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险起见,王卫东舀了一勺奶粉尝味——嗯,是记忆中的醇厚口感。
他利落地撕掉商品标签,往帆布袋里装好奶粉,开始准备早餐。
简易版牛肉汤很快出锅:两斤牛肉清水炖煮,撒把香菜葱花。
热汤下肚,他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拎起早已备好的探病礼物,蹬着自行车驶向朝阳医院。
(小牛最初就诊的小医院确诊急性阑尾炎后,已转至朝阳医院手术。
)
朝阳医院刚落成不久,雪白的外墙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走廊铺着花纹水磨石,淡黄色的木门崭新却透着沉闷。
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挥之不去,偶尔从病房传出几声压抑的啜泣。
无论何时,医院总不是个令人愉悦的地方。
来往的医护人员都绷着脸,神色凝重。
王卫东顺着走廊找到206病房,轻轻推开门。
狭小的病房里摆着六张病床,只有角落里那张躺着人。
小牛盖着被子,牛夫人趴在他脚边睡着了。
她似乎很警觉,听到门响立即抬起头。”
卫东兄弟,你怎么来了?她连忙起身。
听志军哥说小牛病了,前两天忙,今天抽空来看看。”
王卫东走进病房。
多亏你提醒,不然小牛就危险了。”
牛夫人白皙的脸上写满后怕,医生说再晚半天送来,肠子就要穿孔了。
你知道,我们就这一个儿子。”
她暗自感慨,丈夫真是交了个好兄弟。
上次帮忙跑车,这次又救了小牛,这份恩情实在难以言表。
说这些做什么,小牛就像我亲儿子一样。”
王卫东笑着打断她。
这时小牛被吵醒了,看见王卫东咧嘴笑了:卫东叔叔来看我了?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显然遭了不少罪。
王卫东疼爱地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发:男子汉,打针哭没哭?
小牛本想撒谎,想起卫东叔叔最讨厌小孩说谎,只好抿着嘴老实承认:哭了...就三四声。”
说完怯生生地问:叔叔不会不喜欢我了吧?你说过只喜欢勇敢的孩子。”
王卫东一怔,想起确实说过这话,原是怕孩子哭闹烦心,没想到小牛记在心里。
他赶紧笑道:怎么会,你已经很勇敢了。
我小时候打针能哭一天一夜呢。”
真的?
当然,看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王卫东从帆布包里掏出一袋大白兔奶糖、五个苹果、一罐奶粉,还有把精致的火柴枪。
这把用铁丝和自行车链条做的火柴枪,配上木制枪托,能发射火柴,在孩子眼里简直是神器。
哇!这枪太棒了!小牛眼睛发亮,连奶糖都顾不上看了,妈妈快看!比于大爷做的木头枪好玩多了!
他兴奋地把玩新玩具,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
牛夫人看着儿子开心的样子,也笑得合不拢嘴。
小牛住院后马上被推进手术室,术后禁食禁水,天天输液,难得见他笑一次。
牛夫人看到王卫东带来的礼物,心头一暖。
大白兔奶糖和苹果都是稀罕物。
这铁罐子怎么没贴标签?
她好奇地拧开盖子,顿时瞪圆眼睛,呼吸都变快了——罐里竟装着金黄细腻的奶粉!
浓郁奶香扑面而来,连见多识广的牛夫人都看呆了。
卫东,这...
孩子刚动完手术,喝这个最合适。”
王卫东轻描淡写地说。
牛夫人正愁营养问题,这份礼物来得正是时候。
她重重颔首:你有心了!
志军哥今天没来?
小牛昨儿没胃口,让他回家熬疙瘩汤去了。”
走廊突然传来吵嚷声:
哥!于家那小子自己摔骨折的!
放屁!不看在老于面子上,咱得赔十块钱!
今年甭想相亲了!
得,四九城又少条好汉。
牛志军拎着饭盒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缩头缩脑的牛大红。
两人满头冰霜,呵着白气。
来就来,带什么东西!牛志军瞥见铁罐奶粉,眉毛拧成疙瘩,你工资才几个钱?
作势要掏钱包,王卫东忙解释:战友送的,他们在特殊部门。”
牛志军摸着无标铁罐,若有所思。
大院里那些门道,他懂。
成,等你办事儿哥给你包大的!
那我要什刹海会冒黑烟的自行车!
你小子!牛志军笑骂,那叫摩托车!有钱都没处买!
王卫东笑着说:人活着总得有点盼头,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两人正聊着天。
牛大红轻手轻脚来到病床前,满脸笑容:小牛,看姑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她从身后拿出一个红布包,在小牛期待的眼神中慢慢掀开。
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剑身如墨,隐隐泛着血色。
一看就不是凡品。
怎么样?这可是真家伙,从于大爷儿子那儿赢来的。”
牛大红随手挥了几下。
剑锋划破空气,发出的声响。
王卫东看得目瞪口呆。
这姑娘不仅把人打伤了,还把兵器给抢来了。
真是个狠角色!
于大爷的儿子该有多难过啊...
哇!好酷的宝剑!不过卫东叔叔已经送给我玩具了。”
小牛先是惊喜,随即摇头。
妈妈说过,好孩子不能贪心。”
他举起手里的火柴枪,卫东叔叔送的这个更厉害!
这孩子真可爱。
玩具枪怎么能和真宝剑比?
牛大红见侄子不要礼物,顿时蔫了,撇撇嘴:不要拉倒,明天我就还给于大爷。”
牛夫人狠狠瞪了牛志军一眼,意思是你就这么纵容妹妹胡闹?
这种真家伙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牛志军苦笑着挠挠头。
打不过啊...
王卫东灵机一动,凑到牛大红身边:大红,前两天相亲怎么样?
不等牛大红开口,牛志军就一脸无奈:还能怎样,又把人家小伙子打伤了。”
牛大红瞪了他一眼,牛志军立刻闭嘴,眼神飘向别处。
牛夫人起身解释:大红...不小心又把人家打伤了。”
于家那孩子心气高,一气之下跑去峨眉山学武了。”
于大爷难过得两天没吃饭。”
牛夫人对这个妹妹也是无可奈何。
别人相亲看家世、人品、相貌。
她倒好,直接比武。
这些年牛家没少给媒人送礼,也没少赔医药费。
牛大红敢跟哥哥顶嘴,却不敢对嫂子不敬,只能在一旁傻笑。
王卫东趁机问道:大红,我上次说的那个四合院战神,要不要见见?
牛志军惊讶地抬头:四合院战神?
对,从小练武,号称打遍四合院无敌手。”
王卫东解释。
就在咱们厂食堂当厨师,叫何雨柱。”
牛志军皱眉思索:厨师...何雨柱...
他怎么不记得厂里有这么个厨师。
王卫东补充道:就是傻柱!
原来是傻柱啊!牛志军一拍脑门,大家都这么叫,我还以为他姓傻呢。”
傻子?不见!牛大红摇着头,两条辫子甩来甩去。
牛志军趁机说:人家可是八级厨师,怎么可能是傻子。”
作为专业媒人,王卫东也帮着解释:
何雨柱小时候跟他爹在街上卖包子,遇到鬼子。”
被追了几条街,回家后还把卖包子的钱一分不少交给他爹。”
从那以后就有了这个外号!
牛夫人眼中闪过欣喜:“这孩子真老实!”
牛志军拧眉思索这门亲事的可能性,低声念叨:“傻柱身材魁梧,厨艺又好,倒是和咱家大红挺合适。”
正说着他突然犹豫起来:“不过我听说他跟一车间的女工有些暧昧传闻。”
没想到傻柱迷恋秦淮茹的事,连车队队长牛志军都有所耳闻。
王卫东只得尴尬解释:“都是误会。
傻柱就是心肠软,见不得邻居受苦。
秦淮茹家三个孩子,婆婆刻薄,丈夫瘫痪在床,日子实在艰难。”
“傻柱纯粹是出于好心帮忙。”
此刻王卫东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媒人一张嘴,能把死人说活。
他暗自心虚。
原着里傻柱痴迷秦寡妇,连亲妹妹都快饿死了。
后来还把娄小娥留下的酒楼拱手送给贾家。
这种人活该断子绝孙,哪配得上牛大红。
但眼下需要借相亲设局。
况且以大红泼辣的性子,真要相亲准能把傻柱治得服服帖帖。
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编:
“他俩就是纯洁的 友谊。”
这话倒不假,以秦淮茹的手段,傻柱怕是连手指头都没碰过。
牛志军这才微微颔首:“照你这么说,傻柱这孩子还行?”
“岂止是还行,那是相当优秀!月薪三十七块五,厨艺还受过大领导赏识。”
王卫东拍着胸脯打包票。
大领导赏识...给傻柱加分!
牛志军心里有了底,笑道:“那改天你带傻柱来见见大红。”
“反正我见过傻柱,顶多被大红打伤赔个医药费,十块钱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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