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四肢痉挛般抽动,脖颈后仰,形成一种极其痛苦的角度,双眼眼球可怕地向上翻起,只剩下浑浊的眼白,嘴角不受控制地涌出带着血丝的白色泡沫,喉咙深处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咯咯”怪响!
刚刚恢复的那一丝血色,如同退潮般从他脸上迅速消失,被一种死气沉沉的、如同陈年旧纸般的灰败所取代!
他的呼吸变得极其微弱、浅促,胸膛几乎看不到起伏,仿佛下一秒那口气就会彻底断绝!
“爹——!”
“长贵!
你怎么了长贵!
你别吓我啊!”
这突如其来的、比之前更加骇人的变故,如同最冰冷的尖刀,瞬间刺穿了苏雪和李金桂刚刚放下的心!
母女二人如同从温暖的云端直坠冰窟,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扑到炕边,试图按住苏长贵抽搐的身体,却徒劳无功,只能感受到那生命正在飞速流逝的冰冷触感。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啊?!”
李金桂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双手死死抓住丈夫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那枯瘦的皮肉里。
“林凡哥!
快!
快看看我爹!
他这是怎么了?!”
苏雪泪如雨下,猛地转过头,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被无尽的恐慌和绝望填满,唯一的、全部的希望,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死死地钉在林凡身上。
林凡也是心头一凛,眉头瞬间锁紧!
他一个箭步重新抢到炕边,体内《太初本源经》急速运转,双眸之中金芒微闪,“望气术”被催发到极致,死死盯住苏长贵。
这一看,让他心中猛地一沉!
只见苏长贵肺部区域,方才被他以银针和真气强行疏导开的那片清明气息,此刻竟被一股更加深沉、更加阴寒、更加凝练的黑灰色病气如同潮水般疯狂反扑、吞噬!
这股病气不仅盘踞在肺部,更如同拥有生命的黑色藤蔓,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邪异感,死死缠绕在他的心脉要害和主要肺络之上,疯狂地吞噬、侵蚀着他本就微弱的生机!
而且,这股病气的源头,似乎并不仅仅是脏腑功能的衰败,其核心深处,还隐隐透出一丝……不属于阳世生灵的、阴冷污秽的邪祟之气?!
“不对!
这绝非寻常的旧疾复发!”
林凡眼神锐利如鹰隼,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是‘病气反噬,邪秽缠身’!他体内……有‘东西’!”
“病气反噬”?
“邪秽缠身”?
“有东西”?
这些完全超出认知范围的词语,让苏雪和李金桂听得茫然无措,如同听天书一般。
但林凡脸上那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眼中闪过的厉色,却像重锤般敲在她们心上,让她们明白,情况比刚才银针救治时,凶险了何止十倍!
“林凡哥,求求你!
一定要救救我爹!
无论用什么方法!
求你了!”
苏雪再也顾不得少女的矜持,猛地抓住林凡的手臂,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他的皮肉,哭得声嘶力竭,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也一同哭诉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人心惶惶之际——
“砰!”
院门被人粗暴地推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议论声传来!
只见刚刚狼狈离去的村医陈永年,竟然去而复返!
而且他还故意引来了几个被苏家再次传出的哭喊惊动、前来探看究竟的村民!
原来陈永年心中怨愤难平,并未走远,一直如同阴暗角落里的毒蛇,在苏家附近逡巡徘徊,试图寻找任何可以扳回一城、挽回颜面的机会。
恰好听到屋内传来的、比之前更加凄厉绝望的哭喊,他心中先是一惊,随即一股扭曲的、近乎变态的快意猛地涌上心头!
果然!
果然出事了!
他就知道,林凡那小子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根本靠不住!
他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悲天悯人的姿态,一马当先冲进屋内,指着炕上抽搐吐沫、奄奄一息的苏长贵,又指向眉头紧锁的林凡,对着跟进来的村民,用一种刻意拔高、充满了“正义”与“悲愤”的嗓音大声疾呼:
“大家快看看!
大家都亲眼看看!
我说什么来着?!
我早就说过,这小子根本就是胡来!
是乱搞!
苏支书这病本来还能拖些时日,说不定还能等到去大医院的机会!
可被他这么一瞎折腾,用了不知所谓的针和来历不明的水,现在好了!
彻底不行了!
这是要出人命了啊!
这是草菅人命!”
跟他进来的村民,大多不明就里,此刻看到苏长贵那副比死人好不了多少的恐怖模样,再听到陈永年这番“权威”的、声泪俱下的控诉,顿时信了七八分,纷纷议论开来,指指点点:
“我的老天!
苏支书这……这看着是真不行了啊!”
“刚才不是听说被林凡几针扎好了吗?
怎么转眼就……”
“唉,看来真是被治坏了!
年轻人下手没轻重啊!”
“陈医生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没错了,真是造孽啊……”
这些如同苍蝇般嗡嗡作响的议论、那些怀疑和指责的目光,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扎在苏雪母女本就脆弱不堪的心上,让她们陷入更深的绝望和混乱。
李金桂此刻也彻底慌了神,看着炕上抽搐不止、命悬一线的丈夫,听着陈永年那“权威”的断言和村民们的议论,再看向依旧眉头紧锁、似乎在苦苦思索的林凡,心中那刚刚因为林凡救醒丈夫而建立起来的信任,如同沙堡般瞬间崩塌!
她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转向林凡,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
“林凡!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家长贵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你……你的针扎错了地方?!
还是你那碗水……有问题啊?!”
陈永年见状,心中得意更甚,立刻火上浇油,落井下石:
“肯定是的!
肯定是他的针法有问题,或者他那碗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神水’根本就是虎狼之药!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学了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就敢拿来乱用,这是拿病人的性命当儿戏!
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喜欢乡村逍遥狂医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乡村逍遥狂医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