻,正是邪水潭的腐臭味。
“黑袍人应该在秘道中段设了陷阱,”姜小电压低声音,“沈含,你跟我走前面,用勘探锤敲岩壁,听有没有空心的地方;杜文武,你带三个弟兄断后,别让邪祟从后面偷袭。”
几人刚走了没几步,前方突然飘来股更浓的腥气,风顺着秘道的通风口灌进来,把中段的味道直送过来,风里还混着“滋滋”声,像是锁脉藤在地上拖动。
姜小电握紧勘探锤,锤柄上的纹路泛出微光:“小心,邪祟离得近了,等会儿听我信号,一起往声音方向扔硫磺粉!”
此时的秘道中段,两个黑袍人正守在陷阱旁,手里的邪毒长刀映着岩壁缝隙透进的微光。其中一个黑袍人突然皱起眉:“你闻,东风把硫磺味吹过来了,是不是民团来了?”
另一个刚要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是沈含用勘探锤砸中了岩壁,震得碎石往下掉。
姜小电当即冲杜文武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攥着勘探锤,跟沈含往东侧窄路摸。
他让杜文武带三个弟兄绕去山谷西侧,找干燥松枝堆成半人高的垛,再把硫磺膏抹在柴垛上:“点火后你们往松树上爬,摇铃时多喊‘民团主力到了’,把黑袍人的目光都引过去。”
山路仅容一人通过,脚下碎石子硌得脚掌生疼,每走几步就能听见山谷里传来的闷响。那是陈怀夏的“秋”字锤砸在岩石上的声音,混着黑袍人的怪叫,还有锁脉藤缠上树枝的“沙沙”声,那声音像极了有人在暗处磨牙,听得人头皮发麻。
离战场还有半里地,姜小电突然按住沈含的肩膀,猛地往旁边的矮树丛里躲:“听,邪雾里有毒蛟的嘶声!黑袍人是想把林姑娘往潭边逼!”
他扒开草丛一看,果然见邪水潭边浮着几只毒蛟,墨绿色鳞片在雾里泛着冷光,背上还坐着黑袍人,手里的弓弩正对着林嫚砚的方向。
更让他心惊的是,毒蛟的鳞片下,竟隐约能看见几道金色纹路,和传说中冰封谷的邪兽纹路一模一样。
沈含攥了把剪碎的干辣椒,摸出硫磺火把:“我先去探路?火把烧着能驱邪,再混着辣椒一起点,呛也能把邪祟呛跑!”
姜小电摇头:“秘道窄,火把光显眼。杜文武,铜铃缠布别出声,咱们贴岩壁走,等听到黑袍人脚步声再动手。”
杜文武缠好铜铃,几人刚进秘道,就听见前方“咔嗒”响,像是踩碎碎石。姜小电立马停步,指了指岩壁裂缝,里面渗着黑水,闻着是邪水潭的腐臭味。
“黑袍人在中段设了陷阱,”姜小电压声,“沈含跟我在前头,用勘探锤敲岩壁辨空心;杜文武带三个人断后,防着邪祟偷袭。”
没走几步,更浓的腥气飘来,风裹着“滋滋”声,是锁脉藤拖动。
姜小电握紧勘探锤:“邪祟近了,听我喊‘扔’,一起往声音方向扔硫磺粉。”
秘道中段,两个黑袍人守着陷阱。一个皱眉:“硫磺味飘过来了,像是民团来了?”
另一个刚要开口,身后“咚”的一声,沈含用勘探锤砸中岩壁,碎石往下掉。
姜小电给杜文武递个眼色,自己跟沈含往东侧窄路摸。他让杜文武带三人去西侧,堆半人高的松枝垛,抹上硫磺膏:“点火后爬树,摇铃喊‘民团主力到了’,引开黑袍人注意力。”
山路仅容一人过,脚下碎石硌得疼,山谷里传来陈怀夏的锤声、黑袍人的怪叫,还有锁脉藤缠树的“沙沙”声,像暗处磨牙,听得人头皮麻。
离战场半里地,姜小电按住沈含躲进矮树丛:“邪雾里有毒蛟嘶声!黑袍人要把林姑娘逼去潭边。”他扒开草丛,见邪水潭边浮着毒蛟,背上黑袍人端着弓弩对准林嫚砚,毒蛟鳞片下还藏着金色纹路,是冰封谷邪兽的样子。
此时潭边的黑袍人正有节奏地呼喝:“别让那女的跑了!把她往毒蛟这边逼!”
“弓弩手盯着,敢动就射!”声音整齐,显然早有部署。
“等会儿我扔火把引开毒蛟,你趁机冲进去护着林姑娘往回撤,千万别让毒蛟喷的邪雾沾到。”姜小电刚说完,西侧突然腾起浓烟,硫磺膏烧起来的蓝火映红了半边天,杜文武的喊声混着铜铃声传过来:“项空城的爪牙们!民团主力到了,赶紧束手就擒!”
黑袍人的呼喝果然乱了,有四个转身往西侧张望,还有两个伸手去摸腰间的邪毒长刀。
姜小电抓住空隙,摸出三支裹了硫磺膏的强化火把,擦燃火折子就掷了过去。火把在空中划出三道橙红弧线,落在黑袍人后方的干草堆上,“轰”地炸开蓝火。
这火遇邪雾就旺,瞬间把黑袍人逼得往后缩,锁脉藤也被烧得蜷成一团,发出“滋滋”的焦糊味,那味道像极了烧糊的头发,呛得人嗓子发紧。
林嫚砚正扶着冉升启往后退,胸口的血玉泛着红光,逼得缠上来的锁脉藤不敢靠近。
看见姜小电冲进来,她紧绷的肩膀才松了半分,声音里带着点喘:“黑袍人有备而来,邪雾里藏着毒蛟,还想用锁脉藤绑我们去昆仑墟!”
陈怀夏提着锤断后,锤身砸飞一把邪毒长刀时,余光瞥见个黑袍人怀里掉出块血色晶石碎片,碎片落地的瞬间,竟映出一张模糊的人脸。那脸像极了被抓进昆仑墟的阿禾。他弯腰刚要捡,就被姜小电抢先攥在手里。
“先撤!”姜小电把碎片塞进怀里,勘探锤一挥逼退扑上来的黑袍人,锤柄上的“雷”字纹泛着微光,震得黑袍人手腕发麻。
十几人护着受伤的团员往栖云观退,路上沈含把干辣椒撒在火里,呛得追来的黑袍人直咳嗽,有个没戴面罩的,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骂骂咧咧地往后退,他的脖颈处,竟有个和血色晶石碎片上一样的金色纹路。
等退回观里,伏魔无痕已带着慧明、如尘在门口候着,手里的清心草汤还冒着热气,汤碗边放着捣好的草药泥。
冉升启胳膊上的邪毒已漫到肘弯,皮肤黑得发亮,摸上去硬邦邦的,伏魔无痕把草药泥敷上去时,他疼得牙床都在响,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这邪毒邪门得很,沾着就跟冻住似的,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刚才差点连锤都握不住。”说话间,他胳膊上的黑纹竟往心口挪了半寸。
林嫚砚接过汤碗没喝,目光先落在姜小电手里的晶石碎片上:“这碎片哪来的?看着跟之前在镇邪泉见到的不一样。”
姜小电递过去,指尖还留着碎片的余温:“黑袍人掉的,刚才在手里攥着,总觉得有点发烫,还隐隐约约能看见上面的花纹在闪。”
林嫚砚指尖刚触到碎片,胸口的血玉突然剧烈震动,碎片里的邪力顺着指尖往她体内钻,眼前竟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昆仑墟的邪王殿里,阿禾被绑在石柱上,项空城手里拿着块和这一模一样的碎片,正往她额头上按。她猛地攥紧拳头,才没让邪力窜进血脉:“这是用镇邪泉的污染水泡过的,邪力比普通晶石强三倍,而且……”
她把碎片举到阳光下,“你们看,碎片边缘有个极小的‘项’字,这是项空城的标记!更邪门的是,它能映出被抓者的样子。”
正说着,玄通道长带着守一、凌渊从外面回来,手里的罗盘指针还在疯狂打转,铜制盘面都被震得发烫,指针上沾着点黑色的粉末,那粉末遇光就变成了金色。
他看见碎片就脸色骤变,伸手接过碎片,放在鼻尖闻了闻:“我在镇邪泉洞子里见过一样的花纹!项空城是想借泉眼的邪力,把这些碎片做成污染源,庙会那天撒在石头城子古城的双龙溪里。到时候护城河水一污染,全城百姓都得遭难!更可怕的是,这碎片里掺了‘忆魂粉’,能勾起持有者的执念,让咱们主动往昆仑墟跳。”
林嫚砚心里一沉,双龙溪是石头城子古城的主要水源,要是被污染,别说民团,连城里的老人孩子都活不了。
她刚要开口,小尘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攥着张揉皱的纸条,纸条边缘还沾着点黑泥,那黑泥一碰到空气,就变成了金色的粉末:“师父!山门外的石头上贴着这个,像是黑袍人留的,上面还画着庙会的样子!”
玄通道长展开纸条,上面用黑墨画着歪歪扭扭的庙会图案,戏台子下面挤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画着金色纹路,旁边写着“十五夜,送邪礼,古城百姓都得死”,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恶意。
林嫚砚把纸条捏得发皱,血玉的红光映得她眼底发暗:“项空城这是在逼咱们,他知道咱们要护着古城,故意用百姓要挟,还想用忆魂粉勾着咱们去救我姥姥阿禾。”
“咱们得把守住三个关口。”伏魔无痕放下手里的汤碗,擦了擦手上的药汁,“一是伤员得尽快治好,冉升启这样的,要是再添几个,民团战力就折损大半;二是补给线得护住,狼窝屯的粮食要是被断,民团撑不了三天,古城里的百姓也得饿肚子;三是镇邪泉必须净化,不然庙会那天,项空城把污染的晶石碎片撒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姜小电立刻接话:“我跟陈怀夏带弟兄巡栖云观到狼窝屯的路,黑袍人肯定会设陷阱断补给,上次在黑风谷,他们就用地脉残邪做过陷阱,这次得小心。”
他刚说完,突然想起怀里的晶石碎片,掏出来一看,碎片上的“项”字竟比刚才更亮了,还隐隐约约有股微弱的邪力在往外散,映出的阿禾画面,竟开始动了起来。她在邪王殿里,正对着石柱上的符文发呆。
“不对!”姜小电突然提高声音,“这碎片不只是污染源,还是追踪器!项空城是想通过碎片的邪力,定位咱们的位置!”
众人都愣了,玄通道长赶紧接过碎片,放在罗盘旁边,果然见罗盘指针朝着碎片的方向转得更快了,指针上的金色粉末,竟和碎片上的纹路融在了一起。
“没错,这碎片里掺了追踪邪符,只要咱们带着它,项空城就能知道咱们在哪!而且这忆魂粉,会让咱们越看越想救阿禾,最后主动去昆仑墟。”
林嫚砚眼睛一亮:“那咱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用碎片引黑袍人出来,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假药库据点。项空城肯定把石化毒粉藏在假药库里,要是能毁了毒粉,庙会那天就能少个威胁。”
陈怀夏却皱起眉:“可碎片里的忆魂粉太邪门,要是咱们的人看久了,会不会真的被勾着去昆仑墟?”
玄通道长摇了摇头:“我这里有清心符,带在身上能防忆魂粉,只要别盯着碎片看太久就行。”
伏魔无痕担心地说:“黑袍人肯定有备而来,你们得小心,我让慧明跟你们一起去,她会用清心符驱散邪力,要是遇到危险,还能帮着疗伤。”
姜小电拍了拍胸脯:“放心,咱们民团还没怕过项空城的爪牙!”
他把碎片交给陈怀夏:“你带着碎片,我跟慧明、沈含在后面跟着,等黑袍人出现,咱们就动手。”
陈怀夏接过碎片,揣进怀里,又把自己的“秋”字锤往腰间一挂:“那我先出发,你们跟在后面,别跟太近,免得被发现。”
林嫚砚叮嘱道:“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情况,就用血玉传讯,我跟玄通道长会立刻赶过去。还有,别盯着碎片看,小心忆魂粉勾你的执念。”
陈怀夏点了点头,转身就往观外走,脚步轻快,却没放松警惕,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保没人跟着。走了没几步,他忍不住摸了摸怀里的碎片,指尖刚碰到,就看见碎片里映出林嫚砚小时候的样子。她在玉器铺里,正拿着血玉跟阿禾说话。他赶紧收回手,心跳得飞快。
等陈怀夏走了半炷香的时间,姜小电才带着慧明、沈含跟上去。
三人都换了普通百姓的粗布衣裳,背上鼓囊囊的布包,里面装着干粮和简易工具,装作往东边山坳里走亲戚的样子。
沈含攥了把剪碎的干辣椒,摸出硫磺火把:“我先去探路?火把烧着能驱邪,再混着辣椒一起点,呛也能把邪祟呛跑!”
路上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那声音像极了有人在耳边低语。走了大概三里地,姜小电突然示意两人停下:“前面有动静,你们听,有马蹄声,还有……有人在哼歌。”
慧明竖起耳朵听了听,点了点头:“是黑袍人的劣马,蹄声很乱,应该有三个人。那歌声是邪祟的调子,听着让人心里发慌。”
沈含摸出腰间的干辣椒,小声说:“等会儿我把辣椒撒在火里,呛他们一下,你们趁机动手。”
姜小电点头,摸出勘探锤,攥在手里,目光紧紧盯着前面的拐角。拐角处的草丛里,竟有金色的纹路在闪。
没一会儿,三个黑袍人就从拐角处出来,骑着马,手里拿着邪毒长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怀夏的方向,他们的脖颈处,都有金色纹路。
最前面的黑袍人还在哼着歌,调子诡异:“昆仑墟里邪王笑,纯阴血脉送上门……”
陈怀夏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前走,等黑袍人靠近了,突然转身,把碎片举在手里:“你们是来抢这个的吧?”
黑袍人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愣了一下,然后就催马冲过来:“把碎片交出来,饶你不死!”
陈怀夏冷笑一声,把碎片往空中一抛,姜小电趁机从旁边的树丛里跳出来,勘探锤一挥,就砸中了最前面那个黑袍人的马腿。马疼得嘶叫一声,把黑袍人甩了下来,他的面罩掉在地上,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之前在石头城子古城卖硫磺的张老栓!
沈含也跟着冲出来,把干辣椒撒在火折子上,呛得另外两个黑袍人直咳嗽。慧明则趁机掏出清心符,贴在张老栓的额头上,符纸泛着金光,张老栓瞬间就没了力气,瘫在地上,脖颈处的金色纹路也淡了下去。
另外两个黑袍人想跑,却被陈怀夏拦住,锤柄一挥就把他们的长刀打飞,沈含也冲上去,把他们按在地上,摘下面罩一看,竟是狼窝屯的李大叔和柴家坡子屯的老柴!
“怎么会是你们?”姜小电蹲在张老栓面前,勘探锤抵在他的脖子上,声音冷得像冰,“你们不是好好的在古城里做生意吗?怎么会变成黑袍人?”
张老栓刚开始还嘴硬,说不知道,可被慧明用清心符逼出邪力后,就疼得受不了,赶紧求饶:“我说我说!是项总首领逼的!他用咱们家人的性命要挟,让咱们戴上黑袍,跟着他做事,还在咱们脖子上刻了邪符,要是不听话,邪符就会发作,疼得生不如死!”
陈怀夏心里一沉:“那假药库在哪?石化毒粉又放在哪?”张老栓喘着气说:“假药库在望江崖古城魔鬼水城东侧的山洞里,石化毒粉也在那,由银面具人看着。不过……”
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恐惧,“银面具人不是普通人,他的面罩下面,有一半脸是金色的纹路,跟我们脖子上的不一样,像是天生就有的。而且他还说,十五夜那天,要把石头城子古城的百姓都变成我们这样的傀儡。”
姜小电和陈怀夏对视一眼,心里都凉了半截。没想到项空城竟用百姓当傀儡,还在他们身上刻了邪符。
他让沈含把张老栓三人绑起来,带回栖云观审问,自己则带着陈怀夏、慧明往回走,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林嫚砚。
路上,陈怀夏忍不住说:“要是古城里还有更多像张老栓这样的人,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
姜小电摇了摇头:“先回去跟林姑娘商量,玄通道长说不定有办法解了他们身上的邪符。”
等回到栖云观,林嫚砚和玄通道长、剑霄道长正在藏经阁研究《守玉人全录》。
听说张老栓三人变成了黑袍人,林嫚砚的脸色瞬间就白了:“项空城太狠了,竟然用百姓当傀儡!要是古城里还有更多这样的人,庙会那天肯定会大乱。”
玄通道长也皱起眉:“这邪符叫‘控心符’,一旦刻上,就会被项空城控制,除非能找到符眼,不然很难解开。”
剑霄道长从书架深处抽出《守玉人全录》,翻到夹着银杏叶的一页,林嫚砚刚凑过去,胸口的血玉突然腾空而起,悬在书页上方。“双脉之力可净化至邪,但需以纯阴血脉为引”的字迹,竟泛着跟血玉一模一样的红光,连笔画间都缠着细微的金色纹路,和黑袍人脖颈上的邪符纹路,有七分相似。
林嫚砚的指尖悬在书页上方,连呼吸都放轻了。槐安和槐生的笑脸突然在眼前晃过,两个才两岁多的娃娃,还会抱着她的衣角要糖吃,要是用他们的血脉当引,万一出了差错……她不敢再想下去,指尖轻轻碰了碰血玉,暖光顺着指缝渗进掌心,却没驱散心底的寒意。
“这纯阴血脉,指的就是槐安和槐生吧?”剑霄道长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在林嫚砚心上。
玄通道长也凑过来,手指在书页上慢慢划过:“这字迹里的纹路,跟镇邪泉洞子里的符文能对上,项空城肯定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他抓阿禾,说不定就是为了逼你用两个孩子当引。”
林嫚砚攥紧血玉:“我不能拿孩子冒险,就算找不到别的法子,也不能……”话没说完,藏经阁的门突然被风吹开,一张黄纸从外面飘进来,正好落在书页上。
纸上用红墨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阵法,阵眼处写着“十五夜,邪王殿,纯阴血脉换阿禾”,落款是个“项”字。
“项空城早就等着咱们呢。”陈怀夏突然从门外走进来,手里还攥着块刚从张老栓身上搜出的金色符片,“张老栓说,银面具人最近一直在往邪王殿运晶石,好像在布置什么大阵,说不定就是为了等咱们送上门。”
林嫚砚拿起黄纸,指尖刚碰到红墨,就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窜,墨水里掺了镇邪泉的污染水,还裹着点忆魂粉,纸上竟慢慢映出阿禾的样子,老人被绑在石柱上,脸色苍白,却还在对着空气比划着什么,像是在画符文。
“他是在逼我二选一。”林嫚砚把黄纸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火盆里。纸团烧起来的时候,竟发出“滋滋”的声响,还飘出股跟邪水潭一样的腥气。“要么用槐安槐生换阿禾,要么看着他毁了石头城子古城,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伏魔无痕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手里还拿着碗刚熬好的清心汤:“先别慌,说不定咱们能找到破解的法子。我让妙音去查《清凉寺志》了,里面说不定有关于纯阴血脉的记载,也许不用孩子当引,也能净化镇邪泉。”
林嫚砚接过汤碗,却没喝。目光落在窗外,天已经黑透了,栖云观外的风刮得更紧,隐隐约约能听见狼嚎声,还有种极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观里爬。她突然想起姜小电说的,碎片是追踪器,项空城说不定已经知道他们在这儿了。
“咱们得尽快回石头城子古城。”林嫚砚站起身,血玉在胸口泛着红光,“槐安和槐生还在古城里,要是项空城派人去偷袭,后果不堪设想。”
玄通道长也点头:“我跟你一起回去,守一和凌渊留在观里,继续研究净化的法子,有消息就用血玉传讯。”
陈怀夏把“秋”字锤往肩上一扛:“我带弟兄们先去前面扫清道路,咱们得提前把沿途可能被黑袍人盯上的岔路口做些伪装,免得后面跟上来时被缠上。姜小电已经去安排补给的事了,等我们把退路理顺,你们再跟上,咱们今晚就出发,争取后半夜到石头城子古城。”
等陈怀夏带着弟兄们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姜小电才带着慧明、沈含跟上去,林嫚砚也拎着随身的布包跟在一旁。
三人都换了普通百姓的粗布衣裳,背上鼓囊囊的布包,里面装着干粮和简易工具,装作走亲戚的样子。
沈含攥了把剪碎的干辣椒,摸出硫磺火把,转头对姜小电和林嫚砚说:“我先去探路?火把烧着能驱邪,再混着辣椒一起点,呛也能把邪祟呛跑!”
林嫚砚看着他手里的火把,又想起之前遭遇邪祟的经历,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提议。
刚要跟着沈含往外走,林嫚砚眼角余光突然扫到墙角火盆里的纸灰,那些细碎的灰烬竟慢慢聚成个小小的“项”字,可还没等她定睛看清,就被窗外吹来的风卷得四散开来,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走出藏经阁时,月亮正好从厚重的云层里钻出来,银白色的光冷冷洒在地上,没带来半点暖意,反倒让周遭的空气更显寒凉。
林嫚砚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血玉,指尖突然一顿,玉身竟比刚才烫了几分,像是有团细微的暖意在玉里轻轻蠕动。她抬头望向昆仑墟的方向,黑漆漆的山谷隐在夜色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藏在暗处,正死死盯着她,静静等着十五夜的到来。
而此时的邪王殿中,项空城正慵懒地靠在黑石椅上,指尖把玩着一块与林嫚砚胸口那块一模一样的血色晶石,晶石在他指间泛着冷幽幽的光。
银面具人单膝跪在殿中,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总首领,张老栓他们失手被抓了,会不会……会不会泄露咱们的计划?”
项空城突然冷笑一声,手指一松,血色晶石“当啷”落在地上:“抓了正好。我就是要让林嫚砚知道,她身边那些所谓可信的人,早就成了我布下的棋子。十五夜那天,我会让她亲眼看着,她引以为傲的纯阴血脉,怎么救阿禾,最后又怎么亲手毁了她守护的古城。”
晶石在冰冷的地面上滚了几圈,最终停在殿中石柱旁,晶石的光恰好映出角落里阿禾的影子。
老人依旧坐在原地画着符文,只是这次若林嫚砚在场,定然能一眼认出,那些符文正是《守玉人全录》里记载的“护脉符”,是专门用来保护纯阴血脉的上古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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