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资本对苏氏家具的重构稳步推进,怀瑾握瑜的降生为林家带来了无尽的欢声笑语,一切都似乎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然而,一条突然收到的信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我心中漾开了圈圈涟漪。
信息是苏琳发来的。
“阿清,我明天就要去英国,告别现在的生活,我们晚上可以见一面吗?”
下面附着一个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
我看着这条信息,沉默了片刻。苏琳要去英国?告别现在的生活?这意味着她将彻底离开苏氏家具的管理层,离开这个承载着她过往骄傲与如今窘迫的地方。这或许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一种新的开始。而这临行前的邀约,其含义不言自明。
我回复了两个字:“好的。”
傍晚,我将公司的事务处理完毕,又回家看了看茹梦和两个孩子。怀瑾和握瑜在婴儿床上睡得正香,茹梦靠在床头,脸色还有些产后的苍白,但精神很好。我亲吻了她的额头,又轻轻摸了摸孩子们柔嫩的脸颊。
“我晚上有点应酬,可能会晚点回来。”我轻声对茹梦说。
茹梦温柔地点点头,没有多问:“去吧,少喝点酒,注意安全。”
我驱车前往苏琳约定的酒店。那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的高端酒店,环境幽静。我按响门铃,房门很快被打开。
苏琳站在门后。她似乎精心打扮过,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香槟色真丝连衣裙,勾勒出依然窈窕的身段,脸上化着淡妆,遮掩了些许憔悴,但眼神中那抹复杂的情愫却无法掩饰。有决绝,有忐忑,有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敢,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进来吧。”她侧身让我进去,声音比平时低沉。
房间是套房,布置得典雅温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茶几上放着一瓶已经开启的红酒和两个酒杯。
“坐吧。”她指了指沙发,自己则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我。
我接过酒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她:“决定好了?去英国做什么?”
她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手捧着酒杯,指尖微微用力。“嗯,决定好了。去读书,学点东西,也可能是……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她抿了一口酒,目光有些游离,“苏氏有清源资本在,有小瑾在,我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留下来也只是徒增尴尬。或许离开,对所有人都好。”
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看开后的释然和淡淡的伤感。我知道,她口中的“所有人”,也包括我。她无法坦然面对曾经被她“嫌弃”的初恋,如今却成了拯救她家族、让她需要仰视的存在。
“换个环境也好。”我点了点头,没有过多挽留,那没有意义,“希望你在英国一切顺利。”
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杯中酒液轻轻晃动的细微声响。
过了一会儿,苏琳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我,那双曾经充满优越感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坦诚和一丝破釜沉舟的勇气。
“阿清,”她轻声说,“今晚找你来,不仅仅是为了告别。”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她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我,这个姿态放得很低,带着一种祈求的意味。“我知道,过去的我,很幼稚,也很……可恶。看不起你在车间工作,固执地守着那些可笑的规则。错过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和损失。”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但努力维持着平静:“现在说这些,可能很可笑,也很徒劳。但我就要走了,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我不想带着这个遗憾离开。阿清,今晚……能把我的第...,交给你吗?”
她的话语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响。尽管有所预料,但亲耳听到她如此直白、如此决绝地说出来,我还是感到了震动。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苏家大小姐,此刻却如同献祭般,要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付给一段早已逝去的感情,作为告别仪式。
“苏琳,你……”我试图说些什么。
她却用力摇头,打断了我:“不要拒绝我,阿清。求你了。这不是交易,也不是补偿。只是……只是我为自己青春里那段遗憾,做一个了结。也让我……真正地,毫无保留地,爱过你一次。哪怕只有今晚。”
她的眼神是那样坚决,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悲壮和纯净的渴望。那一刻,我明白,任何理性的劝说都是苍白的。这于她而言,是一场神圣的、与过去告别的仪式。
我沉默了很久,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最终,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酒杯,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她的肌肤微凉,在我的触碰下轻轻颤抖。
我的这个动作,仿佛是一个应允的信号。苏琳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混合着泪水与决然。她主动吻上了我的唇。
这个吻,带着红酒的醇香和她孤注一掷的热情,生涩却无比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悔恨、所有的不甘,都倾注其中。
事情的发展,顺理成章,又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
她如同飞蛾扑火,将自己完全交付,生涩地回应着,带着疼痛的颤栗和最终绽放的极致欢愉。
当一切归于平静,洁白的床单上,留下了一抹刺目而贞烈的落红,像一朵绽放的梅花,见证了一个女孩向女人的蜕变,也见证了一场跨越多年的遗憾,在此刻以这种方式被填补。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苏琳的身体在经历最初的痛楚和后来的极致愉悦后,并未陷入疲惫,反而像是被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洗涤、滋养,焕发出一种异样的生机和光彩。她紧紧依偎在我怀里,眼神迷离而满足,看着我的目光里,除了得偿所愿的释然,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灵魂被彻底烙印的深刻归属感。
“阿清……”她在我怀中轻声呢喃,声音沙哑而柔软,带着前所未有的依赖,“感觉……好奇妙。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我拥着她,心情复杂难言。这个桃花印,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这意外的凝聚,意味着我们之间,除了这场告别仪式,又多了一层无法割舍的玄妙联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苏琳已经起床,收拾好了行李。她换上了一身利落的旅行装,脸上没有了昨夜的脆弱与激情,多了几分沉静和坚定。
我开车送她去机场。一路上,我们都很沉默。到了机场国际出发大厅,她办理好登机手续,转过身面对我。
“就送到这里吧。”她看着我,笑了笑,那笑容干净而释然,“谢谢你,阿清。谢谢你来送我,也谢谢……昨晚。”
我点了点头:“保重。在英国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清明,“这次离开,对我来说是新生。我会好好生活,不会再活在过去里了。”
她顿了顿,目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告别,有祝福,还有一丝因桃花印而存在的、永不磨灭的温柔牵绊。“再见,阿清。”
“再见,苏琳。”
她拉起行李箱,转身,汇入熙熙攘攘的人流,没有再回头。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窈窕而决绝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心中感慨万千。
一段始于青涩、终于现实的初恋,以这样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彻底画上了句号。而她身上那个意外的桃花印,则像是一个无声的承诺,无论她走到世界的哪个角落,我们之间,都有一条无形的线牵连着。
我转身离开机场,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生活还在继续,清源资本、琢玉新生、家庭、还有身边那些深爱着我的女人们,都需要我继续前行。而苏琳,带着那份特殊的印记,开始了她全新的人生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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