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战区 · 地下黑市 · 廉价面摊。
五彩斑斓的霓虹阵法灯光下，几个在东域呼风唤雨的年轻人，此刻正围坐在几张油腻的塑料桌旁。
桌上摆着几碗最便宜的灵能合成面（口感像嚼蜡），以及那几份被鉴定为“垃圾”的计划书。
夜泽皓看着正拿着算盘、眉头紧锁计算成本的秦衡，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秦兄。”
夜泽皓放下筷子，目光扫过秦衡那身虽然有些脏、但依然看得出剪裁考究的锦袍：
“我一直有个疑问。”
“你之前说过，你是玄云域万宝商行的少主。这里是你的地盘，按理说，你只需要亮出身份，哪怕资产被冻结，调动一点家族资源或者人脉，应该不难吧？”
夜泽皓指了指周围糟糕的环境：
“为什么你要跟着我们在这儿吃这种苦？甚至还要亲自去搞这种……下九流的黑市生意？”
正在吸溜面条的卫磐和公输琢也停下了动作，好奇地看向秦衡。
是啊，堂堂少主，何至于此？
秦衡的手指顿住了。
他缓缓放下算盘，取下鼻梁上那副只有一边镜片的眼镜，拿出一块丝帕轻轻擦拭。
在那镜片后的眼睛里，夜泽皓第一次看到了一种深深的疲惫，以及……无奈。
“少主？”
秦衡苦笑一声，将眼镜重新戴上，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夜兄，你把豪门想得太简单了。”
“在中域，最不值钱的……就是‘少主’。”
他指了指头顶那片繁华的上城区方向：
“万宝商行传承万年，家大业大。光是拥有继承权的核心直系子弟，就有二十七个。”
“我？我不过是其中排名靠后、因为母亲早逝而没有母族支持的一个罢了。”
“什么？二十七个？”卫磐瞪大了眼睛，“那你爹挺能生啊……”
“这不是重点。”
秦衡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重点是，万宝商行的内部派系复杂得像一团乱麻。长老会、各大分行掌柜、还有依附于家族的各大势力……每个人都在站队，每个人都在下注。”
“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继承人不是亲人，是‘蛊虫’。”
“家族不需要废物。只有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的‘蛊王’，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秦衡深吸一口气，看着夜泽皓：
“夜兄，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东域？”
“是因为我在中域混不下去了。我的那些好哥哥、好姐姐们，把中域所有的肥肉都瓜分干净了，留给我的只有残羹冷炙。”
“所以我只能赌。”
“我赌那个被封印的‘囚笼’里，藏着被低估的宝藏。我赌能在那里找到翻盘的资本。”
说到这里，秦衡看向夜泽皓的目光变得格外炽热：
“而你，就是我找到的最大的宝藏。”
“本来，如果能带着东域的庞大资源和完整的商路回归，我就能直接在家族会议上打脸所有人。”
“但现在……”
秦衡摊了摊手，看着桌上的“垃圾”鉴定书：
“东域破了，我的资产清零了。如果我现在灰溜溜地回家族求援……”
“不用等明天，今晚我就会被剥夺继承权，发配到某个不知名的矿星去挖一辈子煤。”
“那些人，正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空气有些沉闷。
原来，这个看似风光无限、总是笑眯眯的秦大少，背后的处境并不比他们好多少。
同样是“背水一战”。
“所以……”
秦衡重新拿起算盘，这一次，他的手指拨动得更加有力，眼中燃烧着复仇般的野心：
“我不能回去。至少现在不能。”
“我要靠这些所谓的‘垃圾’，在这个黑市里赚到第一桶金。”
“我要建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完全不依赖家族的商业帝国。”
“等到我手里握着的战功和资源，足以买下半个第七战区的时候……”
秦衡冷笑一声：
“那时候，我再回去。我要让那帮老家伙，求着我当家主。”
啪！
一只大手重重拍在秦衡的肩膀上。
夜泽皓看着他，眼中满是认同与战意：
“懂了。”
“大家都是弃子，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夜泽皓举起那碗难吃的面汤：
“秦兄，为了你的家主之位。”
“也为了我们的活路。”
“这个‘拼命杂货铺’，咱们开定了！”
“没错！”公输琢也兴奋起来，“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家伙后悔去吧！”
“算俺一个！”卫磐大吼。
秦衡看着这群虽然落魄、但眼底光芒万丈的伙伴，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举起碗，狠狠碰了一下：
“好！那就让这中域看看……”
“我们这群‘乡巴佬’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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