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靖安侯府刚刚平息内宅风波,那边安亲王府的拜帖便送到了。
顾王妃亲自登门拜访,阵仗不小,带来的礼物足足装了好几大车,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古董摆件,琳琅满目,引得街坊四邻纷纷侧目。
宋老夫人和叶婉云亲自在二门迎接。
顾王妃拉着叶婉云的手,笑容满面:“婉云妹妹,许久不见,看你气色更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她又对宋老夫人道,“老夫人,今日我冒昧前来,一是探望故友,二来,也是为了我那儿子的终身大事。”
众人移步花厅,分宾主落座。茶水点心奉上后,顾王妃便开门见山,笑容温婉却语气郑重:“老夫人,侯爷夫人,不瞒二位,我今日是替我儿博文,来向府上的知画姑娘提亲的。”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顾王妃亲口说出,叶婉云心中还是一阵激动,看向女儿。宋知画垂眸坐着,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顾王妃继续道:“博文那孩子,自云州回来,对知画姑娘的人品才学赞不绝口。加之我们两家本就是世交,他们二人又有幼时的缘分。我与王爷商量过了,若能求得知画姑娘为媳,是我们安亲王府的福气。”她示意身后的嬷嬷奉上礼单,“这是我们的诚意,还望老夫人和侯爷夫人成全。”
礼单厚厚一叠,价值不菲,足见安亲王府的重视。
宋老夫人接过礼单,粗略一看,心中已是满意,但面上不露声色,看向叶婉云和刚刚被请回来的宋瑾年:“瑾年,婉云,你们觉得如何?”
宋瑾年对燕博文本就赏识,加之王府如此诚意,自然无有不从,他拱手道:“王妃娘娘厚爱,是小女的福气。博文世子年轻有为,与画儿……甚是相配。”
叶婉云也柔声道:“全凭母亲和侯爷做主。”她看向女儿,“画儿,你的意思呢?”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宋知画身上。
宋知画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掠过众人,最后落在顾王妃温和期待的面上,轻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没有异议。”
她心中对燕博文并无恶感,甚至有些欣赏他的能力和担当。至于那点因灵魂年龄差距而产生的别扭,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显得微不足道。这桩婚事,于公于私,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顾王妃闻言,脸上笑容愈发真切:“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择吉日交换庚帖,将这桩喜事定下来!”
花厅内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双方开始商议定亲的具体事宜。宋知画的亲事,便在这样一种各方乐见其成的氛围中,初步定了下来。
消息传到被禁足的叶兰婷耳中,更是让她嫉恨交加。那小贱人不仅夺了她的权,竟还能攀上安亲王府那样的高枝!而她,却只能在这四方院子里,看着天空,暗无天日。
而安亲王府内,燕博文从母妃那里得知提亲顺利,一向冷峻的眉眼也不自觉柔和了几分,手中摩挲着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不知在想些什么。
唯有吴侧妃院中,又听闻碎了一套茶具。
“那小贱人何德何能!竟能嫁入王府!”吴侧妃气得浑身发抖,“还有顾氏那个病秧子,命可真大!”
常嬷嬷低声道:“侧妃,如今世子婚事已定,我们是否……”
吴侧妃眼中闪过狠厉:“急什么?日子还长着呢!定亲而已,能不能顺顺当当地嫁进来,还未可知!给我盯紧了靖安侯府和那个宋知画!”
宋知画与安亲王世子燕博文定亲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迅速在京城权贵圈中漾开层层涟漪。
靖安侯府的门槛一时间几乎被道贺的宾客踏破。叶婉云虽忙碌,却井井有条,待人接物温和有度,既不显倨傲,也不失侯府气度,赢得了不少赞誉。宋知画作为待嫁姑娘,大多时间留在自己院中,偶尔出面见客,也是落落大方,言谈举止沉稳得体,那份超乎年龄的冷静与见识,让不少夫人暗暗称奇。
这日,燕博文奉父母之命,正式登门拜访。
花厅内,宋瑾年与燕博文相谈甚欢,从云州风土谈到朝堂时事,燕博文见解独到,沉稳干练,让宋瑾年越看越是满意。
“世子年轻有为,见识不凡,将来必成大器。”宋瑾年捻须笑道。
“侯爷过奖。”燕博文谦逊道,目光却不自觉地瞥向厅外。他今日前来,除了拜见未来岳丈,更想见一见那位即将与他共度一生的女子。
叶婉云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对身旁的丫鬟低语几句。不多时,宋知画便在丫鬟的陪伴下,款步走入花厅。
她今日穿着一身淡雅的水蓝色衣裙,未施粉黛,却更显清丽脱俗。见到燕博文,她依礼微微福身:“世子。”
燕博文起身还礼:“宋姑娘。”他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眸子,心中那点莫名的期待竟有些无所适从。她似乎……与云州时并无不同,依旧那般冷静自持。
两人隔着适当的距离坐下,一时无话。
宋瑾年与叶婉云对视一眼,寻了个由头暂时离开,留给他们些许独处空间。
花厅内只剩下两人,气氛微凝。
还是燕博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听闻姑娘近日在整理医案,可是遇到疑难?
宋知画抬眼看他:正在研究几种北地常见的寒症,祖母和婶婶们多有此疾。
姑娘仁心。燕博文顿了顿,母妃和静姝的身体,多亏姑娘妙手回春。
医者本分。宋知画语气平静。
沉默再次蔓延。燕博文看着她沉静的侧脸,忽然道:姑娘似乎......并不期待这桩婚事?
宋知画微微一怔,迎上他的目光:世子多虑。只是有些话,我想在成婚前说清楚。
姑娘请讲。
世子可知,在我看来,婚姻可以是合作。她语气平静却认真,我会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能助你打理内宅,也能在必要时为你出谋划策。但若要做真夫妻......她顿了顿,直视他的眼睛,我是个善妒的人。男人就像牙刷,绝不能与人共用。若你日后想要纳妾收房,不如现在就断了这个念头。
燕博文愣住了。他自幼见惯了父王后院的女人争风吃醋,从未听过哪个女子敢这样直言不讳地要求丈夫专一。
姑娘这话......他斟酌着用词,你嫁过来是世子妃,会上皇家玉碟,其他妾侍根本撼动不了你的地位。
我要的不是地位,宋知画摇头,我要的是唯一。若不能得一心人,我宁愿只要合作关系。
燕博文沉默片刻。他想起父王后院的勾心斗角,想起母妃时常暗自垂泪的模样。他从未喜欢过那样的生活。
我......不明白姑娘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坦诚道,但这确实让我很意外。他看着她清澈坚定的眼睛,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我自幼见多了后院的纷争,他缓缓道,说实话,并不喜欢。我......只希望余生能有一个真正知心的人相伴。他耳根微微发烫,对姑娘,我确实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若你愿意,我们可以试着......日久生情。
这话说出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可看着宋知画,他就是不想敷衍,不想用寻常夫妻那套来应付她。
宋知画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听着他笨拙却真诚的告白,心里的坚冰稍稍融化。
既然如此,她轻声道,那我们就试着相处看看。
燕博文眼睛一亮,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一刻,花厅里的气氛终于不再凝滞,仿佛有春风悄悄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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