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如刃,割裂王都上空低垂的云层。
埃律西昂的雨季尚未结束,潮湿的雾气缠绕着石桥与河岸,仿佛整座城市被裹进一张湿漉漉的记忆之网。
河水幽暗,倒映不出星光,只有一座百米高的钟楼剪影,如同沉默的审判者,矗立在时间尽头。
莱恩蹲在桥墩阴影里,指尖还残留着那枚记忆琥珀沉入水中的微凉触感。
那是他三天前冥想时意识波动的凝结体——由炼金术与精神力共同封存的认知印记。
他曾以为它是破局关键,是追踪“双生钟摆”源头的钥匙。
可现在,它成了诱饵。一个被精心设计的时间陷阱入口。
水面忽然一颤。
第三声夜钟响起——“当”。
但倒影里的钟面,迟了半拍才跳转数字。
错位了。
不是幻觉,也不是魔法干扰。
这是现实本身被剪开了口子,像一卷胶片被人抽走了一帧,又缝补回去。
莱恩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钟楼顶端,一道幽蓝光弧悄然划过天际,如同无形之针,在时空布匹上缝下一针。
紧接着,风中传来极轻的振翅声。
一只纸鹤飘然而至,通体雪白,翅膀却用暗红血液绘出一枚齿轮,中央嵌着一只睁开的眼睛——栩栩如生,冰冷地注视着他,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本质。
【物品:机械纸鹤】
(系统未激活,无法读取词条)
但它不需要标签。
莱恩已经明白它的意义。
挑衅。
邀请。
对话。
“你想让我看见你的规则……”他低声喃语,指节因握紧而泛白,“那我就走进你的世间。”
他没有撕毁纸鹤,也没有追查来路。
他知道,那是徒劳。
凯鲁斯·滴答从不藏匿行踪——他只是存在于“你们看不见的时间缝隙”里。
那个二十年前被教会剜去双眼、以机械重铸视觉的钟表匠之子,早已不再是人类。
他是时间褶皱中的观测者,是用齿轮与星轨编织命运的造物主。
而今晚,他要和“真相之神”下一盘棋。
回到“真相当铺”,油灯摇曳,墙上挂满各种古怪仪器:心跳测谎仪、记忆共振环、情绪波动罗盘……
贝尔托正俯身于工作台前,镊子夹着一抹银灰色粉末——那是从通风管道内壁刮下的残留物。
显影药剂蒸腾起淡紫色烟雾,粉末缓缓浮现细密到肉眼难辨的齿轮纹路,中央一行蚀刻小字逐渐清晰:
【校准周期:每七日一次】
【目标锚定:唯一性认知个体】
空气凝滞。
“不是随机复制……”贝尔托声音发紧,镜片后的眼神掠过一丝惊惧,“他们选你,是因为你现在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他抬眼看向莱恩:“整个王国的认知网络里,只有你的身份具备‘唯一性权重’——换句话说,你是唯一一个,能被时间机器真正‘读取并复刻’的人。”
莱恩沉默伫立,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回加冕礼上的爆炸、监控水晶里的“自己”、还有钟楼倒影中那两个对峙的身影。
不是替身,不是幻象。
是存在本身被复制了。
而这种复制,需要一个锚点——一个在现实与集体认知中都“不可取代”的灵魂坐标。
他曾是脚夫,可有可无;
他是调查员,尚可替换;
但如今,身为“国王之眼”,他已成为王国秩序的最后一道防线,是万人仰望的“真相象征”。
于是,他也成了最完美的复制目标。
“所以……下一次校准,是七天后?”莱恩问。
“应该是。”贝尔托点头,“但问题是,他们不仅能复制你,还能微调时间流速。刚才河面倒影的延迟,说明钟塔内部的时间场已经和外界脱节。一旦主控装置完全同步,就能制造‘认知现实’——让所有人相信某个版本的‘你’才是真的。”
话音未落,门被猛然撞开!
梅拉妮·霍克冲了进来,斗篷沾满尘灰,肩头渗出血迹,手中攥着一块从钟塔夹层撬下的铜板。
“科尔文书记官没死!”她喘息道,“尸体是具替身傀儡,用的是教会禁术‘拟形黏土’。但他活着!他在夹层墙壁留下了求救刻痕——你看这个!”
她翻转铜板。
上面赫然刻着四个扭曲却清晰的字:
钟芯有眼
空气仿佛冻结。
莱恩盯着那行字,心跳第一次出现了不规则的震颤。
这不是警告。
不是隐喻。
这是一个位置提示。
整座永恒之钟,从未对外开放的核心区域——传说中供奉初代钟表匠灵魂的“静默钟室”,据说那里没有钟摆,没有指针,只有一颗悬浮于真空中的秘银核心,连接着城市的命运命脉。
而现在,有人在那里,安放了一只眼睛。
一只……看着所有人的眼睛。
“钟芯有眼……”莱恩喃喃,“他在用钟楼作为观测中枢,将整个王都纳入他的‘时间牢笼’。”
贝尔托缓缓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那只眼完成了‘全频段认知投射’,它就可以反过来改写群体记忆——不是篡改记录,而是让所有人‘真心相信’某件事为真。”
“比如……我已经死了三年。”莱恩接上。
梅拉妮脸色煞白:“可这不可能!档案、影像、目击者……这么多证据——”
“当‘共识即现实’成为法则时,证据也会随之改变。”贝尔托苦笑,“你会发现自己签署过的文件变成了遗书,朋友谈起你时带着缅怀语气,甚至连你的出生证明都会显示死亡日期。”
莱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不再是破解案件,而是争夺“存在的定义权”。
谁才是真实的?
是谁赋予“真实”以意义?
就在这一刻,窗外突然传来广播般的洪亮钟声——
“今日凌晨三点十七分,国王之眼莱恩·凯尔,于追查邪教余孽行动中英勇殉职。愿真理长存。”
声音来自城市各处的传讯水晶阵列,覆盖全境。
紧接着,街头巷尾开始骚动。
有人痛哭,有人焚香祭奠,酒馆老板收起了常为他留的角落座位,孤儿院的孩子们默默折起千纸鹤。
而在皇宫深处,三名红衣主教跪拜于圣坛前,低声诵念安魂祷文。
所有人都“记得”:莱恩·凯尔,三年前便已战死于北境冰原。
唯有一人例外。
——城南贫民窟,一间漏雨的小屋里,一位失明的老妇坐在炉火旁,轻轻抚摸着一块陈旧面包。
“那个总在雨天来送面包的孩子……”她喃喃,“还没回来啊。”
窗外风雨交加。
屋檐滴水成线。
而在遥远的钟楼深处,一只机械眼球缓缓睁开,蓝光流转,记录下这一切:
【观测对象状态更新】
【姓名:莱恩·凯尔】
【当前认知一致性:87.3%】
【剩余抵抗节点:1】
【倒计时启动:6天23小时59分】
与此同时,隐藏在桥洞下的莱恩睁开了双眼。
唇角微扬,竟露出一抹冷笑。
“你说所有人忘了我?”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微弱的金色光芒——那是系统词条首次主动凝聚成实体,化作一枚旋转的真相符文。
“那就让我告诉你……什么叫‘不容篡改的事实’。”第60章:当所有证人都说你死了
莱恩蹲在河岸桥墩的阴影里,指尖还残留着记忆琥珀沉入水中的微凉触感。
那枚由炼金术凝结而成的认知载体——曾封存着他三天前冥想时的意识波动——如今,已化作通往时间陷阱的诱饵。
水面倒映着永恒之钟的轮廓,在第三声夜钟响起的刹那,倒影迟了半拍,像一帧错位的幻灯。
时间在这里,被剪开了口子。
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缩——钟楼顶端,一道幽蓝光弧悄然划过,如同缝合时空的针脚。
紧接着,风中传来极轻的振翅声。
一只纸鹤飘然而至,通体雪白,翅膀上却用暗红血液绘出一枚齿轮,中央嵌着一只睁开的眼睛,栩栩如生,仿佛正冷冷注视着他。
“你想让我看见你的规则……”莱恩低声喃语,指节因握紧而泛白,“那我就走进你的世间。”
他没有撕毁纸鹤,也没有追查来路。
凯鲁斯·滴答,那个被教会挖去双眼、却用机械重铸视界的钟表匠之子,正在用他的语言与世界对话:精确、冰冷、不容误差。
回到真应当铺时,贝尔托正俯身在工作台前,手中镊子夹着那抹从通风管刮下的银灰色粉末。
显影药剂蒸腾起淡紫色烟雾,粉末逐渐浮现出细密到肉眼难辨的齿轮纹路,中央一行蚀刻小字缓缓浮现:
“不是随机复制……”贝尔托声音发紧,镜片后的眼神罕见地掠过一丝惊惧,“他们选你,是因为你现在是‘不可替代的存在’。整个王国的认知网络里,只有你的身份具备‘唯一性权重’——换句话说,你是唯一一个,能被时间机器真正‘读取并复刻’的人。”
他曾是脚夫,可有可无;他是调查员,尚可替换;但如今,身为“国王之眼”,他已成为王国秩序的最后一道防线,是万人仰望的“真相象征”。
“应该是。”贝尔托点头,“但问题是,他们不仅能复制你,还能微调时间流速。刚才河面倒影的延迟,说明钟塔内部的时间场已经和外界脱节。一旦主控装置启动完全同步,就能制造‘认知现实’——让所有人相信某个版本的‘你’才是真的。”
话音未落,梅拉妮破门而入,斗篷沾满尘灰,手中攥着一块从钟塔夹层撬下的铜板。
“科尔文书记官没死!”她喘息道,“尸体是具替身傀儡,用的是教会禁术‘拟形黏土’。但他在夹层墙壁留下了求救刻痕——你看这个!”
空气仿佛凝固。
钟芯有眼。
不是机关,不是警告,而是一个位置提示。
?”
这场游戏里,赢家必须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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