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警戒线拉得很长,像一道溃烂的伤口,把“新光特殊教育学校”的地下室封得严严实实。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纸张混合着消毒水的怪味。
苏晚晴踩着高跟鞋,避开地上横七竖八的数据线,走进了那间刚刚被防爆队破开的隐蔽隔间。
这里没有窗户,四面墙壁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
每一张都是偷拍视角的女孩生活照,吃饭的、睡觉的、发呆的。
照片下方没有名字,只有冰冷的编号:Ex07、Ex09、Ex12……
郑秘书跟在身后,脸色煞白,手里紧紧攥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清单:“苏总,这不仅仅是监控,这是……产品目录。”
苏晚晴没说话,她的目光穿过那些陌生的面孔,死死钉在了这面墙的正中央。
那里挂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
照片里的女孩大约五六岁,穿着不合身的病号服,眼神倔强得像头小狼崽子。
那是原主苏晚晴的童年照。
照片下方的标签不是普通的编号,而是用红色马克笔重重写下的几个大字:【原型体·Ex01·待回收】。
而在所有其他女孩的照片背后,都用极小的字体备注着同一句话:【若Ex01回收失败,则启用下一备选。】
那种被当作实验小白鼠的恶心感再次翻涌上来,比刚才在通风管道里还要强烈百倍。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技术部小鹿发来的消息:
“老大,数据库破译了。所有代号里,只有Ex01没有‘报废’或‘销毁’记录。你是唯一的漏网之鱼,也是他们唯一的成功样本。”
苏晚晴关掉屏幕,深吸了一口充满霉味的空气。
原来所谓的“豪门弃妇”,不过是一个如果不听话就要被销毁的残次品。
“把这面墙拍下来,一张都别漏。”苏晚晴转身,语气平静得吓人,“然后把这些照片全部封存,别让那些孩子的父母看见。”
这种绝望,她一个人受着就够了。
两个小时后,市局的一间临时安置房里。
两个刚被解救出来的女孩缩在沙发角落,身上披着厚厚的毛毯,手里捧着冒热气的可可,却一口没动。
她们眼神空洞,像两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无论心理专家怎么引导,都紧闭双唇,拒绝交流。
苏晚晴推开门,示意心理专家先出去。
她没有坐下,也没有像那些警察一样温和地询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她只是走到窗边,背对着她们,利落地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然后将衣领向后拉开。
在那原本光洁白皙的背部脊椎处,一道狰狞蜿蜒的肉粉色疤痕赫然暴露在空气中,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她的蝴蝶骨之间。
“五岁做的神经阻断手术,七岁开始全封闭式脑波同步训练,十岁那年排斥反应高烧四十度,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苏晚晴转过身,看着那两个原本毫无反应的女孩,声音淡漠:“我和你们一样。那个手术台很冷,对吧?”
角落里,那个稍微大一点的女孩肩膀猛地颤抖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头,死寂的眼珠里终于波动了一丝名为恐惧的情绪。
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摩擦,干涩、沙哑:
“你……也听不见心跳吗?”
苏晚晴扣扣子的手在空中顿了一秒。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震得耳膜生疼,但她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以前听不见。后来我逃出来了,就听见了。”
原来如此。
那个所谓的“治疗”,剥夺的不仅仅是意志,还有作为人类最基础的感知能力。
当晚,暴雨倾盆。
苏晚晴刚在酒店的临时指挥部眯了一会儿,房门就被猛地撞开。
被安置在隔壁的小莲赤着脚冲了进来,浑身像筛糠一样发抖,脸上全是冷汗和泪水。
“姐姐!姐姐救我!”小莲死死抱住苏晚晴的腰,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我梦见他们又来了……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拿着针管,他说……他说……”
女孩的瞳孔剧烈收缩,像是陷入了某种恐怖的梦魇循环:“他说,Ex01必须回归系统!如果不回去,所有备选都要被‘清理’!”
这不是梦。这是深层催眠留下的触发式指令。
苏晚晴一边轻拍着小莲的后背安抚,一边给心理专家打手势让他准备镇定剂。
等小莲终于昏睡过去,苏晚晴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联系沈牧师。”她一边走一边给郑秘书打电话,声音冷得像外面的冰雨,“让他动用在教会里的所有关系,我要查‘慈航会’过去十年的心理咨询档案。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是偷,今晚我也要看到东西。”
三天后,一份名为“精神校准日志”的加密音频包被送到了苏晚晴的办公桌上。
解码后的内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脊背发凉。
那根本不是咨询,是长达数千小时的机械重复。
温柔的女声配合着特定的音频频率,一遍遍在这些孩子耳边循环播放:“你是个错误,服从是唯一的救赎。”“不要相信感觉,感觉是魔鬼的诱惑。”
苏晚晴没有把这些交给警察,那是作为证据的最后一步。
现在的舆论场,需要一颗核弹。
她亲自动手,选取了十段最具代表性的录音,剪掉所有涉及隐私的信息,只保留那令人窒息的背景音和引导词,制作成了一段三分钟的短片。
标题:《她们听见的世界》。
视频没有任何解说,只有黑屏和这如鬼魅般的低语。
而在视频末尾,只留了一行白字:【如果你的孩子也开始无意识重复这句话,请带她去做脑部ct。】
发布键按下。
短短十二小时,这段视频像病毒一样席卷了全网,播放量破亿。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洗脑音频成了无数家长的噩梦。
超过两百个家庭连夜联系苏晚晴名下的基金会,哭诉自家孩子的异常反应。
舆论的滔天巨浪,终于逼得官方不得不出面。
央视新闻当晚跟进,直接点名批评某些机构“披着教育的外衣行邪教之实”,全国人大更是紧急启动了《未成年人身心安全保护法》的修订讨论。
就在苏晚晴以为胜局已定时,负责保护证人的阿竹发来了一条加密急电。
“苏小姐,周曼华在拘留所里见了一个人。是个外籍大律师,代表一家名为‘环球信仰’的境外NGo。”
苏晚晴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们想干什么?”
“那个律师提出要发起国际诉讼,声称‘慈航会’的行为属于‘特定宗教仪式’,指控警方的行动是由于‘文化误解’而产生的迫害,甚至准备向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提交申诉。”
这就急了?连这种烂牌都敢打。
“文化误解?”苏晚晴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把我们在地下室拍到的那些照片,特别是那些标着‘报废’字样的医疗废物处理单,全部打包发给我在外交部的那个老同学。另外,帮我起草一份《关于防范境外势力借宗教议题干涉内政的风险评估报告》,今晚就发给国安。”
想把罪恶包装成信仰?做梦。
“这次,我要让全世界都听得清清楚楚——她们的声音,到底是祈祷,还是惨叫。”
苏晚晴挂断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仗打到这个份上,周曼华算是彻底废了。
但苏晚晴心里那根弦并没有松下来,反而绷得更紧。
那个在背后操控一切、给周曼华提供资金和技术的“新光康复中心”幕后真正的黑手,至今还没露面。
就在这时,郑秘书推门进来,脸色比刚才在地下室时还要难看。
他手里捧着一个生锈的密封铁盒,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发涩:
“苏总,医院那边刚才打来电话……老秦医刚才突然陷入重度昏迷,正在抢救。这个盒子,是他昏迷前拼死指着柜子,一定要护士转交给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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