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律司控制室。
陈晨看着主屏幕上，孙悟空、哪吒和雅典娜那三张“生无可恋”的脸，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搞定。”他心情愉快地打了个响指，端起旁边太白金星刚泡好的茶，喝了一口。
“你……你就这么把一个创世神给……收编了？”
一旁的管理员01，全程目睹了陈晨这一套行云流水的“糖衣炮弹”加“亲情攻势”，整个人都看傻了。
他那张饱经风霜，见惯了宇宙生灭的脸上，写满了“离谱”两个字。
他以前在宇宙各处“巡逻”的时候，也处理过类似“苏醒的古神”的突发事件。
每一次，都是一场毁天灭地的恶战，打得星系崩塌，法则紊乱。
他从来没想过，这种棘手到极点的问题，居然……还能用哄小孩的办法解决？
送点零食，讲几个故事，就拐回来一个创世神？这说出去谁信啊！
“对付熊孩子，就得用对付熊孩子的办法。”陈晨靠在指挥椅上，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跟她讲大道理，说什么宇宙和平，众生安危，她能听懂吗？
她刚睡醒，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逻辑就是‘我饿’、‘我无聊’、‘谁惹我我不开心我就揍谁’。
所以，只要满足了她的核心诉求——安全感和新鲜感，一切都好说。”
管理员01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自己几亿年的工作经验，在陈晨面前，简直就像个刚出校门的实习生。
“可……可那毕竟是个创世神啊。”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
“你就这么用零食和故事把她哄着，不怕把她给宠坏了？万一哪天她不高兴了，发起脾气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啃金箍棒都跟啃甘蔗一样，要是啃起咱们的战舰……”
管理员01不敢想下去了。
“怕什么？”陈晨一脸的无所谓，
“她再熊，能有猴哥熊吗？当年猴哥大闹天宫的时候，那可是从南天门一路打到凌霄宝殿，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你看他，不是乖乖地给人家捏肩膀吗？”
“把他们俩放一块儿，正好互相制衡。一个是不讲道理的熊孩子，一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泼猴，让他们自己内耗去，正好给我们省事。”
陈晨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而且，我这也不叫‘宠’。”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活像一只刚偷到鸡的狐狸，“我这叫……‘早期教育投资’。”
“早期教育投资？”管理员01咀嚼着这个新鲜的词汇。
“对。”陈晨解释道，“她现在就是一张白纸，你画上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现在用美食、珠宝和故事，让她对我们产生依赖，建立起‘我们是一家人’的认知，这就是在打地基。”
“等这个‘家庭’的羁绊建立牢固了，她把我们当成最亲近的人了。到时候，再慢慢地，循序渐进地，教她一些‘作为家庭成员，应该为家庭做贡献’的道理。”
陈晨掰着手指头，开始畅想未来。
“比如，家里太脏了，地上有很多叫‘虚无’的垃圾，盖亚乖，帮哥哥姐姐们打扫一下卫生好不好？打扫完了有最新款的桂花糕吃哦。”
“比如，外面有个叫‘黑羊’的坏蛋，老是想欺负我们家的人，盖亚是家里最厉害的，能不能帮哥哥姐姐们撑一下场子，把他吓跑？吓跑了他，雅典娜姐姐给你讲一百个关于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故事。”
“这，就叫‘寓教于乐’。”
听着陈晨这番堪称“pUA式育儿”的歪理，管理员01彻底无语了。
他看着陈晨，眼神复杂。
他觉得，自己以前对“管理”这个词的理解，可能……实在是太狭隘，太正经了。
跟眼前这个家伙比起来，他们“宇宙尽头管理委员会”那套按部就班，讲究规则和流程的办事方法，简直就是老古董。
“好了，现在，‘叙事庇护所’的问题，算是解决了。”陈晨伸了个懒腰，脸上的轻松表情收了起来，重新变得严肃。
“后勤保障搞定了，接下来，该解决‘武器’的问题了。”
他抬手在空中一划，调出了“铸铁计划”的实时进度报告。
在天律司不计成本的资源疯狂投入下，由雅典娜、赫菲斯托斯和鲁班三位东西方顶级工匠之神领衔的科研团队，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实验室的监控画面显示，在一个被层层法阵和能量护盾包裹的无菌空间里，一块只有巴掌大小的，黑漆漆的金属块，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它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也无法被任何神念或者科技手段感知到。
它就那么安静地待在那里，像一个宇宙中最深沉的，绝对的“无”，仿佛一个能吞噬一切光和信息的小型黑洞。
“样品已经出来了。”陈晨看着那块金属，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雅典娜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了过来，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
“陈晨，我们成功了。利用孙悟空传回来的数据，以及对那个文明残骸的逆向解析，我们成功复刻出了‘弑神之铁’的物理结构和基本属性。”
“干得漂亮！”陈晨毫不吝啬地夸奖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一步，雅典娜他们简直是创造了神迹。
“但是……”雅典娜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问题也来了。这块铁，虽然在物理层面上和真正的‘弑神之铁’一模一样，但它的‘纯度’，或者说‘效力’，还远远不够。”
“什么意思？”陈晨皱起了眉。
“根据我们的分析，”雅典娜解释道，
“那个被称为‘弑神文明’的凡人，他们并不是单纯地用某种特殊材料锻造了武器。
他们……是用整个文明的‘意志’，用他们对‘神’的极致憎恨、对命运的无尽反抗，以及最终走向灭亡的悲壮和决绝，作为‘灵魂’，注入到了这些凡铁之中。
是那种纯粹到极致的，‘否定一切超凡’的意志，才让那些铁，变成了可以‘弑杀神明’的武器。”
“我们现在，只是复刻了它的‘形’，却没有注入它的‘魂’。它现在，顶多算是一块密度极高，不反弹任何能量的‘废铁’，还远远称不上是‘武器’。”
陈晨听完，沉默了。
他明白了。这就像造枪，他现在有了枪管、枪栓、扳机，但唯独缺少了最关键的……火药。
“我们需要……‘燃料’。”陈晨喃喃自语。
“一种，足以点燃这块‘废铁’，让它从概念层面上，变成真正‘弑神武器’的……精神燃料。”
“去哪里找这种‘燃料’？”通讯器里，传来管理员01的声音。他显然也听到了雅典娜的报告。
“找一群凡人，让他们去憎恨神？这不现实，耗时太久，而且也违背了我们‘守护者’的原则。”
“我当然不会那么做。”陈晨笑了，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点冷。
“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储藏着全宇宙最庞大，最纯粹，也是最现成的……‘负面情绪’。”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个在监控屏幕上，显示为一片漆黑的……逻辑牢笼。
“奥丁，和他那些已经彻底疯掉的，忠心耿耿的手下们。”
“他们对我的憎恨，对背叛的愤怒，对陷入无尽疯狂的绝望，对自身信仰崩塌的痛苦……”
陈晨的嘴角，慢慢勾起。
“这，不就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最完美的‘燃料’吗？”
管理员01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听懂了陈晨的意思。
“你……你要抽取他们的情绪？！”
“不，不是抽取。”陈晨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让管理员01都感到一阵心悸。
“抽取太浪费了，效率也太低。”
“我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为我们……‘发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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