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矫情”像一粒火星,落进了未恙心底早已堆积如山的、由恨意、不甘、占有欲和扭曲情感构成的干柴里,瞬间引爆了滔天烈焰。
“换一种方式。”
未恙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冰碴,裹挟着炽热的怒意。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恼火和无奈的教学式口吻,而是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属于征服者和暴君的宣告。
谢墨微还没从那句脱口而出的抱怨所带来的、近乎幼稚的后悔与自厌中回过神来,就被一股无法抗衡的巨力狠狠掼倒在身后宽大冰冷的床榻上。锦被云褥的柔软触感此刻只衬得撞击的力道更加凶猛,他闷哼一声,眼前发黑,被暂时卸去关节的手腕传来钻心的痛楚,另一只手则被未恙单手死死扣住,压过头顶。
未恙俯视着他,那张融合了帝王威严与幽冥戾气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暗沉,眸中的猩红几乎要满溢出来,紧紧锁住谢墨微苍白失色的面容。他没有再说话,行动取代了所有语言。
“嘶啦——”
衣帛撕裂的声音在过分寂静的寝宫里显得格外刺耳。谢墨微身上那件质料上乘、却已在先前挣扎中变得凌乱的素白仙袍,在未恙带着鬼力的手掌下,脆弱得如同薄纸,从襟口被粗暴地扯开,露出大片冰凉如玉的肌肤和清瘦的锁骨。
寒意瞬间侵入,谢墨微浑身一颤,瞳孔骤缩。这一次,未恙甚至不再试图去“教”他什么,也不再给他任何笨拙模仿或消极抵抗的间隙。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要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碾碎猎物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漠然、所有让他感到失控的“矫情”评价。
吻再次落下,却不再是唇齿间的纠缠。未恙的唇舌带着惩罚的力度,烙在谢墨微的颈侧、锁骨、胸前……所过之处,留下鲜明的、带着刺痛与灼热的印记,仿佛要在那身冷白的皮肤上打下独属于他的烙印。这不是情欲的撩拨,而是所有权宣誓般的蹂躏。
谢墨微的身体僵硬如铁,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未恙指尖的冰冷与灼热并存的触感,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开的、属于未恙的、混合了幽冥帝王威压与暴戾气息的味道。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海啸,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防线。
他试图挣扎,但力量的差距是天堑。被禁锢的仙元如同死水,肉体的反抗在未恙绝对的实力压制下显得可笑而徒劳。他只能扭动身体,用尽力气踢蹬,指甲在未恙的手臂和背上留下更多凌乱的血痕,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压抑的呜咽和喘息。
“未……恙!住手……” 他嘶声喊道,声音因为缺氧和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变形,那双总是平静的浅琉璃色眸子里,此刻终于被剧烈的情绪彻底点燃——是滔天的怒火,是深不见底的屈辱,是濒临崩溃的惊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源自最深处的恐惧。
“住手?” 未恙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唇边甚至沾着一丝血迹,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谢墨微的。他看着他眼中那片终于碎裂的冰湖,看着那里面翻涌的惊涛骇浪,心中那股暴戾的火焰仿佛得到了燃料,燃烧得更加旺盛。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笑容,声音嘶哑:
“师尊,不是你说我‘矫情’吗?现在这样……不矫情了吧?”
他在欣赏,欣赏这具清冷身躯在他的掌控下被迫呈现出的、与“仙尊”二字截然相反的脆弱与狼狈。他要将这份狼狈刻进他的骨头里。
“你看,” 未恙贴近他的耳畔,气息滚烫,声音却冰冷如毒蛇吐信,“这才是你应该学的……如何承受。”
话音未落
“啊——!” 所有的挣扎在那一瞬间凝滞了。
他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涣散了一瞬,里面映出未恙近在咫尺的、被欲望和掌控欲扭曲的脸。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鬓发和后背,脸色褪尽最后一丝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唇瓣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像样的音节,只有破碎的、痛苦的喘息从齿缝间泄漏出来。
未恙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感觉——是报复的快意,是征服的满足,是目睹高山雪岭在自己手中坍塌的成就感,但在这所有的负面情绪之下,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否认的……刺痛。他立刻将那丝刺痛归咎于恨意未消。
“疼吗?” 他低声问,拇指近乎温柔地拂去谢墨微眼角渗出的、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液体,动作与他正在施加的暴行形成诡异的反差,“记住这种疼。”
记住是谁给你的。
记住你此刻的处境。
谢墨微的视线逐渐聚焦,重新对上未恙的眼睛。未恙的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深不见底的暗沉和不容置疑的掌控。他不是在求欢,他是在执行一场刑罚,一场专门针对谢墨微的、摧毁其意志的凌迟。
这个认知,比身体上的痛苦更让谢墨微感到绝望。
未恙不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铁了心要将“矫情”二字连同谢墨微所有的清冷高傲一同碾碎。
谢墨微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被彻底卷入由未恙主宰的惊涛骇浪之中。·········让他感到加倍的羞耻和自我厌弃。
视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模糊时,眼前只有晃动扭曲的光影和未恙模糊的轮廓;清晰时,他能看见未恙紧盯着他的、燃烧着暗火的眼睛,看见他额角滴落的汗水,看见自己无力垂落的手腕和散乱铺陈在玄色锦褥上的霜发。
声音消失了。他不再试图呼喊或斥骂,所有的力气似乎都用在抵抗那灭顶的感官冲击和自我意识的崩解上。只有无法控制的喘息和偶尔溢出的、极其轻微的、带着泣音的呜咽,证明着他并非无知无觉的玩偶。
时间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被拉长成无尽的煎熬。未恙似乎不知疲倦,他的愤怒和某种更深层的、连他自己都未完全理解的情绪,驱动着他进行这场漫长的、单方面的挞伐。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一寸一寸地丈量、确认、并且彻底覆盖这具曾经让他仰望、又亲手将他推入深渊的身体。
他要让他从里到外,都染上自己的气息,刻上自己的印记。
终于,在某个临界点,谢墨微一直紧绷如弦的意志,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极限,更是精神上承受的、关于尊严、骄傲、师徒伦常、以及保护他人却导致自身如此境地的巨大压力的总和,轰然倒塌。
一直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来的牙齿松开了。一直强撑着不愿闭合、不愿示弱的眼睛,被汹涌而上的水汽彻底模糊。一直竭力维持的、哪怕破碎也要挺直的脊梁,终于软塌下去。
他用那只还能轻微活动的手,无力地推了推未恙的胸膛,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然后,他转过头,将脸深深埋进冰冷的锦褥里,破碎的、带着哽咽的句子,从颤抖的唇瓣间,模糊地、艰难地逸出:
“未恙……求你……”
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寝宫内弥漫的暴戾与欲望交织的粘稠空气。
未恙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身体僵住,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将脸埋进织物中、肩膀无法抑制地轻微耸动的谢墨微。那声“求你”,如同最细的冰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沸腾的血液和狂怒的大脑,带来一阵尖锐的、清晰的刺痛和……空白。
谢墨微……在求他?
那个永远清冷自持、高高在上、连在弑魔台上被他亲手处决时都不曾低头的谢墨微,那个刚刚还在嫌弃他“矫情”的谢墨微,此刻,在用最卑微的语气,求他?
未恙胸腔里那股熊熊燃烧的、支撑着他施行这场暴行的怒火,仿佛被浇上了一盆冰水,发出“嗤”的声响,迅速冷却、萎缩,露出底下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和惶惑的空洞。征服的快意还在,但一种更加庞大的、沉甸甸的、近乎虚无的感受笼罩了他。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吗?他碾碎了他的骄傲,听到了他的哀求。
可为什么……心里没有想象中的淋漓畅快,反而像是打碎了一件举世无双、冰冷易碎的水晶器皿,看着满地狼藉的碎片,指尖被划破,流出的血也是冷的。
寝宫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交织的、尚未平复的喘息声,以及谢墨微压抑到极致的、细碎而绝望的抽气声。
未妤缓缓退开,离开了那具已然瘫软、仿佛失去所有生气的躯体。他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身上同样凌乱的帝王常服,看着床榻上的一片狼藉,看着谢墨微背对着他、蜷缩起来的、微微颤抖的背影,那截裸露的、布满新旧痕迹的脖颈和散落的霜发,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他站起身,走到一旁的衣架边,取下自己的玄色外袍,动作有些僵硬地披上,系好腰带。他又看了一眼床上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人,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转身,步履有些沉滞地走向寝宫大门。
厚重的殿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隔绝了内外。
寝宫内重归死寂,只有熏香燃烧的微弱声响,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旖旎又残酷的气息。
谢墨微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很久很久。脸上的湿意早已被锦褥吸收,只留下冰凉的触感。身体的疼痛无处不在,提醒着他刚刚经历的一切。但比疼痛更甚的,是灵魂深处某个地方彻底碎裂的声响,和随之而来的、无边无际的冰冷与空洞。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不仅仅输给了未恙的力量和胁迫,更输给了……他自己。他未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却让自己落入了最不堪的境地,甚至……说出了那样的话。
未恙……
这个名字此刻在心底划过,带来的不再是单纯的恨,而是混合了剧痛、屈辱、绝望,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更加复杂难言的战栗。
殿外的天色似乎渐渐亮了起来,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棂和高悬的明珠,洒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却丝毫照不进床榻这片浓重的阴影里。
未恙离开了烜年殿的主寝,去了侧殿的浴池。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心头那团郁结的、复杂的情绪。他看着水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双眼睛里除了惯有的深沉与戾气,似乎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他召来侍从,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淡威仪:“去,将最好的伤药和安神香料送到寝宫。”顿了顿,又补充,“不必惊扰里面的人。”
侍从躬身应下,迅速去办。
未恙靠在池边,闭上眼。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谢墨微最后那个蜷缩的背影,和那声低不可闻的“求你”。
烦躁感再次升起。
他猛地睁开眼,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
“矫情?”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自嘲,“或许吧。”
但他不后悔。至少,谢墨微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死样子了。他看到了他的痛苦,听到了他的哀求,这就够了。
至于心里的那点异样……未恙将它归结于征服过后的短暂空虚,或者是看到曾经高不可攀的事物被彻底摧毁时,人类(或鬼)天性中那一点微妙的唏嘘。
他起身,换上干净的新衣,依旧是威严的玄色帝王服饰。走出浴池时,他已经将所有的情绪重新压回眼底深处,恢复了那个一统阴阳、手握权柄的玫王该有的模样。
只是当他路过紧闭的主寝宫门时,脚步还是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目光在那厚重的门上停留了片刻,才继续向前走去。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仙界的晨光照耀着刚刚臣服于新主的宫阙,也照耀着烜年殿内,一个彻底破碎的旧梦,和一颗在冰冷与黑暗中缓缓沉沦的心。
一个在努力扮演冷酷的胜利者,一个在绝望中舔舐尊严的碎片。
而他们之间那笔血泪交织的账,似乎在这一夜之后,又增添了更加错综复杂、难以厘清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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