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朽行医多年,也算是见识过不少药材方剂,方才你给苏支书喝的那碗‘水’……似乎,也颇有些门道?
老朽愚钝,竟从未见过何种清水,能有如此立竿见影之奇效?”
他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
你林凡的成功,恐怕多半是靠了这不知名的“特效药水”,针灸或许只是辅助,甚至是障眼法!
只要弄清楚这水的来历,他依然可以维持自己医术上的“权威”。
林凡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心思。
“那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个方子,用几味特殊的草药秘制而成的药引,需配合特定的针法,方能激发药效,疏通经络。”
他随口编织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语气自然,毫无破绽。
灵泉之水的秘密,岂是这等心术不正之人可以窥探的?
“祖传秘方?”
陈永年眼中闪过浓烈的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祖传秘方……这倒是一个完美的解释。
但越是完美,他心底那股不服输的妒火就烧得越旺。
凭什么?
凭什么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如此神奇的祖传秘方,而自己辛劳一生却只能困在这穷乡僻壤?
一个既能挽回颜面,或许还能捞到好处的念头,如同毒蛇般从他心底钻出。
他脸上那僵硬的笑容再次努力地挤得“和蔼”了一些,甚至带上了一丝看似“惜才”的意味:
“林凡啊,你看你,身怀如此……如此不凡的技艺,若是留在村里种地,实在是明珠蒙尘,太可惜了!”
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不如这样,你来我的诊所帮忙,给我打个下手。
一来,可以有个正经营生;
二来嘛,老朽我毕竟行医多年,经验还算丰富,也可以多多指点你一二,将来也好将你这身本事,正正经经地传下去,造福乡里,如何?”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看似提携后辈,实则包藏祸心。
让林凡来“打下手”,等于将林凡置于他的从属和学徒地位,不仅能瞬间挽回他刚才丢失的颜面,还能名正言顺地近距离观察、甚至慢慢套取林凡的“祖传秘方”和针灸技法。
在他想来,林凡一个无依无靠的退伍兵,能得他这位“名医”青睐,获得一个体面的工作和学习机会,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必定会感恩戴德地答应。
然而,林凡的反应,却像是一盆冰水混合物,兜头浇在了他火热的算计之上。
林凡闻言,甚至连嘴角那抹淡淡的弧度都没有改变,只是轻轻笑了笑,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却清晰无比的讥诮:
“陈医生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受不得约束。
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迎上陈永年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
“我的医术路数,与陈医生你所学的,恐怕是南辕北辙,道不同,不相为谋。
就不去打扰陈医生的清静了。”
轰!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陈永年头晕眼花!
他……他竟然拒绝了?!
如此干脆,如此不留情面?!
甚至还暗指他的医术路数“不正”?!
林凡这毫不留情的拒绝,如同一记精准而狠辣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陈永年那张自以为是的老脸上!
他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优越感,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陈永年脸上的笑容瞬间彻底冻结、崩碎,变得铁青而扭曲。
一股混合着被羞辱的怒火、计划落空的羞愤,以及内心深处那不愿承认的嫉妒,如同火山喷发般直冲脑门,让他再也无法维持那伪善的面具。
“林凡!
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猛地伸手指着林凡,因为极致的愤怒,手指都在剧烈颤抖,声音也变得尖利刺耳,
“你以为会两手不知从哪学来的野路子针灸,碰巧救醒了苏支书,就了不起了?!
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我告诉你,苏支书这病是几十年的沉疴!
现在只是暂时缓解!
后续的调理巩固,才是关键!
这里面的学问深着呢!
就凭你,懂得阴阳五行吗?
懂得君臣佐使吗?
懂得如何根据脉象变化调整方剂吗?!
开错了方子,用错了药,吃坏了人,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你这是拿人命当儿戏!”
他这番话已是图穷匕见,赤裸裸的嘲讽、贬低加上威胁,试图从林凡尚未开始的“后续治疗”上寻找突破口,彻底否定林凡的能力,重新夺回那已经摇摇欲坠的话语权和尊严。
一旁的苏雪和李金桂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激烈争吵,都吓得脸色发白,担忧地看向林凡。
林凡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恼羞成怒而面目狰狞、气急败坏如同市井泼妇般的陈永年,眼神终于彻底冷了下来,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
他本不欲与这等井底之蛙多做纠缠,但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甚至试图阻挠他后续的治疗,那就别怪他撕下对方最后一块遮羞布了。
“我负不负得起这个责任,苏支书一家人自有判断,不劳陈医生你在这里越俎代庖,杞人忧天。”
林凡的语气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至于调理之道,我自有传承法度,就不必陈医生你那套连‘肺气壅塞,痰浊闭窍’这等基本急症都诊断不清的‘高深学问’来指教了。”
他话锋陡然一转,变得锐利如刀,直刺陈永年最致命的痛处:
“倒是陈医生你,行医数十载,自诩经验丰富,却连病人‘肺气将绝,心脉受累’的危候都把握不准,只会用‘老肺痨’、‘准备后事’这等毫无建设性、只会徒增家属绝望的话来搪塞。
若非我今日恰好在此,苏支书此刻恐怕已遭不测!
不知陈医生你这身‘医术’,当年又是师从哪位‘高人’?
可有官府颁发的、正经的行医资格凭据?
嗯?”
这最后一声“嗯?”,带着浓浓的质疑和压迫感,如同重锤般敲在陈永年的心头。
“你……你血口喷人!
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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