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决赛之前风波恶，群雄窥伺暗箭生
凌霄一拳败雷尊，强势晋级决赛的消息，如同一场狂暴的飓风，在极短的时间内席卷了整个天枢城，并朝着更遥远的中域地域扩散而去。
“听说了吗？那个来自西域的凌霄，居然打败了玄天宗的李道一！”
“洞天境六重巅峰，越两级战胜洞天境八重？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何止是越级，据说那凌霄还身中奇毒，是在毒发险境中临阵突破，反败为胜！”
“混沌龙域……莫非是某种失传的至高龙族传承？此子究竟是何来历？”
茶楼酒肆，坊间巷陌，处处都在热议着这场惊天逆转。凌霄的名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烙印在中域无数修士的心中。凶名与潜力并重，神秘与强势交织，他不再是那个籍籍无名的西域来客，而是一跃成为本届天骄论剑大会最大的黑马，年轻一代中谁也无法忽视的耀眼新星。
然而，在这滔天的声名之下，潜藏的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天枢城，某处隐秘的宅院深处。
“废物！李道一那个废物！堂堂洞天境八重，狂雷战体，竟然连一个中毒的洞天境六重都拿不下！”一名身着黑袍，袖口绣着诡异扭曲符文的老者，愤怒地将手中的玉杯捏得粉碎。他周身气息阴冷，正是天衍教潜伏在天枢城的一位长老。
下方，几名黑袍人噤若寒蝉。
“长老息怒。”另一名看似地位稍高的中年修士沉声道，“那凌霄确实诡异。据我们安插在附近的眼线回报，李道一的至阳雷霆非但没能克制他体内的幽冥蚀脉散，反而似乎……激发了他某种潜能，令其对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潜能？”黑袍长老眼神阴鸷，“哼，不过是垂死挣扎的回光返照罢了！幽冥蚀脉散乃我教圣毒，蕴含幽冥本源，岂是那么容易化解的？他强行镇压，必遭反噬！决赛，就是他的死期！”
“长老，那我们是否按原计划，在决赛前……”中年修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黑袍长老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必。如今他风头正劲，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贸然动手，容易暴露。缥缈剑宫那个叶无痕，不是寻常角色，其‘剑心通明’专克花巧，正好替我们试试凌霄的底牌。若叶无痕能胜，自然最好。若不能……等到了陨星古境，那里混乱无比，才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长老英明！”
“不过，”黑袍长老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也不能让他太好过。去，将凌霄身中‘幽冥蚀脉散’，已是强弩之末的消息，巧妙地散播出去。特别是要传到叶无痕和他那些拥护者的耳朵里。另外，给鉴天司和星陨阁那边也透点风，看看他们的反应。”
“是！”
类似的对话，在天枢城不同的角落上演着。
鉴天司，那座高耸入云的观星塔内。
一名身着星袍、面容模糊不清的身影，静静聆听着下属的汇报。他面前的水镜中，正回放着凌霄与李道一战斗的最后片段，尤其是那片变得诡异、分化阴阳的混沌龙域。
“混沌分化，阴阳初显……此子对混沌意境的领悟，竟已触摸到了这般门槛？”星袍人声音缥缈，带着一丝讶异，“幽冥蚀脉散刺激之下，反而助他踏出了这一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果然玄妙。”
他屈指一弹，水镜涟漪荡漾，画面转向了缥缈剑宫驻地方向，那里，一道纯粹、凌厉的剑意直冲云霄，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虚妄。
“剑心通明，破妄剑瞳……叶无痕，亦非池中之物。这场决赛，有意思了。继续观察，重点关注凌霄体内毒素与那股新生力量的平衡状态。另外，查一查，昨日那道提醒凌霄的神秘传音，来源何处。”
“遵命，司主。”
……
凌霄暂住的客栈院落，此刻已被药王谷的弟子悄然护卫起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静室之内，香气氤氲。沐雨柔亲自调配了安神固元的灵液，让凌霄浸泡其中。她坐在一旁，纤纤玉指搭在凌霄腕脉之上，秀眉微蹙，神色比昨日更加凝重。
“凌公子，你体内的状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沐雨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强行将部分毒素封印转化，虽换来一时战力，却如同在悬崖边走钢丝。那封印极其不稳，随时可能崩溃。一旦崩溃，毒素反噬之力将远超之前！”
凌霄浸泡在温热的灵液中，感受着药力丝丝缕缕渗入经脉，缓解着那刀割般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阴冷。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明冷静。
“多谢沐仙子援手。我自有分寸。”凌霄沉声道。他内视己身，能清晰地“看到”那些被暂时封印的“毒核”如同不稳定的小型火山，在经脉中沉浮，随时可能爆发。但同时，他也感受到，经过昨日那生死一线的锤炼，自己对混沌龙元的掌控力，对体内力量的微操，确实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这是一种危险的平衡，却也蕴含着机遇。
“分寸？”沐雨柔有些气急，“你可知，若再强行催动力量，尤其是动用那万龙玺碎片之力，很可能导致封印瞬间瓦解！届时，大罗金仙难救！”
她看着凌霄平静的脸庞，心中莫名一疼。这个少年，背负了太多。来自西域的压力，天衍教的追杀，体内的剧毒，还有那看似风光实则步步杀机的天骄之名。
“决赛……弃权吧。”沐雨柔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柴。天骄论剑的魁首固然重要，但性命才是根本。我已传讯谷内，谷主对你也颇为关注，或许……”
凌霄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坚定如铁：“沐仙子的好意，凌霄心领。但此战，我不能退。”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喧嚣的城市：“这不仅是为了魁首的奖励和进入陨星古境的资格，更是一种态度。若我在此刻退缩，那些暗中窥伺的豺狼虎豹，便会以为我软弱可欺，届时，才是真正的永无宁日。唯有展现出足够的力量和决心，才能震慑宵小，赢得喘息之机。”
沐雨柔怔怔地看着他，从他眼中看到了超越年龄的坚韧与智慧，还有那深藏眼底的一丝孤独。她忽然明白，这个少年的路，注定是充满荆棘与战斗的，无人可以替他走，也无人能让他回头。
“可是，叶无痕他……”沐雨柔想起那道神秘传音，担忧更甚。
“剑心通明，破妄剑瞳……”凌霄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眼中非但没有惧意，反而燃起熊熊战意，“专克诡道？正好！我的道，乃堂堂正正的混沌之力，演化万物，破灭万法，何须诡变？我便要以力破巧，看看是他的剑利，还是我的拳硬！”
看着凌霄眼中闪烁的光芒，沐雨柔心中悸动，知道自己再劝无用。她轻叹一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温润的玉瓶，递给凌霄：“这里面是一颗‘守神丹’，乃我师尊亲手炼制，能在关键时刻稳固心神，抵御神魂冲击。那叶无痕的剑意凌厉，或许带有精神攻击，你且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凌霄看着那玉瓶，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温和的药力，绝非寻常之物。他心中微暖，接过玉瓶，郑重道：“仙子屡次相助，此情凌霄铭记于心。”
沐雨柔脸颊微不可查地一红，别过脸去：“谁要你铭记了……你好好调息，决赛之前，莫要再出差错。”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静室。
看着沐雨柔离去的背影，凌霄摩挲着手中的玉瓶，眼神复杂。这份情谊，他感受得到。但此刻，他体内剧毒未清，强敌环伺，前途未卜，实在无暇他顾。他将这份暖意压下，重新闭上双眼，全力运转《九霄龙神诀》，引导着药力，小心翼翼地加固着那些脆弱的封印，同时尝试沟通识海中的万龙玺碎片，感受着那丝微弱的、却无比尊贵的龙族本源之力。
“叶无痕……剑心通明……”凌霄心中默念，战意如潮。他知道，这将是他踏上中域以来，最为艰难，也最关键的一战。
与此同时，缥缈剑宫驻地。
一名白衣如雪，面容冷峻，眼神清澈如寒潭的青年，正静静地擦拭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身映照出他毫无波澜的脸庞，正是叶无痕。
一名剑宫弟子恭敬地汇报着外界关于凌霄的种种传闻，特别是其身受剧毒、状态不佳的消息。
叶无痕擦拭剑身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直到弟子汇报完毕，他才缓缓抬头，目光望向凌霄客栈的方向，清澈的眼眸中，仿佛有剑光流转，能洞穿虚妄。
“中毒与否，状态如何，与我何干？”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我之剑，只问强弱，只斩虚妄。他的领域再诡异，力量再狂暴，在我剑心之下，皆为虚妄。决赛之上，我自会以手中之剑，验证他的道。”
他收起长剑，一股纯粹而凌厉的剑意冲天而起，将天空的流云都无声切开。
“传令下去，决赛之前，任何人不得打扰。”
整个天枢城，因为即将到来的决赛，气氛变得无比压抑和紧张。各方势力都在暗中布局，无数道目光聚焦于那两个年轻的身影。
而在无人察觉的虚空深处，一丝微不可查的、与凌霄体内幽冥蚀脉散同源的阴冷气息，如同毒蛇般悄然游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决赛尚未开始，无形的交锋已然展开。凌霄这艘看似乘风破浪的船，能否扛过这决赛前的惊涛骇浪？真正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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