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光阴,倏忽而过。
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因果茶馆坐落在老街深处,青砖灰瓦,檐角飞翘,门前两盏灯笼在微风中轻摇。
李倩站在茶馆门前,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的米白色连衣裙,手拎限量版铂金包,颈间钻石项链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她反复确认着门牌号,眼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这与她在张浩病房里听说的“落魄躲藏”截然不同。这里没有张扬的奢华,却处处透着不动声色的品味。老木门上的铜环被磨得发亮,石阶边缘生出细密青苔,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檀香。
她深吸一口气,将唇角调整到最完美的弧度,又悄悄掐了掐虎口,让眼中泛起恰到好处的水光。这才伸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门轴转动,发出悠长的吱呀声。悬挂在门楣上的青铜风铃随之轻响,清脆空灵,如石子投入深潭。
茶馆内光线柔和,几束阳光从天窗斜射而下,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明亮光斑。空气中茶香氤氲,隐约有古琴曲流淌,是那首《梅花三弄》,清越孤高。视线所及,皆是老物——博古架上陈列着各色茶具,墙上挂着水墨山水,角落里一尊香炉青烟袅袅。
而陆燃,就坐在最深处的那张茶台后。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亚麻衬衫,袖口随意挽至小臂,正低头摆弄着茶具。紫砂壶在他手中起落,热水注入盖碗,蒸腾的白雾模糊了他的面容。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每一个手势都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仿佛不是在泡茶,而是在进行一场古老的仪式。
李倩的心猛地一紧。
眼前的陆燃,与她记忆中那个雨夜里狼狈离开的男人判若两人。没有预想中的颓唐,没有她早已准备好的怜悯。他坐在那里,像一口深井,平静得让人心悸。
她稳住心神,高跟鞋敲击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可这声响在茶馆静谧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些刺耳。她走到茶台前,未语先哽咽,泪水适时滑落。
“燃哥……”这一声呼唤千回百转,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她微微低头,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这个角度是她练习过无数遍,最能展现脆弱与美感的位置。
陆燃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茶具上。他看着茶叶在水中舒展、沉浮,仿佛那是世间最值得关注的事物。
他的无动于衷让李倩心底泛起一丝慌乱。她加重了哭腔,声音里满是悔恨:“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伸出手,想要去碰触他的衣袖,又在半空中停住,指尖微微发颤,“我是一时糊涂,是被张浩的花言巧语蒙骗了!我心里爱的……始终是你啊!”
说到动情处,她泪如雨下。这是她最擅长的戏码,以往每次争吵,只要她落下眼泪,陆燃总会心软。她相信,曾经深爱她的男人,绝不会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
可陆燃只是缓缓将一杯冲泡好的茶汤倒入公道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泛起细密涟漪。他终于抬起了眼。
那双眼睛,平静得可怕。
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冬日结冰的湖面,干净、透彻,却冷得看不到底。他的目光扫过她精心修饰的妆容,掠过她泪光盈盈的眼睛,却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李倩被他看得心底发寒。那目光太过锐利,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伪装,直抵内心最不堪的角落。她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屈辱,却笃定能打动对方的决定——
她“噗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
膝盖撞击在冰凉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仰起脸,让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价值不菲的连衣裙上,洇开深色水渍。
“燃哥!”她声音凄楚,双手紧紧抓住茶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让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能原谅我……”
她哭得梨花带雨,肩膀微微颤抖,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她等待着陆燃伸手扶她,等待着他心软的那一声叹息。
陆燃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壶。
紫砂壶与木质茶台接触,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他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李倩,看着她眼中那看似悔恨,实则暗藏算计的光芒。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没有伸手,没有动容,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丝毫起伏:
“回来?可以。”
李倩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仿佛黑暗中的人终于看到了曙光。她就知道,陆燃终究是舍不得她的——
但陆燃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结。
“用你‘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正清晰地映出她瞬间惨白的脸。
李倩僵在原地,跪姿变得无比尴尬。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茶馆里只剩下古琴曲依旧在流淌,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嘲笑着她的自作多情。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而那影子,正卑微地匍匐在陆燃的脚下,如同她此刻不堪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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