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要组建参政院的消息仆一放出风声，就让舆论届陷入躁动。
实权参政院还是空挂参政院？
这两个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果只有建议的权利，那顶多算个民意收集秘书处，兼职名流头衔冠名处。
说话不说如同空响，其实还不如不说。
但要是实权参政院，那可就乐子大了。
光是一个大政批驳之权，就让参政院相当于一个小号的国会了。
要是能当选议员，不管是于个人还是家族群体，都是大有裨益。
此消息一出，连报纸上的联邦帝制之争也各有说法。
支持联邦的人说这是联邦的胜利，支持帝制的人说这是为帝制立宪做好了铺垫。
在各方云动，想要在这个权利盛宴上分一杯羹时，中直隶的第一镰小麦也开始收割。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中直隶各地的收割机队伍齐聚南阳，这其中以漫平公司各地农场下辖的大型联合收割机队伍最为壮观。
高大轰鸣的机械，让不舍得花钱机收的老农都乐得看热闹。
中直隶各地平原得天独厚的优势，让田野里的麦田蔚为壮观。
经过化肥催生和水利灌溉的麦田，相较于以往的稀稀拉拉不同，单位面积内能够支撑得更大的植株密度。
麦穗的长度也有了对比明显的改观。
当第一亩标准田收割完毕以后，已经准备好的数据记录员认真的清理着收割机里的所有麦粒。
这会作为收割样本，在三天内晒干称重，和其他地方的数据汇总到漫平公司农业农村部粮油计划处。
这个不起眼的部门，管理者漫平公司名下绝大多数的平原耕地。
而另外一个漫平农业农村部的核心部门，则是管理者山林丘陵荒地的林牧计划处。
“286斤。”
两天以后，南阳夏收第一亩小麦产量统计出来。
这个数据虽然已经不算低了，但农业农村部的副长官邓子辉却高兴不起来。
即便已经强调过多次，要随机客观的选择开收土地。
但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个286斤的亩产，肯定是选择了上等田地。
后面陆续完成取样抽检的几十个点位数据，也证明了他的猜想。
除了两处达到了300斤以上，其他绝大部分都没有迈过286斤的门槛儿。
而南阳专区的先期取样亩产数据，最后的平均值只有261斤。
再扩大到更广阔地区的中下田，未进行化肥普及的传统田。
这个数据恐怕会掉到200斤以下去。
这对于完成今年中直隶平均亩产破200亩产的目标，算是当头一棒了。
南阳田地，在整个中直隶虽然不是最顶级的那一批，但也算得上中上等。
再加上面积大，对于总产量和平均亩产数据都有不小的影响。
想到这里，邓子辉懊恼的直想拍桌子。
“搞什么名堂！”
“小刘，马上准备去南阳的车票。”
“顺便叫上粮油计划处，农机计划处，农资计划处，战略储备处的人，全都和我一块儿去。”
“我们一项一项查，是谁的问题，谁跑不了。”
“要是今年的计划产量完不成，我不好过，他们也跑不了。”
“抓紧时间！”
刘秘书也是一脸麻瓜，身为漫平公司的副部长级人物，邓子辉和另外几个农业农村部的副长官不同。
没有那么多学术气息。
倒不是他的水平差，事实上，在农业农村部部长空缺的情况下，邓子辉是公认的部长第一候选人。
也是国内最顶尖的小麦研究专家。
就是脾气有点儿急躁了些。
在漫平公司总部核定了200斤的平均亩产计划后，邓子辉有更大的野心。
甚至在私底下放言要把中直隶夏粮小麦平均亩产目标提高到210斤。
如今南阳开局拉胯，自然让他坐不住了。
等到部里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赴南阳收割区的时候，随着夏侯北移，更广大范围的收割也轰轰烈烈的展开。
抢收，抢晒，抢入仓。
即便是最简省的农民，在这样的紧张氛围里，也不得不掏钱进入机械化时代。
天边的任何一片云彩都不值得信任。
一场雨就能毁了一年的努力。
邓子辉到了南阳以后，顾不得参加地方的接风宴会，直接扎到了田间地头。
大队人马撒出去，找不到产量不如预期的原因，誓不罢休。
以前种地靠天吃饭，产量多寡运气成分占有相当部分。
现在有了工业化的手段措施，要是还不能改观，那就是他们的失职。
漫平公司花着高昂的薪水请他来，可不是让他白吃饭的。
作为私营企业的漫平公司，和所有大型公司一样，在自动运转的资本齿轮下，一切不合时宜的废物，都会被毫不犹豫的碾碎。
当初的大整顿，光是去蹲牢房的就有超过1000人。
其他被不同程度处分的近万人。
而起因只不过是机械工业部的产量不如预期而已。
什么汗马功劳，在无能面前都显得太过于单薄。
“不对，这不对啊！”
跑了整整三天下来，各处汇总的数据已经有半人高。
但邓子辉还是找不到问题所在。
气候，施肥，降水，补水，日照，播种日期，一切看起来都没有问题。
随着更大范围的统计数据出炉，邓子辉仔细的对比着任何可疑的地方。
“没有使用化肥的地方，反而产量较往年有所提升？”
“这说明今年算是个小丰年。”
这样的结果更让邓子辉沮丧了。
如果是这样，说明问题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不对，如同田地平均亩产从135斤，涨到148斤，应该是有水利灌溉网络推广的功劳，以前的下田，有可能往中田靠拢。”
“这么算，20斤化肥，增产了50斤左右。”
“不应该啊！”
2.5的增收比，虽然是在及格范围内，但要知道，新式耕地的增产因素可不止有化肥。
还有更深的翻耕，更合理的播种，更好的水利灌溉网络。
结果这么多因素加起来，就混了个及格。
在逐个对比了两种农业模式的各项数据后。
邓子辉把目光聚焦到了关键点，化肥上。
硫酸铔作为肥料，如今在中都控制的地区已经逐渐普及。
随着各大化肥厂的陆续投产，单位施肥重量也从15斤每亩，提高到了20斤每亩。
根据中都试验田数据，每斤化肥对于普通小麦，可增收2到4倍。
也就是说，在合适范围内，每使用1斤化肥，可以增产2斤到4斤小麦。
叠加其他因素后，邓子辉认为以南阳耕地条件，这个比例在3倍，还是有相当可能的。
结果却只有2.5。
这里外差了0.5，平均每亩地就少产出了10斤小麦。
要是放大到整个中直隶，那就是10万万斤。
也就是整个中直隶的农业产值直接少了3000万元。
“我们需要更多的化肥实验数据！”
邓子辉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了这句话。
一时间，部长办公室秘书们轰然忙碌起来。
有些数据需要从中都和其他地方农场试验田协调。
在解决问题或者说找到问题之前，这帮人注定不会清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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