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阳光还在他们的身上镀了层柔光，更衬得他俩是天造地设的夫妻般。
望着这一幕，温宝珠的眸中闪过了一丝怔愣。
下一秒，像是被烫到了般，她识趣又迅速地转回了脑袋，满心都是窘迫与无措。
侯爷是夫人名正言顺的丈夫。
夫人是侯爷明媒正娶的妻子。
在这侯府里，他俩是并肩而立、被世人认可的良配，再怎么亲密都是合情合理的。
反倒是她，一个小妾，无意撞见，像极了偷窥他们幸福的小偷。
她不该回头的。
她还是尽快离花园远些得好。
于是，她下意识地走得更快了，心里也堵得更加厉害了。
与此同时，沈文欣的指尖死死地攥着裴清晗的衣摆。
她的身子还在止不住得发颤，像极了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带着点不管不顾的疯劲：“清晗……你别这样，你先别走……”
“清晗，你不能对我这么苛刻。”
“我，我也需要被理解的。”
她顾不得仪态端庄了，只想把自己的温度、自己的纠结以及爱意，都通过这个拥抱传递过去。
“我向你保证，我会当好侯府的主母的！”
“我也定会把你的孩子视如己出，做到绝不伤害你的孩子。”
“但你容许我有这一点小心思，好不好？”
最后这句话，她的尾音染上了浓重的鼻音，像是撒娇，又像是卑微的祈求，在这花园里，轻轻晃荡，听得人于心不忍。
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
她知道他最看重什么，所以先提了提。
侯府主母的位置，她稳坐了这么些年，她自认为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想必，丈夫清晗也是这么以为的。
而且，她说话滴水不漏的，才不会轻易地承认自己功利性强和重男轻女，只用‘一点小心思’便摘掉了对自己不利的指向。
“清晗，就算有些出入，可我还是遵守我们约定的呀！”
过了几瞬，裴清晗才缓慢地转动着身躯。
转身时，他示意她松开抱住他的手。
而后，他正面朝着她站定，轮廓在朦胧的光影里显得有些晦涩，眸中的情绪翻涌着，却又迅速地归于了沉静。
只是在垂眸望向她时，他的喉结悄然滚动，似有千言万语，又似无话可说。
最后，他还是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就照你说的做。”
……
溪云阁
温宝珠和叶英终于回到了溪云阁。
一进屋里，温宝珠随意地擦了擦鬓角的薄汗，接着又立即在檀木椅上坐下。
抬眼时，瞥见了叶英仍垂首立在一旁，她忙招呼她也过来坐下。
“叶英，你别站着了，你也喝水歇歇吧！”
叶英应声走到案前，素白的裙角掠过青砖地面。
她熟稔地提起青瓷茶壶，先给宝珠倒了一杯水，然后，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等喝完水，她发现，宝珠的脸上，秀眉蹙起，像蒙了层化不开的阴云，显得心事重重的。
她明明记得，与大哥温岩分开后，宝珠还是挺开心的。
她搁下茶盏的动作轻了几分，凑过去，轻声问着：“宝珠，你这是怎么了？”
？
“叶英，我没事呀！”
温宝珠否认着，眼睛眨了眨。
可又觉得不妥，她呼出一口气，感叹道：“我可能是累着了吧！”
“这一路走过来，距离还真不短呢！”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说实话的。
毕竟，她总不能告诉叶英是因为她偷窥到侯爷与夫人举止亲密，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吧！
这能是对的吗？
叶英也没有深究，因为她心里也有事。
她觉得眼下就是个向宝珠坦白的最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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