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大股东呢?”
除了中都铁路公司,另外还有两个份额较大的股东。
一家15%,一家10%。
“这两家更夸张,说我们利源号路子广,让我帮他们把股份一块儿出手,按成交额的百分之2给付佣金。”
“就是希望价钱不能压的太狠。”
舒漫也是有点儿无语,她没提这个事儿的时候,一个个人五人六,信誓旦旦要和钢铁厂共存亡的样子。
结果是拉稀摆带,垮的没眼看。
“哦?他们还想让你帮着卖个好价钱?怎么想的?”
都快火烧眉毛了,你还想着别乱了发型,颇有点儿要钱不要命的感觉啊。
“他们说破船还有三斤钉,钢铁厂历年积压的钢材还有2000吨,按照市价,这一块儿就得值26万磅。”
“再加上地皮,厂房,高炉,平炉,设备。还有一些流转的焦炭精矿石。就算折旧以后也能值个60万左右。”
“总体上,这就是86万的场面。”
“按他们的想法,钢铁厂估值60万最好,最低也得50万元。这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吃了大亏了。”
对于这两家,舒漫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都是自己父亲的朋友,她还得叫一声叔叔伯伯。
“放,呃,想的倒美!”
“2000吨钢铁别说是按市价,你问问他们,按成本价100磅再打8折,算80磅一吨给他们要不要?”
“实在不行打6折也行。只要他们愿意要,我们去做铁路公司的工作。”
大宗处理的价格和零散销售的价格不能说毫不相关吧,只能说天差地别。
对半砍只是基础。
视总量多少,还得再往下让价。
有人可能觉得既然这么便宜,何不收拢一批,用来自己慢慢零售。
那也是想多了。
从钢铁厂的角度来说,零散销售如果按清仓处理的价格结算,那基本上只有马上清盘一条路。
第一关就是新生产的钢铁怎么办?
炼钢炉是不能随便停火的,只能拖延开炉时间,减少开炉次数。
每年1650吨的最低产量已经把钢铁厂架在了半空中。
各种零散销售渠道能消化的只有1000吨左右。
就算再降价到100磅的成本价,也顶多增加3成左右的销量。
再降到60磅呢?
这2000吨是卖出去了,接下来新生产的,成本100磅的还卖不卖?
答案是想卖,也卖不了了。
就算还按60磅每吨销售,在市场已经严重饱和的情况下,别人也只会觉得现在的行情,钢铁就值60磅一吨。
所以把清仓库存估价按市价算的,不是自己傻就是把别人当傻子了。
“2000吨钢铁最多估值10万磅,剩下的设备还60磅呢?30万都嫌多!”
“现在外埠的报纸上已经是风声鹤唳了,从西洋到东洋,没有一个地方经济形势乐观。”
“这即是风险,也是机遇。”
袁平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他好像抓到了一点儿东西。
“你又有什么想法?”
没想到袁平对钢铁厂的评价这么低,在她看来,86万磅的估值确实夸张,但50万磅以上应该还是有的。
至于成交价格再下浮个几万,也是正常。
毕竟是买方市场。
而按袁平的说法,钢铁厂总估价40万磅,实际成交参考价只会更低,而不会更高。
一个钢铁厂,虽然算规模只是个小型,但不到40万磅的价格,也真是疯狂。
舒漫感觉自己都有点儿心动了。
不过前提是这个预想能够实现。
而且,听袁平的话,其中好像还有其他意思。
“你说,我们把钢铁厂盘下来怎么样?”
袁平的眼睛里好像有火焰在跳跃。
没有对他这个突然的想法感到意外,舒曼自己都有些意动。
“他们会同意那么低的价格吗?”
86万,60万,50万,40万,这对比也太夸张了些。
虽说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这……
舒漫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除了估价上的巨大差异之外,就算按照40万的报价谈成了,除了自有的30%股份以外,另外的70%也需要至少28万磅资金。
“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用来收购啊!就算是贷款,也没有那么多的抵押物。”
袁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翻了几个抽屉,找到了一叠稿纸,试了下自己的钢笔,还能正常书写。
他在纸上写写画画,舒漫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从钢铁厂的股份构成,再到钢铁厂的资产分类。
从报社的销量估值,再到广告期权预期收益。
想了一下,袁平又在旁边写上了查尔斯的名字。
不多时,又在上面添上了陈阳机械厂,中都铁路公司。
他需要找到一个或几个支点,让这些产业板块儿串联起来。
“缺了什么呢?”
想的入神,袁平的嘴里不觉念出了心里的想法。
“缺钱。”
舒漫的声音干净的能够涤荡灵魂。
“呃,你说的没错,缺的就是钱。”
袁平一时陷入了僵局,不过他知道这个思路不是那么容易理顺。
银行。
纸上又多了一个名字。
以小博大,银行必不可少。
没有融资渠道,靠自有资金可成不了大事。
“你说,钢铁厂的困境在哪儿?”
袁平心里有一些模糊的想法,但需要印证一下。
“销路不畅,成本高启。”
这个问题只要稍微了解钢铁行业,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舒漫用手指在纸上钢铁厂成本的100磅每吨字样上。
看的清楚不代表能解决问题。
“现在钢铁厂每年各种渠道出货1000吨已经是极限,积压的650吨只能放到仓库里吃灰。”
“如果长途外运,成本加上路费,更是难以销售。”
“往北到北直晋省,往南到南直湖广,往东到鲁省,往西到陕甘,钢铁售价全都比中直便宜。大多也有各自的钢铁厂。”
“外销的路子走过,不通。”
“这其中又有很大的原因是中直煤铁矿贫乏,只能外购精矿和焦炭。成本加上运费,让钢铁厂原料成本一直下不来。”
“再加上两座平炉只有一座开工,但钢铁厂工人却省不下太多。人力费用也是支出大头。”
这些问题怎么解决,舒漫这些时间也请教了许多钢铁厂员工。
她自己也翻阅资料,自己摸索,却没有太好的想法。
“销路不畅的问题先放在一边,这个生产成本有什么办法降下来吗?”
在袁平的印象中,煤铁行业绝对应该是暴利行业,不应该如此凄惨的。
“如果能够两炉同开,每日出炉两次。就能把每吨粗钢成本压缩到80磅每吨。”
舒漫给出的方案是钢铁厂巅峰时期的数据。
“但代价是每年产量会达到6600吨。如果销量不变,到不了第二年,厂里就会没有钱购买原料运转,两个炉都得停。”
“更大的可能是,连这6600吨钢都生产不出来就得破产倒闭。”
通过拉高产能,降低单位成本,是很多工厂都会做的事情。
钢铁厂也不例外。
“煤铁矿成本能不能降低成本?能降多少成本?”
袁平追问道。
“由于是外购精铁矿石和炼好的焦炭,成本很高。”
“要想在这一块儿降低成本,除非总有自己铁矿和煤矿。还不能太远。”
“这样,或许可以把成本降到70磅以下,或者60磅以下?这个得看实际情况了。”
“钢铁厂里的师傅提到过这个问题,按其他自有煤铁矿的大型钢铁厂来看,只要肯压缩煤铁矿的利润,把钢铁成本压到50磅以内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就是差了将近一倍啊!
袁平在钢铁厂的下面,画了两根短线,短线的一端分别画着两个圆圈。
一个圆圈里写着煤矿,一个圆圈里写着铁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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