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府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一回到府中,佟国维便再也压制不住满腔怒火,厉声呵斥:逆子,跪下!
隆科多虽在外嚣张跋扈,但在父亲面前却不敢太过放肆,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嘴里还在嘟囔:阿玛,今日之事分明是九阿哥他们欺人太甚......
住口!佟国维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茶盏就砸了过去,你还敢狡辩!今日在乾清宫,你可算是将老夫的脸面、将佟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茶盏在隆科多脚边碎裂,溅起的茶水打湿了他的衣摆。他梗着脖子,一脸不服:儿子何错之有?不过是带个女人去赴宴,九福晋就如此羞辱......
不过是个女人?佟国维怒极反笑,那是妓子!你带着个妓子去参加皇子大婚,还将她打扮得比正室夫人还要隆重!隆科多啊隆科多,你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这时,佟国维夫人赫舍里氏听到动静,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见儿子跪在地上,顿时心疼不已: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生隆科多的气了?咱们儿子多有出息的一个人啊!
住嘴!慈母多败儿!佟国维正在气头上,连带着对夫人也没了好脸色,看看你生出的好儿子!那个李四儿,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也不管你们之间什么山盟海誓,今晚必须处置了!
赫舍里氏原本还想为儿子说情,但一听到要处置李四儿,顿时就闭了嘴。
她早就看那个狐媚子不顺眼了,自从隆科多迷上她,不但冷落了她的亲侄女、隆科多的嫡福晋赫舍里氏,还三番五次顶撞她这个做额娘的。如今老爷发话要处置那个贱人,她自是求之不得。
老爷说得是,赫舍里氏立刻转变态度,那个李四儿就是个祸害,早就该处置了!
隆科多一听就急了:不行!阿玛,四儿是我的心肝肉,离了她,儿子生不如死!我不准你们动她一根毫毛!
你、你难道想要抗旨不成?佟国维指着他的鼻子,气得手都在发抖,皇上金口玉言,李四儿必须今晚处置了!你是要为了个妓子,搭上自己的前程吗?
不行就是不行!隆科多倔强地昂着头,阿玛,儿子直说了,要是你们动了四儿,那儿子也不活了!
你、你、你......佟国维指着隆科多,半晌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涨得通红。
赫舍里氏见状连忙上前替他顺气:老爷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佟国维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相比较一个贱婢,当然是亲儿子更加重要。
隆科多是这一代子弟中最出色的,又有在皇上跟前长大的情分,还是已故孝懿皇后最疼爱的弟弟,未来前途无量。
更何况,他最疼爱的也是这个儿子,怎么忍心对方因为一个女人受到半点伤害?
哎......佟国维长叹一声,语气软了下来,可是皇上已经金口玉言,李四儿必须处置了。抗旨不遵,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隆科多见父亲口气松软,立刻顺势站了起来,凑到佟国维身边低声道:阿玛,皇帝跟前的李四儿处置了,可儿子的后院可以有王四儿、刘四儿、吴四儿啊!皇帝表哥总不能阻拦臣子纳妾吧?
佟国维瞪了他一眼,沉吟片刻。这倒是个办法,找个替身顶替李四儿赴死,真正的李四儿改头换面,换个身份继续留在隆科多身边。虽然冒险,但总比让儿子寻死觅活强。
你呀!佟国维无奈地指了指隆科多,就这么离不开那个女人?
隆科多见父亲松口,立刻赔笑道:阿玛您是不知道,四儿她......与众不同,儿子是真的离不了她。
罢了罢了,佟国维疲惫地摆摆手,就依你。不过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世上再没有李四儿这个人。若是走漏了风声,咱们佟家可就大祸临头了!
阿玛放心!隆科多喜形于色,儿子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当夜,佟府后门悄悄抬出一具女尸,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那女尸身形与李四儿相仿,脸上更是被划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次日,佟府对外宣称:李四儿昨夜突发急病暴毙,已经按照规矩处置了。
消息传到九爷府时,胤禟正在与塔娜用早膳。
爷,佟府传来消息,说是李四儿昨夜暴毙了。何玉柱低声禀报。
胤禟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冷笑道:暴毙?这么快?隆科多能舍得?怕不是金蝉脱壳之计吧?
塔娜蹙眉道:隆科多对那李四儿如此痴迷,怎么可能轻易让她死?
福晋说得是。胤禟放下筷子,隆科多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处置了李四儿,背地里还不知道把她藏在哪里呢。
那咱们要不要......何玉柱做了个手势。
不必。胤禟摆摆手,既然佟家已经了李四儿,咱们若再追究,反倒显得得理不饶人。不过......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份人情,咱们记下了。来日方长,总有讨回来的时候。
三日后,九爷府一切准备就绪,即将启程前往江南。
胤禟和塔娜一早便进宫辞行。康熙在乾清宫接见了他们。
此去江南,万事小心。康熙叮嘱道,曹寅是朕的旧人,你们不要太过为难他。
胤禟恭敬地回道:皇阿玛放心,儿臣此去主要是为了打理生意,不会与曹大人起冲突的。
康熙点点头,又看向塔娜:老九家的此次随行,要好生照顾老九。
儿媳遵旨。塔娜规规矩矩地行礼。
从乾清宫出来,两人又去翊坤宫向宜妃辞行。宜妃拉着塔娜的手,千叮万嘱:江南湿热,要注意饮食。若是老九欺负你,回来告诉额娘,额娘替你教训他。
塔娜感动地点头:谢额娘关心,儿媳记住了。
从宫里出来,胤禟和塔娜直接回了府。车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爷,都准备好了。何玉柱上前禀报。
胤禟点点头,正要吩咐出发,却见胤?骑着马匆匆赶来。
九哥!九嫂!等等我!
胤禟无奈地摇头:这个老十,怎么又来了?
胤?跳下马,气喘吁吁地说:九哥,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我已经跟皇阿玛请旨了,皇阿玛也同意了!
胡闹!胤禟皱眉,你才大婚几天?就这么把新娘子扔在家里?
胤?满不在乎地摆手:没事!我已经跟她说好了,等她回门之后,我再出发去江南找你们!
塔娜忍俊不禁:十弟,你这哪像是刚成亲的人?
九嫂你就别取笑我了。胤?挠头笑道,我在京城待着也是无聊,还不如跟九哥去江南见见世面。
胤禟看着弟弟期待的眼神,终于松口:罢了,你要来就来吧。不过要等新娘子回门之后,不可任性妄为。
谢谢九哥!胤?喜笑颜开,那我先回去了,过几日就去江南找你们!
送走胤?,胤禟和塔娜终于踏上了前往江南的旅程。
马车缓缓驶出京城,塔娜回头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城门,心中不免有些怅惘。
舍不得?胤禟握住她的手。
塔娜摇摇头:有爷在的地方,就是家。只是......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胤禟笑道:等江南的事情办完,咱们就回来。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给皇阿玛带份大礼。
塔娜好奇地问:什么大礼?
胤禟神秘地眨眨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马车一路南行,越往前走,景色越是不同。北方的萧瑟渐渐被南方的葱郁取代,空气也变得湿润温暖起来。
这日,车队行至山东地界,在一处驿站休息。何玉柱匆匆走来,在胤禟耳边低语了几句。
胤禟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怎么了?塔娜关切地问。
胤禟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听说曹寅那边又有了新动作。不过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拉起塔娜的手:走,我带你去尝尝当地的特色菜。听说这里的糖醋鲤鱼是一绝。
塔娜知道他不愿自己担心,便也不再追问,笑着跟他往膳堂走去。
晚膳后,胤禟独自一人站在驿站的庭院中,望着南方的天空,眼神深邃。
周掌柜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爷,刚收到的消息,曹寅派人卡住了咱们在扬州码头的货船,说是要彻查走私。
胤禟冷笑一声:彻查走私?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爷,咱们要不要......
不必。胤禟摆摆手,让他查。不仅让他查,还要让他查个明白。
周掌柜不解:爷的意思是?
胤禟转过身,月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丝狡黠的笑:你忘了咱们给曹寅准备的那份大礼了?
周掌柜恍然大悟:爷是说......
没错。胤禟点点头,等咱们到了扬州,就把那份账册不小心泄露出去。我倒要看看,曹寅到时候还有没有心思查我的货!
周掌柜会意地笑了:爷高明!
胤禟望向南方,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曹寅啊曹寅,你以为抱上八哥的大腿就能高枕无忧了?这次,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夜风吹拂,带来远方江南的水汽。胤禟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而在京城的另一端,佟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隆科多悄悄来到府邸后的一处僻静院落,轻轻推门而入。屋内,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正在对镜梳妆,赫然就是本该已经的李四儿!
四儿!隆科多从身后抱住她,可想死爷了!
李四儿转过身,娇嗔道:三爷还知道来看奴家?奴家还以为三爷已经把奴家忘了呢!
怎么会?隆科多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可是爷的心肝肉。等风头过去,爷就给你换个身份,光明正大地接你回府。
李四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又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可是奴家听说,九阿哥他们要去江南了。万一他们在江南找到什么对三爷不利的证据......
隆科多脸色一沉:放心,曹寅在江南经营多年,岂是老九那个毛头小子能撼动的?再说了......
他眼中闪过狠厉之色:江南路途遥远,发生点也是常有的事。
李四儿依偎在隆科多怀里,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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