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它活了？！”
孙悟空看着屏幕上那个由数据构成的人影，以及那几行充满了人格化挑衅的文字，一双火眼金睛瞪得溜圆。
之前的“虚无”，不管是V1.0还是V2.0，给人的感觉都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按照既定程序运行的“系统”。
但现在，这个“系统”好像……产生“自我意识”了？它在跟他们“对话”！
“不，不是产生了意识。”陈晨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影，大脑飞速分析，
“它是在‘模拟’！它在分析了我们注入的‘情感’和‘叙事’数据后，模拟出了一个‘管理员’的人格！一个能够更好地与我们这些‘用户’进行‘互动’的……虚拟形象！”
这比产生自我意识更可怕！
一个有情绪的敌人，或许还会有弱点。
但一个纯粹理性，却能完美模仿情感、用你的方式来对付你的敌人，那才是最无解的！
它学会了“巨魔”战术！
“管它是什么！它打过来了！”索尔大吼一声，抄起地上的雷神之锤，警惕地看着那些从“沙盒”墙壁上涌来的黑色数据触手。
这些触手，和之前构成沙盒的纯粹“虚无”不同。
它们更加灵活，更加具有攻击性，前端甚至分化出了如同刀锋和钻头一样的结构。
它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指针号！
“铛！铛！铛！”
无数的黑色触手，狠狠地撞击在指针号的金色船身上。
指针号的船体，是以太白金星的“道”为基础构建的，拥有“存在”的概念，坚固无比。
但这些数据触手，却仿佛能无视物理防御。
它们每一次撞击，都不是在造成物理损伤，而是在“删除”指针号的“存在”属性！
船体被撞击的地方，金光迅速黯淡下去，构成船身的“道”之法则，正在被一丝丝地剥离、抹除。
“警告！船体存在性持续下降！已跌破80%！”
“警告！A区外壳出现数据层空洞！”
“警告！‘道’之法则防御系统过载！”
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彻船舱。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会被它活活拆了！”赫尔墨斯焦急地喊道。
“猴哥！出手！”陈晨当机立断。
“好嘞！”
孙悟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声爆喝，拎着金箍棒就冲了出去。
他没有直接去攻击那些触手，而是直接一棒子，朝着“沙盒”的墙壁砸了过去！
他要故技重施，通过攻击沙盒，来触发“反作用力越大，墙壁越坚固”的bUG，让“虚无”自己跟自己较劲。
然而，这一次，情况完全不同了。
“铛——！”
金箍棒砸在墙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但预想中的“反作用力”并没有出现。
那面墙壁，在被击中的地方，如同水面一样凹陷了下去，然后，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凹陷处传来，死死地黏住了金箍棒！
紧接着，更多的黑色触手，从墙壁里涌出，顺着金箍棒，就朝孙悟空的手臂缠了过来！
“什么鬼东西？！”孙悟空脸色一变，急忙想要收回棒子，却发现那股吸力大得惊人。
他用尽全力一拽，才堪堪把金箍棒从墙里拔了出来，但也被震得气血翻涌，连退了好几步。
“没用的！”陈晨沉声道，
“它学聪明了！它在‘主动调试’的模式下，修改了沙盒的属性！
现在攻击它，不再会加强它，而是会被它‘捕获’和‘分析’！你刚才那一棒子的所有数据，包括你的力量、法则、甚至你的战斗习惯，都被它记录下来了！”
孙悟空低头一看，果然，金箍棒的前端，沾染上了一层黑色的、如同石油般的粘稠数据流，正在不断地闪烁着，仿佛在解析着什么。
“妈的！这玩意儿成精了！”孙悟空恨恨地骂了一句。
他们所有的攻击手段，似乎都被对方提前预判，并且找到了克制的办法。
物理攻击会被“删除”。
法则攻击会被“捕获分析”。
他们就像被关在笼子里，拔光了牙齿和爪子的老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猎人，拿着各种工具，在自己身上戳来戳去。
绝望，再一次降临。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甚。
因为他们的敌人，已经不再是一个刻板的程序，而是一个拥有了他们智慧，并且比他们更冷静、更强大的“对手”。
“还有机会……一定还有机会……”陈晨的大脑已经运转到了极限，汗水顺着他的额角不断滑落。
对方的“主动调试”协议，目的是什么？
是分析他们，理解他们，最终……彻底消灭他们。
它现在就像一个顶级的反病毒工程师，正在对一个前所未见的超级病毒，进行“活体解剖”。
它破解了唢呐，破解了太极，破解了二人转，现在又破解了孙悟空的物理攻击……
它在不断地学习，不断地进化。
而他们，底牌已经快要出尽了。
“不对……我们还有一张牌没出……”陈晨的目光，猛地转向了那个一直被他忽略的角落。
那里，洛基正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孙悟空吃瘪。
“洛基！你的‘故事’呢？继续讲啊！”陈晨突然喊道。
“哈？”洛基一愣，“还讲？现在讲故事还有用吗？人家都直接动手了！”
“有用！”陈晨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它的‘主动调试’，是建立在‘逻辑’之上的！它分析我们的攻击，是为了找出其中的‘逻辑’，然后加以破解！”
“但如果……我们的攻击，本身就毫无逻辑呢？！”
“如果我们的行动，连我们自己都无法预测呢？”
洛基瞬间明白了陈晨的意思。
要用“无序”来对抗“有序”！
用“混乱”来对抗“逻辑”！
但是，他之前讲的“创世神话”，虽然内核是混乱的，但表面上还是有逻辑的。现在要怎么做？
胡言乱语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孙悟空，突然开口了。
“俺老孙……好像有个主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猴子挠了挠头，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狡黠和疯狂。
“那家伙的‘杀毒软件’，是冲着奥丁他们的‘特定病毒’来的，对吧？”
陈晨点了点头。
“那俺老孙刚才那一棒子，它也是在分析俺的‘战斗模式’，对吧？”
陈晨又点了点头。
“那也就是说，”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它的所有反制措施，都是‘有针对性’的。它在等着我们出牌，然后见招拆招。”
“那如果……俺们出的牌，是它丫的根本没见过的呢？”
“如果俺们不按套路来呢？”
不等陈晨细问，孙悟空已经行动了。
他没有再去看那些烦人的数据触手，也没有去攻击沙盒。
他一个筋斗，翻到了指针号的中央，然后……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
“猴哥？你干嘛？”陈晨傻眼了。
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在这儿打坐参禅？
但下一秒，陈晨就发现自己错了。
孙悟空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极其古怪的气息。
那不是战斗的意志，不是不屈的战意，也不是纯粹的混乱。
那是一种……极其纯粹的……“无聊”。
对，就是无聊。
仿佛一个被关了五百年禁闭，每天只能数石头发的猴子，那种深入骨髓的、能把人逼疯的“无聊”。
然后，孙悟空睁开了眼睛。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板，轻轻一点。
下一秒，一个粉红色的、吹风机鼻子的小猪形象，出现在了地板上。
是小猪佩奇。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第一百个……
眨眼之间，整个指针号的船舱里，密密麻麻，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小猪佩奇！
它们有的在跳泥坑，有的在学猪叫，有的在吹口哨……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无比诡异和……精神污染。
“我操！猴哥你这是干嘛？！”陈晨都看傻了。
“不知道。”孙悟空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俺就是觉得……挺好玩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伸出手指，对着那些小猪佩奇一点。
所有的小猪佩奇，脑袋上突然都长出了一根唢呐。
然后，它们开始集体吹奏《百鸟朝凤》。
那场面，简直是魔音贯耳，群魔乱舞。
但这还没完。
孙悟空似乎玩上了瘾。
他又一挥手，那些正在吹唢呐的小猪佩奇，又开始集体打起了太极拳，动作还歪歪扭扭，充满了“摆烂”的气息。
然后，它们一边吹唢呐，一边打太极，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的赫然是洛基刚才编的那些狗血二人转！
“我……”
陈晨彻底无语了。
他终于明白孙悟空要干什么了。
他不是在进行单一的“精神污染”。
他是在……“缝合”！
他把奥丁的唢呐、索尔的太极、洛基的二人转，以及他自己从“希望”那里学来的小猪佩奇，这些所有已知的“病毒”，全都给“缝合”在了一起！
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前所未见的、包含了所有bUG特性的……“究极缝合怪”！
这个“缝合怪”病毒，毫无逻辑可言。
它既是艺术，又是哲学，还是叙事，更是纯粹的混乱。
它存在的唯一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好玩”。
而外面的“虚无”，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干蒙了。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疯狂攻击指针号的黑色数据触手，全都停了下来。
那个由数据构成的人形轮廓，也僵在了那里。
它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此刻估计已经陷入了宕机状态。
它想不通。
它完全想不通！
这帮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这种攻击，有什么意义？有什么目的？它的逻辑是什么？
它准备好的所有“反制措施”，所有“调试工具”，在面对这种纯粹的、毫无目的的“行为艺术”时，全都派不上用场！
就像一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冲进房间，准备对付一个恐怖分子，结果发现对方正在房间里……穿着大花袄，一边扭秧歌，一边拿黄瓜当麦克风唱二人转。
这仗，还怎么打？
【protocol Active debugging ... Stalled.】
【Analyzing new threat... threat type: UNcLASSIFIEd.】
【Logical coherence: 0.001%.】
【purpose: Unknown.】
【wARNING: cognitive model overload! Unable to process illogical behavior chain!】
那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管理员”人格，头顶上开始疯狂地冒起了代表“错误”的红色感叹号。
它那由数据流构成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闪烁、扭曲，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孙悟空的“即兴加料”，这种不讲道理的“降维打击”，直接打在了它的“认知”和“理解”模块上，造成了比之前所有攻击加起来都更严重的……“精神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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