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者日报》作为一个新办小报，最终能不能存活下来还是得看最终销量。
当今报纸发行主要渠道就是报业工会合作报亭的选购，少部分的独立商店附带销售，报童推销，私人亲友推荐。
按照订购量来看，第一毫无疑问是报业工会的报亭选购，只要是在政府备案的报纸都可以送样给集中选购点，供各报亭自由采购。
但这种方式对新办小报极不友好，没有人会拿自己有限的摊位去给一个不知名小报宣传。
所以新办小报一般都有免费试卖的优惠政策，而一些大报就得先支付部分货款，卖不出去还得分摊部分损失。
所以有心的报亭老板会偶尔带几份小报垫底。总有喜欢翻看挑选的读者，哪篇文章看的满意，说不定就会掏钱买下。
袁平并不打算在这个渠道上下太多功夫，至少短时间内如此。
对小报来说订购量第一的渠道既不是独立商店，也不是报童叫卖，而是亲朋好友采购。
这也是大多数新办报纸开始阶段经历的，能办报社的总不会是突然蹦出来的无业游民。
亲朋好友同事之间推介一番，总能找出几个愿意掏钱支持的读者，至于是订购月订还是年订，那就看报纸质量和关系远近了。
再不济的也会单订几期，别管好坏，权当亲戚朋友之间随份子了！
袁平想到这儿，发现自己父母俱无，同族亲戚要么是在南北直隶，要么是在中都南城祖地。
不熟啊！
几十号同学毕业后也基本没怎么联系，关系亲疏也不好判断，为了推销几份报纸，再去上门打扰？不合适。
那就只有探察署的同事们了，毕竟要把探察署当成自己家一样。自己家的产业，家人们不支持谁支持啊！
至于独立商店，袁平直接放弃，连一张试水的都不会放，进场麻烦不说，去了也是垫底，浪费精力。
倒是报童推销需要重视，不光是小报需要报童，大报更需要。
由于接触面更灵活随机，小报童往往能创造出大能量来，对新办报纸尤其如此。
一份报纸在报童手里的销量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固化，报童之间分出高低，报纸之间也分出高低。
这个时候销量惨淡的报童就需要找到新的突破点翻盘。
比如新的地点，新的叫卖口号，还有一种就是新的报纸。
所以报童也算是几种渠道里对新报纸最友好的。
三人加上一个旁听的舒漫，一条一条商定各种细节，时间不觉已经过了中午。
所幸出门不远就是饭馆，叫了四碗肉丝汤面，熟悉的伙计直接送到了家里。
吃完饭继续讨论，报纸内容，版式设计，字体搭配，到后来舒漫也忍不住加入进来。
只不过袁平发现她对号称“垃圾版”的第4版格外用心。
因为第4版经常用作广告版，实际内容非常有限，正文内容多少主要看当期广告量。
像一些大报，这一版有可能整版都是广告。
不过袁平看她这么上心也没多想，毕竟第4版是和第1版挨着的，很多人还以为这个才是第2版呢。
实际上除了头版之外，最重要的是第3版，因为看完第1版之后下意识翻页看到的就是第3版，然后才是第2版。所以有时候第1版放不完的重要文章会在最后标注下接第3版。
直到日落西山，郑不同和陈嘉庚才告辞离去。
两人家都在附近不远的街道，从找工作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筛选过了。
经纪公司可不光是为一方服务。
看着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舒漫，袁平有点儿不知说什么好了。
要不是两人才第二次见面，他都以为这女人看上他了。
“舒漫小姐明天不上班吗？还是我有尾款未清啊？”袁平见她装傻，只能提醒她该走了，你只是来送东西顺便凑热闹的。
“袁先生，你还欠我一杯咖啡啊？”
舒漫眼波流转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总觉得在这个男人身边心情莫名的会好些，可能是脸长的好看？
舒漫啊舒漫！你果然也是一个低俗的人！心有些乱的丽人暗啐了一下自己。
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袁平心如磐石，“改天一定请你！”
这会儿已经有点儿后悔鲁莽的舒漫听了这气人的话，咬着嘴唇使劲儿瞪了眼前的木头人一眼。
“改天就改天！”
声音从高亢变得柔弱，再到若有若无声息，舒漫赶紧扭了身子去推自己放在门口的单车。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袁平礼貌的轻喊了声，“路上注意安全！”
急匆匆离去的倩影又快了几分。
……
第二天，晴。
为了自己的事业，袁平这些天努力适应当下的报纸阅读。
看着手里各种花式排版，普遍黑一色的各色报刊，袁平喜忧参半。
高兴的是这些简陋的报纸给了自己办报更多的生存发展余地。
忧的是自己以后每天都要受这些垃圾布局折磨了，作为一个“报业业内人士”，每天掌握同行情况是基本素质。
刚看了两份，报社的新员工们就陆续到了门口。
打了招呼，袁平直接步行去上班，至于家里，就由两位编辑按计划行事了，为了养这几个高薪员工，身为老板的他还得去探察署上班挣钱。
每到晴天就心情不错的袁平看到大院儿里的冯小鹿探员难得的主动打了个招呼，“小鹿探员早啊！”
可惜冯探员不给面子，把头一扭就装作没看到一样，更过分的是，走了两步，突然就蹦跳着跑走了。
好像这样就能表达对某人最大的不满一样。
尬了一下的袁平，一秒钟之后就若无其事的和其他相熟的同事打招呼，心情……依旧不错。
进了办公室，袁平看到一身探员制度的曹蓉蓉正趴在他的工位上摆放文件，赶紧上前要接过。
自己工作的麻烦，受累别人总归是不好，
“曹探员，我自己来吧！”
曹蓉蓉也不搭腔，让开了半个位置，继续手上的动作。
袁平知道是前天自己说的话忒过分了些，她是在生气。
两人不说话，就在袁平的桌子上默默的整理着各种卷宗。
这些积案是按时间分类保存，首先要筛选出资料翔实，时间不远，案情重大，最有可能“突破”的。
要么靠丰富的经验，要么靠对文字的敏感。
高级中学毕业的曹蓉蓉虽然学历比袁平差些，但却是工作了三年的一级探员。
经验比不上那些资深探长，但比着袁平是够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公室里已经人来人往的忙碌了。
知道袁平接了队长安排的任务，几个探长没事儿也不打扰他。
巧合的是，曹蓉蓉也已经让手头的活儿正好告一段落。
像其他忙碌的探员们一样，袁平和曹蓉蓉的工作也在两人的努力下渐有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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