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容君见林凡接住了行止,连忙凑上前,语速极快地将事情经过道出,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奈:“林兄!是碧苍王!她与那符生在东海大战,听闻……听闻力战而亡,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神君得知消息后,悲恸欲绝,便以无上神力冰封了整个东海,想要找到她……可,可这违背天道,干预下界过甚,天道降下两道雷罚!神君他……他硬抗了雷罚,虽将那雷罚击退,可自己也受了极重的道伤!我……我在此是想求神君解开东海冰封,东海亿万水族与沿岸生灵,如今苦不堪言,几近灭绝啊!”
林凡听着拂容君的叙述,心头沉重如山。他一边持续将自身所剩不多的神力,温和地渡入行止体内,护住其心脉,梳理其紊乱的气息,一边苦涩地摇头:“我也无能为力。行止神君的修为已臻化境,若非天道反噬与心神重创,岂会如此?不瞒你说,我方才为了稳定天外天的异动,已耗去了七八成神力,即便是全盛时期,也解不开这覆盖东海的神力冰封。”
他感受到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神力正在飞速消耗,脸色也愈发苍白,但看着怀中气息奄奄、口中仍无意识念叨着“沈漓”的行止,他无法停下。
或许是林凡渡入的神力起了作用,或许是那执念支撑着最后的清醒,行止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温润澄澈、映照星河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灰败与深入骨髓的哀恸。他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林凡,感受到了那源源不断渡来的、同源却微弱的神力,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微不可闻的字:
“谢谢……”
随即,他挣扎着,想要从林凡怀中起身,那双空洞的眼睛再次望向茫茫冰原,仿佛还要继续他那无望的寻找。
“神君!”林凡紧紧扶住他,没有松手。
“让开。”行止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麻木与固执。
林凡挡在他身前,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你这样下去不行!沈漓若是看到你这副模样,为了她置三界生灵于不顾,将自己折磨至此,她绝不会开心!”
行止的身体微微一颤,但眼神依旧空洞,重复道:“我让你让开。”
林凡知道,此刻的空洞之下,是濒临崩溃的痛苦。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行止死寂的心湖上:
“行止!你看看你自己!你是天外天剩下的唯一上古神!你是这三界仅存的古神!父神开辟天地,众神守护苍生,你的兄弟们为何而亡?不就是为了这芸芸众生,为了这三界秩序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父神与兄弟们用生命守护的一切,因你一己之私而毁于一旦,让亿亿万生灵为你陪葬吗?!”
这番话,如同惊雷,狠狠劈入了行止混乱的心神。他那灰败的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丝剧烈的波动,仿佛被触及了最深处、被痛苦掩埋的责任与记忆。他踉跄了一下,没有再强行向前,也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林凡见状,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放缓了语气,抓住行止冰冷的肩膀,目光恳切而真诚:“我知道你很急,神君,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先别急,着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好好找,一起找沈漓!我向你保证,我会陪你找到底!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先解开东海的冰封!这是你作为上古神的责任!相信我!”
行止缓缓抬起头,对上了林凡那双清澈而坚定的混沌眼眸。那眼神中没有怜悯,没有指责,只有一种同为守护者的理解与并肩而战的决心。
沉默,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
许久,行止终于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好。”
一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抬起颤抖的手,对着那无边无际的冰封东海,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那覆盖了万里海域、坚不可摧的玄冰,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开始自上而下地迅速消融、汽化,化作缕缕精纯的水灵之气,回归天地。禁锢解除,蔚蓝的海水重新荡漾起来,波涛声再次响起,带来了久违的生机。
与此同时,天空中那因天道震怒而汇聚的厚重乌云,也仿佛得到了安抚,缓缓散开。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重新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驱散了那令人窒息的严寒与死寂。
拂容君见状,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林凡投去感激的目光。
“我们走。”行止的声音依旧沙哑虚弱,但眼神中那麻木的死寂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于求证、寻找生机的迫切。
林凡点头,搀扶住行止。两人神念如同两张巨网,仔仔细细地扫过东海恢复生机的每一片海域,每一个岛屿。
时间一点点过去,希望仿佛在随着夕阳一同沉落。行止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摇摇欲坠。
就在林凡都快要感到绝望之时,他的神念猛地在一座不起眼的、布满礁石的小岛上停顿了一下!
“那边!”林凡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带着行止,化作流光疾驰而去。
拂容君也连忙跟上。
三人落在小岛边缘。在一处被礁石半掩着的、相对避风的浅洼里,他们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漓!
她趴伏在湿润的沙地上,一身银甲破损不堪,沾满了血污与海水的盐渍,暗红色的披风被撕裂,如同残破的战旗。她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显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但她的手指,却依旧死死地握着那杆从不离身的银枪。
行止在看到她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注入了最后的生机。他挣脱林凡的搀扶,踉跄着扑到沈漓身边,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向她的颈侧。
当感受到那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脉搏时,行止一直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下来,他闭上眼,两行清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滑落,滴在沈漓冰冷的脸颊上。
他还活着。她也还活着。
“快,先疗伤!”林凡立刻上前,检查沈漓的伤势,神色凝重。她伤势极重,五脏六腑皆有损伤,经脉多处断裂,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行止也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与林凡一同,开始将所剩无几的神力,温和地渡入沈漓体内,护住她最后的心脉与生机。
拂容君则在一旁警戒,并寻来一些干燥的柴火,生起篝火,驱散海岛的湿寒。
三人便在这座无名的东海小岛上,暂时停留下来,围绕着昏迷的沈漓,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疗伤过程。海风吹拂,浪涛轻涌,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那份深埋于冰封之下、终于得见天光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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