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瀑布下的摇滚宣言
进山的路比想象中陡。林玥背着吉他在石阶上喘着气,琴包里的钢筋弦硌着后背,像块不肯服软的骨头。陈曼扛着从废品站捡的铁皮板走在前面,板边的锯齿刮过路边的灌木,“沙沙”声里带着股野劲。
“还有三里地,”苏清鸢攥着张皱巴巴的地图,铜铃铛在她手腕上晃出细碎的响,“老乡说瀑布在峡谷尽头,水声大得能盖过雷声。”
越往深处走,空气越潮,石阶上长满了青苔,踩上去“滋溜”打滑。林玥扶着旁边的岩石歇脚时,指尖触到片湿滑的苔藓,忽然想起钱塘江边的潮声——原来水的声音,在山里是另一种模样,藏在树影里,像在偷偷喘气。
转过最后一道弯时,瀑布突然撞进眼里。水流从几十米高的崖壁上砸下来,碎成千万缕白练,再汇进底下的深潭,“轰隆隆”的轰鸣裹着水汽扑面而来,打得人脸颊发麻。
“这哪是摇滚,”陈曼把铁皮板往潭边的岩石上一立,“这是重型摇滚现场!”她捡起块湿石头,往铁皮板上猛砸,“哐当”一声脆响被瀑布声吞掉大半,却激起圈细小的回声。
林玥坐在潭边的岩石上,吉他被水汽浸得发潮。他拨了下钢筋弦,音色里混着水汽的湿软,倒比之前多了层韧劲。“得让声音钻进水雾里,”他望着瀑布激起的白茫茫水雾,“跟它硬碰硬。”
苏清鸢找了棵歪脖子树,把铜铃铛系在低垂的枝桠上。风穿过峡谷时,树枝晃悠着撞向岩石,铃铛声混着树干的“咯吱”响,像给瀑布的轰鸣加了层细碎的注解。“你看那水雾,”她指着阳光穿过水雾的地方,“光都能被撕成碎片,声音肯定也能。”
林玥站起来,抱着吉他往瀑布跟前走。水花溅在琴身上,洇出片深色的印子。他对着瀑布唱起《潮声记》的调子,刚开口就被水声吞没,只剩下几个模糊的音节在水雾里打转。
“得吼!”陈曼捡起铁皮板,对着崖壁猛敲,“用嗓子撞开它!”
林玥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灌满了潮湿的空气。他猛地扯开嗓子,钢筋弦被扫得炸开,这次没躲着水声,反而迎着轰鸣冲上去:“瀑布砸,潭水炸,石头长出铁骨头,水雾里开着野菊花——”
他的声音带着撕裂感,像被瀑布磨过的石头,粗粝却倔强。陈曼的铁皮板敲得越来越急,锯齿刮过岩石的“刺啦”声混进去,竟有种金属摩擦的锐响,比任何电吉他都更野。
苏清鸢拽着树枝荡秋千似的晃,铜铃铛撞着岩石、撞着树干,甚至撞着她自己的肩膀,发出一串毫无章法的脆响,却像根细钢丝,死死拽住了被瀑布冲散的旋律。
潭边有个采药的山民,背着竹篓站在不远处,起初只是好奇地看,后来竟放下篓子,捡起根枯树枝,对着潭水的石头“咚咚”猛敲。他不会唱歌,却跟着节奏喊起山里的号子,调子简单又高亢,像从崖壁里钻出来的回音。
“就是这个!”林玥的吉他弦被他拨得快要绷断,钢筋在琴颈上磨出的火星混着水雾,凝成细小的水珠,“号子喊,瀑布答,峡谷是个大舞台,谁都能当主唱啊——”
山民的号子喊得更响,竹篓里的药草被震得“簌簌”掉叶子。陈曼的铁皮板敲出了豁口,苏清鸢的铜铃铛缠上了树藤,林玥的吉他弦终于“啪”地断了,这次却没人在意——瀑布的轰鸣里,所有人的声音都拧成了一股绳,在峡谷里撞来撞去,像场不肯停下的狂欢。
直到太阳西斜,瀑布的影子在潭面上拉得很长,他们才瘫坐在岩石上喘气。林玥的吉他弦断了两根,陈曼的铁皮板成了废铁,苏清鸢的铜铃铛少了个小角,山民的竹篓底磕出个洞,却没人觉得可惜。
“这曲子该叫《崖壁上的嘶吼》,”山民递过来一壶山泉水,壶盖碰着壶身“叮叮”响,“比戏台上的唱腔带劲多了。”
林玥喝着水,泉水的清甜混着嘴角的咸味——是刚才喊得太猛,咬破了嘴唇。他望着瀑布,忽然觉得所谓摇滚,根本不需要舞台和乐器,不过是心里那点不肯被淹没的劲,像这瀑布一样,哪怕砸得粉身碎骨,也要把声响留进风里。
下山时,陈曼拖着变形的铁皮板,苏清鸢的铜铃铛只剩个空架子,林玥把断弦的吉他抱在怀里。山民站在路口挥手,竹篓里的药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像在哼着没唱完的号子。
“下一站去哪?”苏清鸢的声音还有点哑。
林玥望着山下渐起的炊烟,笑了:“听说古镇的石板路能弹民谣,石板缝里的青苔都能当和音呢。”
峡谷的风从他们身后追过来,带着瀑布的潮气和没散尽的嘶吼,仿佛在催:“走啊,下一段旋律,还在等着呢。”
喜欢穿成顶流后,我被全界女神追着宠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穿成顶流后,我被全界女神追着宠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