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啊？这次又要调到哪儿了？”
惊讶吗？
袁平感觉好像已经习惯了，还真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
“这次不去新部门了。”
冯小鹿有些丧气，不过很快就发现菜单上有自己喜欢的脆腌萝卜。
“哦？在行动队也没什么合适的位置吧？”
“总不能让陈则成给你让位置？”
袁平说着自己就有些好笑。
怎么可能，这才多久啊，不管是陈则成还是冯小鹿都是刚调整没多久。
如果冯小鹿逆天上位，陈则成也得安排个合适的位置。
那也太麻烦了些，直接把冯小鹿调走多省事儿。
行动队队长这个正科级职位对于普通人是继续向上的好位置。
但对于冯小鹿来说却不太需要。
只要级别足够，位置人家可以平趟，就没啥门槛。
“那倒不是，陈则成虽然人比较笨，但好歹干了那么多年了。”
袁平听了她的评价直咧嘴，你这么说你长官合适吗？
而且陈则成竟然会被评价为笨？
笨蛋能当上行动队队长？
“翻了年儿，我要杀回大同街了！”
说着，冯小鹿得意的扬了扬秀气的眉毛。
“大同街？”
袁平真的有点儿惊住了，自己要打听的事儿还没来得及开口，没想到先吃瓜到自己头上。
大同街治安所一正四副几个所长位置已经占满。
冯小鹿来了会顶下谁的位置。
袁平在心里想了一圈儿，四个副所长里面也就赵阳的可能性大一点儿。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赵阳是为了替冯小鹿占位置当了一回工具人？
那也忒惨了点儿。
“是啊！以后我们就可以在一个地方上班了！你高不高兴？”
问完，冯小鹿托着下巴，趴在桌子上一脸期待的看着袁平。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啊！”
“能和好朋友一块儿上班，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
算算时间，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呢！倒是不急在一时。
袁平正想换个话题，突然顿住。
看着冯小鹿问道：
“翻了年，是翻的哪个年？”
“西历年啊！”
“现在都十二月了，下个月你就能在大同街见到我了！”
冯小鹿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农历年西历年也就差个一个多月。
袁平给两人倒了一杯茶水。
算着自己结婚的时间点儿。
西历1月25，农历腊月初八。
清廉饭店作为清廉街最大的饭店，不管是菜品还是服务都相当不错。
只是名字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服务生把点的菜一份份端上来，两人也不客气，马上开动。
平日里下馆子的机会可不算多。
倒不是吃不起，平均一道菜的价格也就不到1角钱，两个人点4大2小6个菜也就4角钱左右。
这已经是相当丰盛了。
但这种场合独自一人没什么滋味，和人相约又怕让人为难。
普通职员一个月薪水也就五六块钱，通常大头还需要养家糊口。
剩下一些也得攒着应急用。
1角钱已经算是大额货币，1磅钱甚至可以足够买到单人1个多月的口粮。
一顿饭平摊下来将近2角，吃着自然压力不小。
好在袁平现在已经脱离了温饱阶段，和冯小鹿吃的倒是挺开心。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找我啊？”
傻乎乎的冯小鹿一边吃着菜，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为什么这么问？没事儿就不能请你吃饭了？”
袁平的回答也是轻描淡写，甚至没有影响夹菜的节奏。
“我知道袁平哥哥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心语姐姐说你不是个好人。”
冯小鹿脸上的笑容依旧。
“那你相信你姐姐的话吗？”
对于冯小鹿，袁平自认为没有恶意，但有些东西确实说不分明。
主观上不想，但客观上可能存在。
“当然相信啊！”
“心语姐姐对我可好了。”
“能让她这么讨厌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是坏人呢？”
清脆的声音略微有些波动。
“嗯。”
没有反驳，袁平略微点了点头，继续专注在面前的美食上。
说起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袁平基本没有自己的朋友。
所有接触到的人都掺杂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冯小鹿属于哪种，袁平看的不清，或者是看的太清，但又不愿意承认。
“袁平哥哥，你喜欢我吗？”
冯小鹿盯着袁平的脸，有点儿呆呆的迷茫感。
袁平沉默。
他没想到冯小鹿会这么直白的把那些隐晦的东西刺破。
真是个勇敢的女孩儿。
“我是说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不是其他的。”
“我要结婚了。”
袁平不知道女孩儿了解多少，但他不屑于撒谎，至少在没有足够好处的时候。
做个诚实的人。
冯小鹿的筷子没有停下，今天的菜基本上都是她喜欢吃的。
没想到两人的口味这么相衬。
“说吧，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做的？”
袁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口袋里的手帕递给了对面的女孩。
看着她把眼泪擦了又擦，却总是擦不干净。
以至于最后连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这么滑稽的场面本来应该引人捧腹大笑。
但包厢里却寂静无声。
“心语姐姐说的没错，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你才毕业多久啊？怎么就要结婚了？”
“你就那么怕找不到媳妇儿吗？”
“你就不要，不要你那个同桌了吗？”
“欺负别人也就算了，你还敢欺负我！”
“在中都还没有人敢欺负我呢！”
“你怎么就要结婚了啊？”
“为什么就不等等我啊？”
“还不如让你娶了心语姐姐呢！”
……
像是憋了不知多久的火气终于发泄了出来，冯小鹿一条一条的数落着袁平的“罪恶”。
以至于到了胡言乱语的地步。
袁平静静的看着她发泄，这种场面在他记忆里并不陌生。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爱而不得，总是易将之付诸于竭斯底里。
这并不是坏事，大部分人在折腾了一阵之后，就会回归现实。
拒绝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总是艰难的。
这代表着平白多出来的伤害和负罪感。
有的人选择逃避。
袁平选择直面。
“曹彬副署长好像对我有些误会，但我不知道是哪里做的没有到位。”
当然，如果能逃避的掉，袁平其实也挺擅长的。
“曹，彬，是你老情人，的叔叔。”
哭的一顿一顿的冯小鹿又说出了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袁平猜测过曹蓉蓉和曹彬的关系，但没有得到过证实。
不过，自己已经和曹蓉蓉很久没交集了，曹彬不至于为了这个可笑的理由对自己有意见吧？
“有人，建议，让你当改，制后的治安总队，不，应该是治安处，处长。”
“虽然不挂副署长，但如果改制成功，就可以和部门级别一并升到副署级。”
“曹彬不同意。”
不愧是袁平最喜欢的冯小鹿妹妹，连冒着鼻涕泡的小脸儿都是真的可爱。
袁平有点儿后悔刚才自己太过于无情，太过于冷漠了些。
“小鹿妹妹，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么重要的消息！”
和煦的笑容温暖着冯小鹿的视线，明知道是假的，还是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你知道是谁提的建议吗？”
对于这么有眼光的人，袁平向来是比较敬仰的，如果有机会认识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段署长？”
冯小鹿摇头。
“于署长？”
继续摇头。
“总不能是陈署长吧？”
这次不等冯小鹿摇头，袁平自己就否决了。
段嘉琪作为现在被一些人硬抬着和曹彬打擂台，借着形势挖墙脚，有理论上的可能。
但实际可能性不大，万一袁平上位以后继续同流合污怎么办，那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二个嫌疑人于仲也是有浑水摸鱼的可能，但既然摸了，何必摸袁平这个可能咬人的大鱼？
至于最后一个副署长陈云斌，坐等荣养的人了，临走留个人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真笨！”
扳回了一局的冯小鹿明明应该高兴的，可就是提不起来心劲儿。
稍微冷静了下来以后，只感觉心口的位置抽疼，原来这就是钻心的感觉。
“人事问题当然得问人事科长的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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