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墨的指尖刚触到岩壁上“星轨倒转时,锈蚀可逆”的刻字,后颈的纹路突然炸开刺目的金光。父亲的声音混着无数魂灵的低语在脑海轰鸣:“可逆的从不是锈蚀本身,是血脉与青铜的关系,古神用青铜困我们,我们便用血脉融青铜!”
他猛地攥住赵小七的手腕,将他的指尖按向蚀骨锈最密集的裂缝。血珠滴落的瞬间,绿锈竟“滋滋”烧起淡金色的火焰,锈粉化作细碎的星子,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第三颗星最亮,悬在赵小七头顶,与他护腕上跳动的缠枝纹产生强烈共鸣:“哥,它们真的怕我!”他的短刃往裂缝里刺去,护腕缠枝纹顺着刀刃钻进绿锈,那些原本蠕动如活物的蚀骨锈突然僵直,像被冻结的河流,“这是……十七子的血脉在净化它们?”
苏晚晴的青铜簪突然指向暗道深处,簪尾莲花纹射出的细线在前方织出三道岔路。左路飘来蚀骨丝特有的腥甜气,中路隐约传来石块坠落的闷响,唯有右路的光影里浮着半朵莲花虚影,与她发间铜簪的纹路分毫不差。“是我娘的标记!”女子的指尖在光影中划过,莲花虚影突然炸开,映出守械人祭坛的全貌:中央立着刻满星轨的青铜柱,四周散落着守械人的骸骨,“祭坛底下有镇魂青铜,我娘的笔记说,那是唯一能压制蚀骨孢子的东西!”
“寄生体已经过第二道石门了!”沈知白的铜铃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七枚铃铛在空中排成警戒阵型,银灰瞳孔里映出绿锈中的异动。无数半透明的人影正顺着岩壁攀爬,皮肤下的青铜骨骼泛着冷光,“它们靠蚀骨丝钻进尸体的血管,控制动作,移动速度是影卫的三倍!”沈知白突然拽住陆子墨的胳膊,铜铃网在三人身后展开成盾,“听!它们的关节摩擦声越来越近了!”
陆子墨拽着两人冲进右路岔道,身后传来寄生体的嘶吼。他回头时,最前面的黑影正用破甲锥凿向岩壁,锥尖的幽蓝光点在黑暗中闪烁,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系统终端显示,它们的能量源与天枢石同源!”他猛地掏出怀里的晶体,残片的金光瞬间压过幽蓝,寄生体的动作明显迟滞,“晶体能克制它们!”
“你爹当年就是靠这招杀出矿坑的!”沈知白的铜铃网突然剧烈震颤,铃铛声裹着父亲的声音在暗道回荡,“他用半块残片护住了十七个孩子,其中就有……”沈知白的话音被寄生体的尖啸截断,铜铃网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根蚀骨丝擦过陆子墨的脸颊,在后颈的纹路上留下一道血痕。
血痕接触纹路的刹那,陆子墨的眼前炸开无数画面:父亲在矿坑将残片嵌进青铜柱,母亲用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柱身刻“非攻”二字,石台上的婴儿襁褓外,挂着与沈知白手里那块一模一样的长命锁碎片。“祭坛的青铜柱!”他突然拽紧赵小七的手腕,他的护腕胎记正与记忆中柱身的星轨产生共振,“残片必须嵌进柱里才能完全激活!我爹当年没做完的事,要我们来完成!”
“还有五十步!”赵小七的护腕在岩壁上投出清晰的路线图,每个转角都标着星轨坐标,与父亲手抄本《浑天仪考略》里的记载分毫不差。他突然停在某段石阶前,护腕的金光在此处格外炽烈,短刃撬开松动的石阶,底下露出块刻着莲花纹的青铜板,与苏晚晴发间铜簪的纹路严丝合缝,“是苏姐娘的东西!”
苏晚晴的指尖刚触到青铜板,莲花纹突然旋转起来。暗道两侧的石壁“轰隆”分开,守械人祭坛的全貌撞进眼帘:中央的青铜柱高约三丈,柱身刻满旋转的星轨,顶端嵌着半块残片,与陆子墨怀里的晶体完美咬合;四周的石壁上画着壁画,第一幅是古神造十二星官,最后一幅是穿青衫的男子将残片按进柱身,绿锈在他脚边退成灰烬,那男子的侧脸,与陆子墨一模一样。
“是陆先生!”赵小七扑向青铜柱,护腕的缠枝纹顺着柱身攀爬,与星轨产生强烈共振。他的血滴在柱顶的瞬间,半块残片突然浮起,与陆子墨手里的晶体在空中拼成完整的圆。金光炸开的刹那,壁画里的人影竟动了起来:守械人的魂灵顺着金光走出石壁,手里举着与周铁山同款的青铜锤,往寄生体的方向飘去。
“是归魂!”苏晚晴的青铜簪飞向祭坛中央,簪尾的莲花纹在石台上绽开,映出无数魂灵的虚影。她认出其中一个穿医袍的女子,正弯腰捡起地上的青铜药箱,那是她娘的模样,“我娘说‘止戈者归魂’,就是让被锈蚀吞噬的魂灵安息!”女子的指尖在石台上划过,父亲的机械手册突然从石缝中浮起,某页用红笔写着:“镇魂青铜的核心从不是力量,是守械人代代相传的记忆。”
沈知白的银灰瞳孔里,青铜柱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陆承宇、苏婉清、赵铁军……每个名字旁都刻着星轨坐标,与手抄本的记载完全吻合。“你爹没骗我们。”沈知白突然笑了,铜铃网在身后彻底消散,寄生体的嘶吼已经听不见,“守械人祭坛果然是影卫的克星。”他解下腰间的铜铃,七枚铃铛突然飞向青铜柱,在柱身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这是你爹当年留在矿坑的,说总有一天能用在祭坛上。”
陆子墨的后颈纹路突然发烫,与青铜柱产生强烈共鸣。他看着赵小七和苏晚晴紧握着的手,看着沈知白银灰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突然明白父亲说的“血脉羁绊”,不是被星轨束缚的枷锁,是能让锈蚀退散、魂灵归位的光。
祭坛外突然传来天枢石的嗡鸣,青铜柱上的星轨开始旋转,与倒悬巷方向的红光遥相呼应。陆子墨摸出那块拼完整的残片,晶体表面的龟裂纹正在消退,露出底下刻着的“共生”二字。
“该走了。”他将残片塞进怀里,后颈的灼意变成温暖的水流,“天枢石在等我们,非攻卷的真义,或许不在守械人祭坛,而在需要我们用血脉去印证的地方。”
赵小七的护腕缠枝纹与青铜柱最后一次共振,苏晚晴的青铜簪在发间亮起,沈知白的铜铃重新系回腰间。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祭坛出口的瞬间,青铜柱上的名字突然同时亮起,像无数双眼睛,目送着他们走向最终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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