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的身影如同一道撕裂阴云的银色闪电,几个起落间便跨越了学园外围与旧校舍之间的距离。那股混合着“虚无”、崩坏能与海量负面情绪的冲击波对他同样产生了影响,但体内流转的仙术源能自发地形成一层柔和的辉光,将大部分精神层面的侵蚀抵挡在外,只是让他感到心神微微震荡。
他毫不犹豫地冲入被姬子强行轰开的金属通道入口。通道内灯火通明,但光线却带着一种不祥的幽紫色,墙壁是冰冷的合金,上面蚀刻着扭曲的、与影之前发现的符号同源的纹路,正随着深处传来的嗡鸣微微发光。
向下疾行了数十米,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这里就是“圣所”的真面目!
空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不明金属和闪烁着幽光的晶体构成的复杂装置,其核心是一个不断旋转的、如同黑洞般吞噬着周围光线的暗紫色能量漩涡。无数粗大的能量管道如同血管般从装置主体延伸出来,连接着周围墙壁上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的培养舱。大部分舱体内都浸泡着模糊扭曲、形态各异的人形或非人形生物,它们无声地抽搐着,散发出浓郁的绝望气息。之前影捕捉到的画面,仅仅是冰山一角。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一股无形的力场正以中央装置为核心扩散开来!凌风感到眼前的景象开始微微扭曲,耳边似乎响起了无数人的哭泣、尖叫和疯狂的低语,甚至连时间的流逝感都变得有些错乱!这就是辉夜所说的“认知扭曲”!
姬子和她带领的几名精锐女武神已经先一步抵达,她们正背靠背结成防御阵型,艰难地抵抗着这股力量的侵蚀。她们的动作时而会出现瞬间的迟滞或失误,显然正在与脑海中不断涌现的幻觉和错乱的感知搏斗。地面上已经躺倒了几名女武神,她们双目圆睁,脸上充满了恐惧,似乎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噩梦之中。
“保持清醒!集中精神!这只是幻觉!”姬子大声呼喝着,手中的冲击炮不断喷吐火舌,将几只从阴影中扑出来的、由负面能量和部分崩坏能凝聚而成的扭曲怪物——它们形态不定,如同溃烂的阴影,发出刺耳的 psychic 尖啸——轰成碎片。但这些怪物仿佛无穷无尽,不断从装置的能量管道和培养舱的缝隙中涌出。
而在那中央装置旁边,学生会长汐月正站在那里。她此刻已经完全褪去了平日的伪装,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虔诚和扭曲的平静,她的双手按在装置的一个控制面板上,周身沐浴在幽紫色的光芒中,仿佛正在主持某种邪恶的仪式。
“愚蠢的闯入者!为何要抗拒这伟大的净化?”汐月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向姬子和刚刚冲进来的凌风,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回响,“旧世界充满了污秽与痛苦,唯有融入‘终末’的怀抱,才能获得永恒的安宁与崭新的开始!看吧,这就是‘圣所’的力量,它正在改写这片区域的‘现实’,将你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具现!放弃抵抗,成为‘圣骸’的一部分吧!”
她话音未落,凌风猛地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侧面袭来!他下意识地侧身闪避,只见他原本站立的位置,空间一阵扭曲,一道他记忆中某个强大敌人的虚影一闪而逝,带着凌厉的攻击意图!虽然只是幻觉,但那瞬间的精神冲击和逼真程度,足以让任何人分神!
“会长!小心!这鬼东西能挖出你心里的恐惧来攻击你!”艾娃焦急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她显然也通过远程观测到了这里的异常。
“必须破坏那个核心装置!”姬子一边奋力击退两只阴影怪物,一边对凌风喊道,“但它的外围有强能量护盾,而且这种认知扭曲力场让我们很难精准攻击!”
凌风眼神一凝,大脑飞速运转。仙术源能可以一定程度上抵御这种扭曲,但无法完全免疫,而且他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短时间内突破护盾并摧毁装置。
他想到了“镜花水月”!虽然只是体验版,但其本质正是“认知欺骗”,与这力场某种程度上是同源的力量!或许可以……
“姬子少校!为我争取时间!我需要集中精神!”凌风大声喊道,同时迅速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那面古朴的铜镜。
姬子虽然不明白凌风要做什么,但此刻她选择相信这个神秘的盟友。“b组!火力掩护!集中攻击靠近他的怪物!”
女武神们的火力立刻向凌风周围倾斜,暂时遏制了阴影怪物的扑击。
凌风将精神力(源能)疯狂注入“镜花水月”之中。铜镜镜面上的雾气剧烈翻涌起来,散发出柔和而虚幻的光芒。他没有试图去制造复杂的幻象,而是将所有的力量集中起来,对抗着来自中央装置的认知扭曲力场!
“镜花水月——认知锚定!”
嗡!
一道无形的、带着虚幻属性的波动以凌风手中的铜镜为中心扩散开来,与装置的扭曲力场发生了激烈的碰撞!这并不是硬碰硬的对抗,而更像是一种“干扰”和“覆盖”!
在这一瞬间,姬子和女武神们感到脑海中的杂音和幻觉骤然减轻了许多,眼前的扭曲景象也稳定了不少!虽然装置的力场依然存在,但“镜花水月”的力量短暂地为她们撑起了一片相对“清醒”的区域!
“就是现在!”凌风喝道,脸色因精神力的大量消耗而有些苍白。
“好机会!”姬子眼中精光暴涨,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窗口!她猛地跃起,全身的崩坏能如同火山般注入手中的冲击炮,装甲引擎发出过载的轰鸣!
“Nexus System——maximum output!给我破!”
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大炽热光柱,如同审判之矛,精准地轰击在中央装置那不断旋转的暗紫色能量漩涡上!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暗紫色的能量漩涡被强行打散,失控的能量如同风暴般席卷整个地下空间!连接在装置上的能量管道纷纷断裂、爆炸,墙壁上的培养舱接连破碎,里面的“圣骸”在能量乱流中化为灰烬!
“不——!!!”汐月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她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掀飞出去,撞在远处的金属墙壁上,瘫软下来,不知死活。
那笼罩全场的认知扭曲力场,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寸寸瓦解、消失。
怪物们的尖啸声戛然而止,它们如同被抽走了力量之源,迅速消散成黑色的灰烬。
地下空间内,只剩下能量逸散的滋滋声、爆炸后的余烬,以及劫后余生、剧烈喘息的女武神们。
凌风收起光芒黯淡、需要长时间充能的“镜花水月”,走到姬子身边。姬子解除头盔,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胜利后的如释重负。
“又一次…多谢了。”姬子看向凌风,眼神复杂。
凌风摇了摇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圣所”,眉头却并未舒展。
“这里…似乎只是一个分站点。真正的核心,以及教团的更高层,还隐藏在暗处。”
这一次,他们阻止了一场灾难,但也仅仅是掀开了终末教团庞大阴谋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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