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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深秋的雨夜,壶丘冽刚解决了一伙劫掠商队的马匪,浑身湿透又累又饿,想找一处檐下避雨。
行至路中,看到路旁有一座破落的古庙,便推门走了进去。庙内幽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的潮霉味。
壶丘冽刚找个干燥的角落坐下,忽的瞥见角落里蜷缩着两个瘦小的身影。两个孩童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正相互依偎着瑟瑟发抖。
壶丘冽心中不忍,摸了摸身上的行囊,里面还剩下两个干硬的馒头。
他将馒头抛了过去:“拿去吃吧。”
两个孩子饿坏了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噎得直打嗝。壶丘冽看着他们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便要走,突然感觉衣角被人轻轻拉住。
他回头一看,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孩子,睁着一双眼白发黄浑浊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祈求。
“做什么?”壶丘冽故意冷着脸,想要吓退他们。
他习惯了独行,不想被任何人和事牵绊。
“我们......我们没地方去了。”孩子的声音细弱蚊蝇带着哭腔,“爹娘都死了,我们不知道该去哪里。”
“关我什么事?”壶丘冽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出庙门。
雨夜寒凉,他的心里却莫名有些烦躁。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约莫走出一里地后,停下了脚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两个孩子瑟瑟发抖的模样。
“麻烦!”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内心焦灼一番还是转身朝着破庙的方向折返。
回到破庙时,那两个孩子仍杵在原地没有离开,他们浑身被雨水淋透,冻得嘴唇发紫。
壶丘冽走上前,没好气地将自己身上相对干燥的内袍垮下来,裹住两个孩子,沉声道:“跟我走吧。”
两个孩子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连忙点了点头,紧紧抓住他的衣角跟他走了。
后来,壶丘冽给这两个孩子取名无一、无二。
“为什么我们姓无?”无一好奇地问道,他渐渐不怕壶丘冽严肃的脸了。
壶丘冽正在擦拭平苍剑,头也不抬地回道:“你们无家可归,无姓可依,跟着我,也该无牵无挂。”稍后他声音柔和了些,“但跟着我,至少不会无饭可吃,也无人敢欺。”
他嘴上刻薄,却对两个孩子极为用心。不仅将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还将自己一身的武艺倾囊相授。
无一性子沉稳,做事踏实,他便教他防守与谋略;无二机敏灵活,反应迅速,他便教他轻功与快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个孩子渐渐长大身手日益精进,成了壶丘冽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也是他在这江湖中为数不多的牵挂。此后,他也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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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随他的侠士越来越多,壶丘冽渐渐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江湖势力纷杂,各自为政,为了争夺地盘与利益时常爆发冲突,每次冲突受苦的不仅是帮派弟子,还有无辜的百姓。他想联合大小帮派成立一个盟会,订立共同的规矩,减少纷争,让江湖与百姓都能安宁。
这个想法一经说出,引来了不少人的嘲笑。“壶丘冽怕是疯了,江湖帮派向来水火不容,怎么可能整合到一起?”“他以为自己是谁?凭一己之力,想要改变江湖格局,简直是痴心妄想!”
可壶丘冽偏要做成这件事,他说:“天下事,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只要是对的事,纵使千难万险,我也要试一试。”
接下来的三年,壶丘冽踏遍了大江南北。他一访洞庭水君,以武会友,在湖上亭激战三天三夜,最终与洞庭水君握手言和,说服他加入联盟;二访蜀中唐门,以理服人,指出唐门与周边帮派争斗的弊端,承诺联盟成立后将保障唐门的利益,赢得了唐门掌门的信任;三上嵩山少林,以德修行,少林方丈敬佩他的侠义之心,最终同意支持他成立联盟。
他走过无数山川河流,见过无数帮派首领,有过激烈的争斗,有过真诚的交谈,有过拒绝的挫败,也有过被认可的欣慰。但他从未放弃,始终坚守着“减少纷争,守护百姓”的初心。
那年盛夏,泰山之巅,云雾缭绕。二十八帮、三十六派的首领齐聚于此,皆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壶丘冽一身青衫,手持平苍剑,立于泰山绝顶,面对众人的目光他神色平静而坚定。
“今日召集各位,不为称霸江湖,只为订立规矩,成立联盟。”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山巅的每一个角落,“联盟立三规:一不欺压百姓,凡联盟中人若敢鱼肉乡里、欺凌弱小,严惩不贷;二不恃强凌弱,各帮派之间不得以强欺弱、争夺地盘,若有纠纷,由联盟出面调停;三不勾结外敌,凡通敌叛国者,天下共击之!”
他语气郑重:“今日入盟者,需恪守此规。不愿入盟者,我们也不强求。但日后若敢违背此三规,便是与整个江湖为敌!”
话音落下,山巅一片寂静。
片刻后,洞庭水君率先开口:“壶丘盟主所言极是。我洞庭水寨,愿入盟!”
“蜀中唐门,愿入盟!”
“嵩山少林,支持盟主!”
一时间,各帮派首领纷纷响应,愿意加入联盟。
泰山之巅,掌声雷动,江湖史上第一个旨在维护秩序、守护百姓的联盟——寒江盟,就此成立。
壶丘冽众望所归,被推举为盟主。
在壶丘冽的带领下,江湖秩序井然,各帮派之间不再随意争斗,民间也不再受纷扰之苦。甚至有不少地方,官府难以解决的民间冤情,百姓们都会求助于寒江盟。而壶丘冽也总能公正处置,为百姓讨回公道。
寒江盟的威望,一时无两。
壶丘冽常说:“我们是江湖人,生在江湖,或许也会死在江湖。但求一生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便足矣。”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以为自己能一直守护着这份江湖安宁。他从未想过,这句话有一天会成为谶言;而寒江盟,也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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