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刘三人刚到制衣厂门口，就被门卫老杨和老陈给拦了下来。
“什么意思？”瘦子眯起眼，压着火气问。
“厂里的规定，”老杨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牌子，语气里没有半分通融，
“没有内部员工的带领，所有外来人员，一律不准入内。”
刀疤刘一看情况不妙，忙上前拉住瘦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包香烟，分别往两门卫的手里塞。
“大哥，年轻人不懂规矩，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老杨低头瞥了眼手中的烟，紧绷的脸色这才松弛了几分。
刀疤刘见状，立刻重重叹了口气，脸上瞬间挂满了愁容：
“实不相瞒，我来贵厂是来寻找我表侄的。
他父亲，也就是我老表，突发急病，眼看就不行了……家里怎么都联系不上他，这才托我无论如何要找到他，回去见最后一面。”
刀疤刘话音未落，脸上已满是悲戚。他趁热打铁，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上面的“寻人启事”，上面赫然写着周清和的名字。
“就是他，周清和。”刀疤刘指着名字，声音哽咽，“我老表在病床上一直喊他小名......”
老陈接过报纸一看，眉头微皱。一旁的老杨凑过来低声道：
“周清和？不就是缝纫车间那个......”
“两位行个方便。”刀疤刘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
“就当给我个面子，我进去找到人就出来，绝不多留。”
谁知，老陈又伸手一拦，皱眉开口道，“你们来晚了，周清和他才辞工了离厂了！”
刀疤刘脸上堆起的笑尚未褪去，闻听此言，笑容瞬间凝固。
瘦子更是失声叫道：“辞工了？什么时候的事？”
刀疤刘心下猛地一沉，暗叫不好，怀疑这是门卫的推托之词，还是消息真的走漏了风声。
他强压住惊疑，脸上硬是挤出几分更显焦急的神色：
“两位大哥，这可如何是好！我老表他……他怕是撑不过这多久了。你们可知他去了哪里？哪怕只有一点线索，也是救命的恩情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哀求的眼神紧盯着老杨和老陈，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分辨出这句话的真假。
矮个子已经惊得呆立当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哎呀，这我哪知道！”老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人家辞工自有去处，说不定就是回家看他爹去了呢！你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别在这儿堵着门了！”
老陈说着将手中的香烟塞回给了刀疤刘。
刀疤刘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又被哀求的神色掩盖。
“大哥，您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找周清和交好的工友问问也行啊！”
老杨一直没说话，这时却开口了：
“老陈说得对，人都离厂了，你们堵在这里也没用。”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也将手中的那包烟往前递了递，“这个，拿回去吧。”
这个退还香烟的动作，像一盆冷水浇在刀疤刘心头。他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引起更大的怀疑。
“唉！这叫什么事啊！”刀疤刘猛地一拍大腿，作出痛心疾首的模样，
“这下让我怎么跟我那快不行的老表交代啊！”
他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对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悻悻地转身离开。
三人走远，确定门卫看不见了，刀疤刘脸上的悲苦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狠戾。
“大哥，他们肯定在撒谎！”
瘦子急切地说，“明明刚才那小哥说，昨天还在厂食堂看到周清和了，他怎么可能辞工离厂了？”
“我知道。”刀疤刘眯着眼，回头冷冷地瞥了一眼制衣厂大门，
“那个老杨，眼神躲闪，说话时手指一直捏着衣角。老陈虽然装得不耐烦，但说‘辞工’时，喉结动了一下……他们在心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矮个子出声问道。
“他们越是想打发我们走，就越说明有问题。周清和八成还在厂里工作。”
刀疤刘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硬闯不行，我们就守。
瘦子，你绕到厂房后面，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口。
矮子，你去找找昨天你见过的那个龙哥，让他介绍你进制衣厂。我就在这附近盯着正门。”
刀疤刘深吸一口气，目光像毒蛇一样黏在制衣厂斑驳的牌匾上：
“我就不信，周清和他们能一直不出来。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个人露面……哼，周清和就跑不了。”
阳光下，刀疤刘脸上的横肉绷紧，那志在必得的眼神，预示着这场猫鼠游戏还远未结束。
老杨见刀疤刘三人离开，便用手肘碰了碰老陈，压低声音问：“老哥，周清和明明还在厂里上班，昨天下班我还见到他了，你怎么骗那几个人说他辞工了？”
老陈望着那刀疤刘三人消失的方向，缓缓摇头：
“老杨，你仔细想想，那三个人像善茬吗？领头的那个人，脸上那道疤，一看就是刀口舔血留下的。
他们递过来的那张报纸，我瞥了一眼，日期还是去年的。”他收回目光，语气转为笃定：
“周清和跟李丽丽都是我们看着进厂的，老实本分，哪会是那种不顾爹娘的死活的白眼狼？
你再想想，周清和是不是常收到他堂哥从寄来的信？我这儿还有一封他前两天落在传达室的信，还没拿走。
要是他爹真病得快不行了，他能这么沉得住气，不赶回老家去看看？”
老杨被这一连串话说得怔住，细细一想，不由点头：“还是你观察得细……”
而另一边在隔壁镇上，周清恒与毛玲玲已经见到了小唐的叔叔唐公安。
听明二人来意后，这位面容和善的老公安宽慰地笑了笑：
“小周，别太担心了。xx镇派出所的黎所长跟我共事过多年，是老交情了。
你堂弟在那边万一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直接去找他。”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便笺和笔，熟练地写下一串电话号码递给周清恒，
“这是黎所长办公室的电话，你就说是我侄子。有什么情况，也可以随时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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