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大军在江淮一带的对峙,在双方的克制下,并没有演变成军事冲突。
在感受到对方的棘手后,双方不约而同的采取了保守的处置。
从联邦的角度来看,长江以南的地区,还远远算不上统一不二。
抽出50万部队已经是极限。
南方的各派地方势力,在剿杀残余势力的同时,相互之间也在提防。
万一被联邦搂草打兔子,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在北方,中都势力的问题更大。
西北诸省战乱初定,百废待兴。
晋省,绥省听调不听宣,处在半独立状态。
北直隶还有北平这个钉子在坐谈条件。
鲁省韩福生坐看南北,想要待价而沽。
更北方的察省,一心和伪满撕扯,对于关内的乱局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袁平修整完毕,上任监察长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指令晋省监察院核查大同煤矿开发过程中的违法问题。
同时,命令漫平保安团在北直隶切断晋煤东运的铁路线。
北平城各大物资输送渠道也被一体封锁。
不过商民贸易的损失由漫平公司采购弥补。
北直隶问题久拖不决,中都的许多规划就没办法进一步推行。
而晋北地区的煤矿也是袁平早已谋算的重要资源。
北直,北平,冀东,这一条线上汇聚着北方的资源核心。
2月9日,在全国各地还笼罩在春节的热闹氛围中时,中都执政院通过了“两直七省强制义务教育法案”。
法案规定,在中直隶,北直隶,晋省,陕省,绥省,甘省,宁省,青省,察省。
一共9地,一体推行3级强制义务教育制度。
其中,中直隶为一类地区,全境推行12年强制义务教育。
北直隶,晋省,绥省,陕省,甘省,为二类地区,全境推行9年制强制义务教育,重点地区可以试行12年制基础教育。
青省,宁省,察省,为三类地区,全境推行6年制强制义务教育,重点地区可以试行9年制基础教育。
本来的计划覆盖范围只包括了中都控制的8个地区,但在法案进行最后讨论的时候,由远山控制的察省,派出使者,希望接入中都的义务教育体系。
这样的要求,袁平并没有犹豫太久,就回复同意。
并且是没有附带任何附加条件。
甚至于,他还想着如果新省,藏省,鲁省,川省,蒙省能够主动接洽,那中都也愿意提供教育援助资金。
可惜直到法案正式公布,这几个地方也毫无动静。
于是察省就搭上了当年义务教育推广大潮的最后一班车。
伴随着行政命令的推行,还有中都地区大批行政官员的升迁外调。
中都和中直隶的工业化发展经验,要逐渐铺开到所有实控地区。
整个华北西北9地万人口的市场潜力也是漫平公司发展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
“袁平,这教育法案也就算了,毕竟是做好事儿,大家都支持。”
“但这税务精简方案是不是太激进了些?”
王源松如今作为中都势力名义上的掌舵者,颇有些老骥伏枥的感觉。
在监察院半隐退的呆了这么些年,没想到临了还能有如此威风。
现在的中都总执基本上就是整个北方的掌舵人。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并不是多活两年,过过官儿瘾,而是操心孙女儿的终身大事。
不过今天的小会却被另一件事儿牵扯住了精力,影响了他的说媒大事儿。
“王老,田赋问题自古就是个顽疾。”
“要说解决难吗?”
“其实也不难。”
“但为什么历朝历代总是在降税和加税之间反复无常?”
“时移世易,无可奈何罢了。”
和老人家聊天,袁平还是颇为有耐心的,只要不给他介绍小老婆。
“现在田赋高低不等,但大多数实收比名义田赋要高数倍,甚至数十倍。”
“所谓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名义税率太低的结果就是变本加厉的附加税费。”
“除了决策者落了个好名声,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对于轻徭薄赋的历史朴素追求,袁平在心情上可以理解,但在实际工作中却不认同。
赋税的作用是调节公共开支和个人开支的工具,如果不能把握其中的关节,那就容易失衡。
要么政府入不敷出,要么民众被苛捐杂税逼到破产。
“现在田赋收入已经不是我们财政收入的主要项目,但在中都以外的地方,田赋还是主力。”
“更准确的说,是以田赋为基础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费用。”
“我们没必要图个虚名,砍掉苛捐杂税固然好,但在实际执行中有多大用想必不用说也知道。”
“一条鞭法,古人早就给我们指明了路子。”
“丈量核准耕地和人口,5等分田太复杂了,减少为3等。”
“上田每亩每年赋税固定50斤小麦,稻米或玉米,中田固定40斤,下田固定30斤。”
“这就是种一亩地一年固定负担。”
“如果有觉得难以承受者,可以把荒地统一回收给漫平公司。或者自由出售亦可。”
“中都9地所辖,总耕地面积在万亩到万亩之间。”
“但这个数字我觉得还是暂时以万亩为宜。”
“在西北地区,淘汰产量太低的半荒地,把人口收拢到工矿行业中来。”
“以平原地区作为粮食重点发展区域。”
“以现在单产单季主粮100斤左右的产量,还远远不够。”
“至少要提高到单季200斤,平均双季300斤以上,才是我们应该努力的目标。”
随着袁平详细的阐述,王源松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完成预想的粮食生产目标,即便是把耕地压缩到万亩,每年粮食产量也将达到900万万斤。
相对于万的人口,平均粮食占有量将达到900斤每人每年。
“提高粮食产量是好事儿,但这降低耕地是不是没什么必要?”
“能多种点儿粮食,即便自己不吃,卖出去换钱总是好的。”
至于田赋问题,王源松倒是没有纠结。
按照现在上田200斤的产量,50斤的田赋看起来不少,但在实际执行中,却是比以往的模式降低了。
而且以后粮食如果能在水利设施改进,化肥普及以后增产,这个田赋的比例会进一步降低。
更何况,从袁平的意思是,一条鞭之下,不光每年两税数附加改成了一税制,连劳役也不再提。
这对农民的负担就是大大的减轻了。
“平原地带还好,在西北黄土高原的坡地岭地上,一亩所收不过几十斤。”
“不光劳心劳力,还把土塬地况和植被破坏的一塌糊涂。”
“西北定局,我们下一步就要考虑黄河水患了!”
“要是有的选,我宁愿在关中平原以北完全禁耕!”
虽然黄河问题的大部分原因是降水线南移,导致陕北地区植被无法正常留存。
但这是天候,非人力所能决定,袁平能做的只是尽量降低人为开垦破坏的影响,以减轻黄河下游治理压力。
从私心上讲,袁平放任韩福生部继续呆在鲁省碍眼,本质上也是不想太早负担起黄河下游的灾难性现实问题。
光是开封段就已经让人头疼了,再加上鲁省段儿,想想都是头皮发麻。
这个沉重的话题一出,王源松当即沉默。
黄河之患如同悬在下游民众头上的一把利剑。
随着时间的推移,黄河水患已经从开封段上移到了郑州段,而且影响还在继续往上游推进。
作为可能被水患扫射过境的黄泛区,为了中都的安全,也只能苦一苦上游的民众了。
不过就像袁平说的那样,陕省少种地,可以由中直隶进行粮食转移。
要说粮食生产效率,还有比在中直隶更划算的吗?
“唉,世事多艰啊!”
“行,下周一的例会上,我先找人提出来放放风。”
“要是没有太大问题,我们尽快推行。”
已经习惯了袁平处事风格的中都决策层们,现在也在向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靠拢。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掉队的人,没有人会停下来拉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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