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被押解京城的消息传到汴梁时,蔡京正坐在府中赏玩新得的《清明上河图》摹本。这位四度拜相的权臣捏着茶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童贯是他最得力的臂膀,掌军权、通番邦,二人一内一外把持朝政,如今童贯落网,他岂能坐视不理?
“来人。”蔡京沉声吩咐,“传我令,让御史台即刻上书,弹劾苏审计官‘擅捕大臣、滥用职权’,再联络宫中宦官杨戬,向陛下进言,就说赵宸、岳飞在应天拥兵自重,与李纲勾结,意图借审计之名动摇国本。”他深知徽宗沉迷享乐、耳根子软,只要渲染“谋反”的危机感,再许以重金贿赂宦官,定能扭转局势。
与此同时,蔡京暗中派人劫杀押解队伍。童贯知晓太多他与金人私议“海上之盟”时的隐秘交易,更藏着一份《辽宋边境互市密约》——密约上写着蔡京允许辽人低价收购大宋铁器、粮草,换得辽帝私下赠予的夜明珠与田产,这等通敌罪证绝不能落入大理寺之手。深夜,押解队伍行至陈留县境内,突然遭遇百余名蒙面人袭击,刀光剑影中,押解士兵死伤惨重。苏审计官虽拼死将密约与账册藏入怀中,却也身负重伤,幸得暗中护送的岳飞亲信及时赶到,才击退蒙面人,保住了童贯与罪证。
消息传回应天,赵宸与岳飞勃然大怒。“蔡京这老贼,为了自保竟不惜劫杀朝廷命官、私通敌国!”岳飞攥紧拳头,“若不除他,大宋永无宁日!”赵宸却冷静道:“蔡京树大根深,朝中党羽众多,如今硬拼绝非上策。我们需立刻联络许翰与李纲,让许翰在朝堂上揭露蔡京劫杀押解队伍的罪行,让李纲联名朝中贤臣上书,请求陛下彻查蔡京党羽。”
商议既定,信使再次星夜启程。而京城之中,许翰早已嗅到风声,他得知蔡京弹劾苏审计官的消息后,立刻带着李纲此前送来的蔡京贪腐罪证,入宫面圣。“陛下,蔡京与童贯互为表里,童贯贪腐只是冰山一角!”许翰将罪证呈上,“如今蔡京为救童贯,竟派人行刺押解队伍,此等目无王法之举,若不严惩,恐动摇江山社稷!”
徽宗看着账册上的贪腐明细,又听闻押解队伍遇袭,心中不免动摇。可身边的杨戬却在一旁吹风:“陛下,许大人所言未必属实,说不定是苏审计官与赵宸勾结,故意编造罪名陷害蔡京大人。赵宸在应天深得民心,又与岳飞联手,手握兵权,若再让他扳倒蔡大人,恐生二心啊!”
徽宗本就多疑,被宦官这么一说,当即犹豫不决,只下令将童贯暂时关押,暂缓审理,同时派人前往应天,调查赵宸与岳飞是否有“拥兵自重”之举。
消息传到应天,赵宸与岳飞深知这是蔡京的缓兵之计。“蔡京是想拖延时间,再找机会销毁证据!”岳飞道,“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带着百姓联名的请愿书,前往京城面圣!”
“不可。”赵宸摇头,“我们若离开应天,蔡京党羽必趁机反扑。”他话音刚落,营外传来通报——三名西北旧部将领乔装赶来,为首的正是前西北军指挥使秦岳。秦岳取出一个铜制匣子,打开后里面是两封密信:一封是蔡京写给辽南院大王的亲笔信,承诺“若宋辽开战,愿暗中提供宋军布防图”;另一封是童贯与蔡京的私信,提及“辽帝赠的田产已过户至蔡府名下,铁器交易需避开都水监巡查”。
“这是当年童贯打压异己时,末将冒险留存的证据!”秦岳眼眶泛红,“我等弟兄因不愿参与通敌,被童贯诬陷通匪,若非先生与将军揭露真相,恐怕永世不得昭雪!”
赵宸将密信与《辽宋边境互市密约》整理妥当,立刻派亲信送往京城。他知道,这两份铁证直指“通敌叛国”,远比贪腐更触徽宗底线。果不其然,徽宗看到密信时,脸色骤变——他虽沉迷享乐,却绝不能容忍臣子私通敌国、出卖江山。杨戬还想辩解,却被徽宗厉声喝退:“查!即刻彻查蔡京党羽,若属实,定斩不赦!”
夜色渐深,应天府的军营中灯火通明。赵宸与岳飞站在地图前,目光坚定。京城的风云变幻,已到了决定性时刻,而这场与蔡京的较量,终于迎来了扭转乾坤的契机。赵宸摸了摸怀中的罗盘碎片,碎片温热,仿佛在呼应着远方朝堂的正义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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