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陪女人逛街？除非疯了。
王卫东果断骑车回四合院。
路过水泥管时，隐约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大毛、二毛、三毛，你们说咋办？”
贾家孩子又在偷鸡？王卫东皱眉停车，弯腰往水泥管里看去。
四个孩子围成一圈蹲着，稚嫩的脸上写满忧愁，脚边堆着些废纸和空酱油瓶。
大毛哥，后天就是妈妈生日了，咱们捡了一礼拜废品才攒下五分钱，这可咋办？秀儿撅着小嘴问道。
大毛叹气道：不是咱们不勤快，五班那个阎老师手脚太快，等咱们放学，校园里的废纸早被他捡光了。
街上只能捡到些不值钱的空瓶子。”
哥，要不咱们去找南易叔？他是厂里的大厨，说不定能给咱们弄点玉米面。”
二毛提议道。
大毛立刻瞪眼：胡说什么！妈说过，再穷也不能偷东西。”
二毛羞愧地低下头。
大毛哥，要不咱们找牛叔帮忙吧？三毛托着腮帮子说。
大毛坚决摇头：不行！平时已经够麻烦牛叔了，这是咱们要给妈过生日，不能总靠别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咋办嘛？二毛小声嘀咕。
我就要给妈妈过生日！上次我过生日，妈妈求了多少人才...秀儿说着就要哭出来。
大毛苦恼地挠着头。
自从父亲去世后，妈妈就再没过过生日。
兄妹四人本想给妈妈一个惊喜，可最大的难题就是——没钱。
虽然提前一周就开始捡废品，但总共才攒了不到八分钱。
点心铺的蛋糕要一块五，菜市场的猪肉七毛八一斤...什么都买不起。
四个孩子正发愁时，王卫东远远就认出了他们——这不就是梁拉娣家那几个孩子吗？
原着里有个令人费解的情节：这几个孩子是怎么从两百多斤的猪身上割下尾巴的？不过现在猪都被工人们吃完了，这个疑问也就无从考证了。
王卫东本不想理会，刚要走却突然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
他从空间里摸出五颗奶糖，悄悄绕到孩子们身后。
咳咳！他故意咳嗽两声，吓得孩子们跳起来就要跑。
等等！王卫东一把抓住大毛。
其他三个孩子见状也不跑了，气鼓鼓地瞪着他。
秀儿眨巴着眼睛：王叔叔？你抓我哥干啥？
你们认识我？王卫东有些意外。
四个孩子齐齐点头。
大毛解释道：我们去找小牛哥玩时见过您！
王卫东这才想起，以牛志军和梁拉娣丈夫的交情，两家孩子确实常在一起玩。
既然是熟人，事情就好办多了。
王卫东摊开手心，露出狡黠的笑容：要不要吃大白兔奶糖？
孩子们顿时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
虽然妈妈叮嘱过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但王卫东是小牛的叔叔，不算外人。
更何况，奶糖实在太诱人了。
转眼间，五颗奶糖就被分完了。
三个男孩各得一颗，剩下两颗给了最小的秀儿。
好甜啊！四个孩子陶醉地品尝着这难得的美味。
王卫东眯着眼睛笑道：慢慢吃，吃完还有。
大毛，听说你们要给妈妈过生日？
嗯，后天就是 生日，我们想准备些好吃的。”
大毛边舔着奶糖边含糊地说。
真是懂事的孩子！王卫东忍不住摸了摸大毛的脑袋。
梁师傅把你们拉扯大不容易，是该好好孝顺她。”
可我们没钱买肉，更买不起蛋糕。”
秀儿愁眉苦脸地说。
这话提醒了大毛。
他记得妈妈说过，轧钢厂里就数王卫东最有钱，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他眼珠一转，小声对王卫东说：王叔，您能帮帮我们吗？
说着挺起胸膛保证道：我们兄妹一定捡废品把钱还给您！
王卫东故作沉思，片刻后才说：看你们这么孝顺，这个忙我可以帮。
不过你们得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四个孩子异口同声地问。
王卫东环顾四周，凑到大毛耳边低语几句。
大毛听完眼睛越来越亮，立刻点头：叔，我们干！
王卫东伸出小拇指：一言为定！干一次给两毛五，当场结清！
听到这个数目，四个孩子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们捡一星期废品才挣八分钱...
要不是知道王卫东是厂里的同事，他们真要怀疑他是坏人了。
小牛家有本连环画，上面画的坏人就是用糖果和钱骗小孩干坏事。
大毛生怕王卫东反悔，赶紧伸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完钩，王卫东爽快地掏出两毛钱：先给两毛，好好干！
大毛重重点头，随即拉着弟弟妹妹们开始低声商量。
......
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东单公园。
作为京城最大的公园之一，这里热闹非凡。
敲三家和围棋是这里的两大特色活动。”
敲三家是京城特有的六人扑克玩法，玩家们常支着自行车围坐对弈，输家要请赢家吃饭，吸引着全城的高手。
围棋区则是老人们的天地。
他们端着搪瓷缸，约上棋友就能厮杀一整天，还能顺便照看孙辈。
偶尔也有年轻人来挑战，其中有个姓聂的小伙子特别厉害，刚从建设兵团回京不久。
除此之外，这里还是年轻情侣约会的热门地点——毕竟不用花钱。
梁大毛领着三个弟妹溜进公园。
他像侦察兵似的在园子里转了一圈，最终锁定一个人头攒动的角落。
秀儿，待会儿可得哭响亮点！
晓得了，哥！
大毛又嘱咐两个弟弟：你俩记着拽住我，表情自然些。”
哥，包在我身上！二毛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三毛刚要开口，大毛一个眼刀飞过来：三毛你嘴笨，待会儿别吱声。”
三毛不服气地撅着嘴，在兄妹几个的注视下，只能用袖口擦了擦鼻涕。
......
东单公园的凉亭里。
将军！哈哈哈，老李头，这都第六盘了！
被唤作老李头的小老头涨红了脸：这局不算！刚才走神了才让你钻空子，再来一局非杀得你丢盔弃甲不可！
看热闹的老田头插嘴：上局你也这么说，结果咋样？要我说啊，你就不是老刘的对手，不如让我来替你 。”
去去去！老李头不耐烦地挥手，带你的孙子去，别在这儿添乱。”
嘿，你这人......
老田头继续煽风 ：老刘，就让他再下一局，非得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哼，指不定谁输呢！
三个老头吵得面红耳赤，周围的老人们都乐呵呵地看着。
这场景几乎天天上演，大伙儿早就习以为常。
突然，远处传来孩子的哭喊声。
凉亭里的老人们纷纷抬头张望。
只见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正追打着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姑娘边跑边哭。
朝阳区的老人最见不得这个，当即就要上前阻拦。
还没等他们动作，两个小男孩突然冲出来抱住大男孩。
哥，饶了妹妹吧！东西已经丢了，打她也找不回来啊！
放开！今天非得让她长长记性！这可是我费老大劲弄来的，回去怎么跟爷爷交代！
男孩说着眼圈一红，泪珠子扑簌簌往下掉。
好一副活灵活现的表演。
不远处的王卫东骑着自行车，瞧见这幕，朝梁大毛竖了竖大拇指。
围观群众见大毛哭得可怜，纷纷心疼起来。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掏出手帕，给大毛擦眼泪。
孩子，有话好好说。
妹妹年纪小，做错事教育两句就行，哪能动手呢？
大毛一听哭得更凶了，抽抽搭搭地说：奶奶您不知道，妹妹把我买的暖宝贴弄丢了。
爷爷还在家等着呢，这大冷天的，就指着暖宝贴治老寒腿......
他特意把老寒腿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顿时来了精神。
老寒腿还能治？
下棋的老刘头不自觉地摸了摸酸痛的膝盖，竖起耳朵仔细听。
当年过大雪山时睡雪地落下的病根，这些年可没少受罪。
每逢阴雨天或寒冷时节，老太太的腿就酸疼难忍。
如今生活条件改善了，看过不少中西医专家，吃过各种药物，却始终不见好转。
听说暖宝贴能缓解老寒腿的酸痛，她格外上心。
老太太拉着大毛的手问道：这暖宝贴是什么呀？
这是红星轧钢厂的新产品，就是那位发明安全带、为国家赚外汇的卡车司机研制的。
能快速缓解各种寒症引起的疼痛，对关节炎、风湿病、腰腿疼都有效果，还能驱寒保暖，促进血液循环。”
大毛响亮地回答。
我爷爷用了暖宝贴后，腰不酸腿不疼，爬五楼都不费劲！他说用了暖宝贴，吃饭香身体棒！
大毛一口气说完，脸都憋红了。
他瞥见秀儿正听得入神，悄悄捏了她一下。
秀儿坐在地上，捂着脸大哭：哥哥我错了！我不该贪玩弄丢暖宝贴，我对不起爷爷！她边哭边从指缝偷看大家的反应。
众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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