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池水温暖,包裹着身体,洗去所有疲惫。
洛清璃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不断下沉,穿过一层温热的水幕,坠入无尽的深渊。
那是一种极致的失重感,却又带着莫名的安心。
当她再次拥有感官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的云朵上。
周围是熟悉的,翻腾舒卷的浩瀚云海,远处是悬浮的仙岛与参天的梧桐古木,霞光万道,仙音缭绕。
洛清璃心头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下意识地抬起了手。
那是一只宽厚硬实,骨节分明的手掌。
是男人的手。
【哈哈哈……我人傻了……】
牧浮生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随即又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件素白色的单衣。
一种久违的,属于男性的感觉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他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眉心。
“不是吧……这梦还带连续剧的?”
第一次是在重伤针灸,舒畅到极致时来的。
第二次是在泡温泉,彻底放松之后来的。
这一次实在……
难道进入这个梦境的钥匙,是“极致的舒爽感”?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云雾,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既然又来了,总得去看看那个傻姑娘。
空气中弥漫的芬芳,一如初见。
但这一次,牧浮生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没有了初见的震撼与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归家的安然与急切。
他没有在原地停留,径直朝着记忆中那座最大的仙岛飞掠而去。
他想见她。
立刻,马上。
仙岛之上,氤氲雾气缭绕。
穿过一片茂密的梧桐林,视线豁然开朗。
只见在一棵巨大的梧桐古木之下,开辟出了一片精致的花圃。
花圃里,种满了各种他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每一株都流淌着淡淡的神辉,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而在花圃中央,那道单薄的少女身影,正蹲在地上。
她换下了一身华贵的黑金凤裙,穿着朴素的布衣,长发简单地用一根木簪挽起,有几缕调皮的红发垂落在脸颊旁。
此刻,她正拿着一把小小的玉锄,小心翼翼地给一株新栽下的幼苗松土,动作专注而认真,像一个不问世事的花匠。
那画面,美得不似人间。
可她孤零零一个人的身影,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孤寂与落寞。
那张与洛清璃酷似的绝美脸蛋上,沾了几点泥土,非但不显狼狈,反而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娇憨。
她似乎种得很认真,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孤寂。
哪怕隔着一段距离,牧浮生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寂感。
仿佛这片壮丽的仙境,就是一座囚禁她的,华美的牢笼。
他心头一紧,放轻了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咳。”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少女的身影猛地一颤,像是受惊的小鹿。
她手里的花锄“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然后缓缓地,带着一丝僵硬,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
当看清来人是牧浮生时,她那双纯净的凤目先是茫然地眨了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少女那双纯净的凤目,先是微微睁大,充满了不敢置信。
紧接着,那份错愕便化作了巨大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惊喜。
她眼中的光,瞬间就亮了起来,像是黑夜里被点燃的万千星辰。
那一刻,饶是周遭仙境再美,也比不过此刻少女绝美的容貌神情。
“夫君……”
她喃喃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与上次见面时那娇柔热烈的扑倒不同,这一次,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生怕眼前的一切又是一场空欢喜的幻觉。
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她眼角滑落,顺着那完美无瑕的脸蛋滚落,滴在泥土里。
牧浮生再也忍不住了,他蹲下身子,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得到真实的触感,确认眼前的人不是幻觉,沐曦再也绷不住了。
她丢掉手里的玉锄,猛地扑进了牧浮生的怀里,将脸蛋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里,没有惊天动地的悲戚,只有无尽的委屈和思念。
像是迷路了许久许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夫君……夫君……你又丢下曦儿一个人……”
“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她一边哭,一边用小拳头轻轻地捶打着他的后背,力道软绵绵的,更像是在撒娇。
牧浮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
他能感觉到,怀里这具娇躯是何等的温软纤弱与无助。
“呜……”
沐曦的小手紧紧抓着他背后的衣衫,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过了许久,沐曦的哭声才渐渐停歇,变成了小声的抽噎。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凤目哭得红彤彤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她伸出还沾着泥土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牧浮生的脸颊,痴痴地看着,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夫君瘦了。”
“……”
牧浮生哭笑不得,自己这才隔了多久没来,怎么就瘦了?
“夫君这次……能待多久?”沐曦又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得到的又是一个失望的答案。
牧浮生看着她那充满期盼的眼神,忽然心中莫名一疼。
“不知道,但只要能来,我就会来陪你。”
听到这个回答,沐曦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一抹满足的笑容,纯净而灿烂。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牧浮生拉着她的手,在花圃边散步。
他看着这一片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花圃,好奇地问道:“这些都是你种的?”
“是呀。”沐曦指着其中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朵,“夫君你看,这是‘念君子’,只要想着夫君,它就会开花。”
她又指向另一边一片散发着星光的草叶。
“那是‘伴月草’,它们不喜欢太阳,只在有月亮的时候才会发光。夫君不在的时候,都是它们陪着我。”
她一株一株地介绍着,语气天真烂漫,满是雀跃。
“夫君你看!这是‘栖凤花’,你说过的,最喜欢这种花了!”
“你说,等栖凤花开满整座梧桐岛,你就……”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那双清澈的凤目里,闪过一丝迷茫与困惑,歪着头,努力地回想着。
“……你就……做什么来着?”
她转头,一脸无辜地看向牧浮生,软糯糯地问:“夫君,我忘了,你后来答应我什么了?”
牧浮生的心,又是一疼。
【她的记忆,是残缺的?】
他不动声色,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说,等花开了,就天天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真的吗?”沐曦的眼睛里,重新绽放出绚烂的光彩。
“真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沐曦开心得像个孩子,又拉着他叽叽喳喳地介绍起自己的花圃来。
阳光穿过梧桐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照在两人身上,岁月静好,一派温馨。
牧浮生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可这么听着,心里却泛起一阵阵酸楚。
这些花草的名字里,都带着思念与等待。
她一个人在这片孤寂的仙境里,到底待了多久?
“曦儿,”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以前是做什么的?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听到这个问题,沐曦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她歪着头,努力地思索着,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迷茫。
“我们……我们一直都住在这里呀。”
“以前……”她蹙起眉头,似乎在回忆一件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以前这里很热闹的,有好多好多和我一样的……嗯……鸟儿?”
她似乎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
“后来,有一天,天上掉下来好多好多的火,把我们的家都烧坏了。”
“大家……大家都不见了。”
“夫君为了保护我,把他们都杀了,也把自己……弄丢了。”
“只剩下曦儿一个人,在这里等夫君回来。”
她的叙述断断续续,充满了混乱与不确定。
就像一个记不清事情始末的孩子,只能凭借着最深刻的几个画面,拼凑出一段破碎的记忆。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牧浮生,眼神里充满了依赖与爱恋。
“幸好,夫君回来了。”
短短几句话,却透露出无比血腥残酷的信息。
天上掉下来火?
牧浮生的心头猛地一跳,想起了自己关于“末法时代”的猜测。
数万年乃至数亿年前,一个璀璨的修行文明,因为一场灭世的灾难而毁灭。
沐曦口中的“火”,会不会就是那场灾难?
“那我呢?我是谁?你又是谁?”牧浮生追问道。
“你就是夫君呀。”沐曦理所当然地回答,随即又陷入了苦思。
“我是……曦儿。我是夫君的曦儿。”
她似乎只能记住这些最基本,也是最深刻的认知。
关于他们的身份,关于那场灾难的真相,她的记忆就像是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强行抹去了一样。
看着她那苦恼又迷茫的样子,牧浮生不忍再追问下去。
他伸出手,将她深深搂进怀中。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嗯。”沐曦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不再去想那些让她头疼的问题。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牧浮生的眉心。
“夫君,你这次回来,好像……变强了好多。”
牧浮生一愣。
他这才想起,上次梦醒之后,等级直接飙升到了10级,还觉醒了凤凰血脉第一重——“帝焰”。
“那都是你的功劳。”他有些心虚地说道。
沐曦却摇了摇头,那双纯净的凤目认真地凝望着他。
“不是的,那是夫君你自己的力量,曦儿只是……只是帮你把它找回来而已。”
她顿了顿,小脸微微一红,声音细若蚊蚋。
“若是夫君还想要……曦儿……曦儿可以再给你的……”
说着,她微微仰起头,踮起脚尖,那双娇嫩欲滴的红唇,便凑了上来。
那纯情又主动的模样,让牧浮生心头一阵火热。
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又一次开始摇摇欲坠。
“嗯嗯……”
“外面凉,走,我们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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