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星光下的约定
道具间的风还带着槐树叶的香，林玥把玻璃罐轻轻放在木箱上，指尖抚过苏清鸢发顶的碎发。“其实那天在车站，我总觉得好像看到你了，”他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空气里的尘埃，“可车开得太快，我只来得及看到个扎着辫子的背影，像只慌慌张张的小鹿。”
苏清鸢在他怀里蹭了蹭，笑声闷闷的：“那时候辫子都跑散了，肯定难看死了。”
“不难看。”林玥说得笃定，“我记了好多年，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那只‘小鹿’，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他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摊开在掌心——是颗用红绳串着的星星，塑料的，边缘有点磨损，正是当年他没折完的那批星星里，唯一带在身上的一颗。
“这个，本来想等折满365颗送给你，结果……”他捏着星星晃了晃，红绳在灯光下泛着暖光，“现在补上，算不算晚？”
苏清鸢盯着那颗星星，忽然从布偶兔子的耳朵里掏出个小纸卷，展开来，是片压干的油菜花。“这个给你。”她把花瓣往他手里塞，“当年你说我笑起来比油菜花好看，我就摘了朵最黄的，想等你下次来给你看。结果等了好多年，花干了，颜色倒还在。”
林玥捏着那片干花，花瓣脆得像一碰就会碎，却带着淡淡的香，像把整个春天都藏在了里面。他忽然拉起苏清鸢的手，往片场外面跑：“走，带你去个地方。”
夜晚的操场空荡荡的，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林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个视频——是他这些年走南闯北拍的风景：“你看，这是我在海边捡的贝壳，像不像你当年画的小鲸鱼？还有这个，雪山脚下的星星，比咱们小时候数的亮多了……”
苏清鸢看着视频里闪过的风景，忽然问：“这些年，你是不是总在找回家的路？”
林玥关掉视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是在找能和你一起看风景的路。”他把那颗塑料星星系在她手腕上，“以后每去一个地方，我们都捡一样东西回来，放在那个饼干盒里，好不好？”
苏清鸢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星星，忽然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小时候偷摘到枇杷时，偷偷塞给他那颗最甜的。“好啊，”她眼里的星光比路灯还亮，“不过下次，要一起去。”
晚风卷着槐树叶沙沙响，像是在为这个约定鼓掌。林玥看着她手腕上晃动的星星，忽然觉得，那些没说出口的惦念、没走完的路，都变成了此刻掌心相贴的温度，踏实得像脚下的操场——不管走多远，只要回头，总能看到对方眼里的光，这大概就是“家”的样子吧。
就像那个装着塑料星星和干油菜花的饼干盒，不管塞进去多少岁月的碎片，打开时总能闻到当年的槐花香——那是两个人的脚印叠着脚印，把日子走成了暖烘烘的模样，走一步，就多一分踏实，多一分舍不得分开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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