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烨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
如此屈辱。
他不仅失去了最强大的战争机器饕餮王。
连自己赖以生存的虚空引擎，都被人以一种外科手术般的方式，活生生从身体里“摘除”了。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拥有着残破神体的“前神”。
一个连普通天使战士都未必能打得过的丧家之犬。
他漂浮在空中，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那些目光混杂着怜悯、嘲讽、快意。
他那扭曲的自尊心，像是被放在火上反复灼烧。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凯莎！林凡！还有鹤熙！”
“你们很好！你们真的很好！”
“你们以为废了我的力量，这场战争就结束了吗？”
“你们以为你们赢了吗？”
他的声音，通过战场通讯，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股疯狂的劲头，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他想干什么？”
指挥中心里，林凡皱起了眉头。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按理说，华烨已经是个废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但他这副样子，显然还有后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若宁，突然驾驶着一艘小型穿梭机，从远处的天渣母舰中飞出。
迅速靠近了华烨。
“王，我们该走了！”
若宁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华烨看了一眼若宁，脸上的疯狂收敛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极点的狠厉。
他没有登上若宁的穿梭机，而是转身。
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大气层外，那艘一直作为旗舰的“天宫号”飞去。
他的速度，已经大不如前。
但依旧不是普通战士能追上的。
“他要跑！”
彦立刻反应过来，手中的烈焰之剑一指。
“所有天使！追击！绝不能让他逃回天宫号！”
天使军团立刻组成追击阵型。
化作一道道流光，向着华烨追去。
“别追！”
林凡的声音，通过量子通讯，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
“所有单位，立刻停止追击！重复，立刻停止追击！”
彦的动作一顿。
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为什么？林凡！这是消灭他的最好机会！”
“这是陷阱！”
林凡的声音无比凝重。
“他就是要引你们追上去！”
融合了鹤熙留下的那段数据流后，林凡对虚空科技的理解，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能“看”到。
在那遥远的地球轨道之外，华烨那庞大的天渣舰队，正在进行着某种不祥的能量汇聚。
“他要动用舰队的主炮！”
林凡飞快地解释道。
“那是一种基于虚空湮灭理论的粒子炮，威力足以摧毁一颗行星！”
“他现在逃跑，就是为了拉开安全距离，然后对地球进行无差别轰炸！”
“如果你们追上去，正好会进入他的炮击范围，成为第一批牺牲品！”
听到这话，彦和所有追击的天使，都感到一阵后怕。
立刻停在了半空中。
果然，不出林凡所料。
华烨在登上天宫号的瞬间，就直接冲到了舰桥的主控台前。
他一把推开负责操控的士兵。
亲自在控制界面上，输入了一连串血红色的指令。
“王！”
若宁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她的脸上满是惊骇。
“您要启动‘天谴’协议？那会耗尽我们舰队所有的储备能源！”
“一旦发射，我们在未来几十年内，都将失去远航作战的能力！”
“能源？作战能力？”
华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我连神体都被废了，还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凯莎那个贱人，不是把这个破球当成她的新家吗？”
“那我就把这个家，连同她和她的小白脸，一起送进地狱！”
他狠狠地按下了最后一个确认键。
“天谴协议——启动！”
“目标：地球！全坐标覆盖式打击！”
“开火！！！”
他疯狂地咆哮着。
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与怨恨，都倾泻在这一击之上。
下一秒。
天宫号的舰首，亮起了一道吞噬光明的黑暗。
紧接着。
在遥远的宇宙空间中，华烨那蛰伏已久的庞大舰队，上百艘巨型战舰的舰首，在同一时间，亮起了同样的，令人心悸的黑色光芒。
庞大到无法计算的虚空能量，在炮口汇聚，压缩。
形成了一颗颗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黑色能量球。
指挥中心里，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云霄。
量子光幕上，上百个代表着超高危能量反应的红色光点，将小小的地球，团团包围。
“我操……”
刘闯看着那骇人的景象，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家伙是真疯了！这是要大家一起完蛋啊！”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面对如此规模的饱和式打击。
个人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
就算是林凡和林夕，也不可能同时挡下上百发足以毁灭行星的虚空粒子炮。
“疯子……”
林凡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屏幕。
他没想到，华烨在穷途末路之际，竟然会选择这种最极端，最惨烈的报复方式。
【他一直都是这样。】
林夕的意念，反而平静了下来。
【得不到，就毁掉。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暴君逻辑。】
她轻轻握住了林凡的手。
【看来，我们最后的考验，来了。】
话音未落。
宇宙深处，那上百道黑色的光芒，骤然爆发！
上百道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虚空粒子毁灭炮，划破了漆黑的宇宙。
拖着长长的，仿佛能吞噬星辰的黑色尾焰。
如同死神挥出的上百把镰刀，向着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呼啸而来！
地球，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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