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氏听了,先是心中一惊,可随即又想起窦思笃那一只脚踩进棺材里的模样。
若是再休妻,他还能娶个什么样的去?
于是又有了底气,不屑地冷嗤一声,扭着腰回去坐下。
说道:“将军也不必吓我,纵使休妻或和离,那也得你哥哥说了才算。
这事儿说到底是恶仆欺主,将军只要叫那婆子亲自去一趟。
跪下给我家蕙娘道个歉,叫她消了那股气,也就罢了。”
鲍氏心里打得明白主意,这一回低头,便是次次低头。
从此后,她家女儿就算在府里站住了脚跟,谁还敢轻视她半分。
出身不好又如何,只要拿捏了家里的爷们,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大白日里说梦话,姨太太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窦燕宁晚了一步,因窦雪辞叫她去带窦思笃来。
窦思笃坐在木轮椅上,先是四处看,却不见尤蕙娘的身影,失望地垂下头。
“万嬷嬷那是我大姐姐的奶娘,半个主子一样,也配叫她去低头道歉!”
鲍氏一看这小小的姑娘牙尖嘴利,又知道三太太屋里只有一个窦竹音是记在名下。
这必是庶出的,因此瞧不上她。
“哼,你这小丫头,心思却狠毒!
瞧你哥哥都病成什么样了,身边岂能离得了人伺候。
你却这样阻拦,不说为自己哥哥考虑,胳膊肘倒是往外拐。
别是想着你哥哥死了,好叫你们这些个人霸占府里的家业呢!”
这话出口,气得三太太往后一倒,险些要晕过去,半晌才扶着胸口说,“你这毒妇,这样诅咒我儿子,安得究竟是什么心!”
“太太说这样的话?我安得什么心?我自然是为我姑爷好的心!
否则,我白来这一趟作甚?”
鲍氏说着又站起身,到窦思笃跟前,说道:“姑爷自己说说,我家蕙娘是不是自打嫁过来,就尽心尽力地伺候你。
她犯了什么错,要被你们家这样羞辱!”
窦思笃病得嘴唇惨白,两颊深深凹陷,眼珠子像要凸出来一样。
“蕙娘…蕙娘待我极好…”
“瞧瞧啊!这可是大爷亲口说的,你们还待怎样!”
鲍氏见满屋子人不说话,忽然揉着眼睛,身子一软,蹲在窦思笃跟前,抓着他哭了起来。
“姑爷…我家蕙娘对你一片痴心,当初我怎么拦,都劝不住她死活要嫁你。
可现下日子才过了几天,就闹得要寻死。
还说去地底下先给姑爷探探路,将来,也是要在一处的…你说她怎就这样傻啊…”
鲍氏这番话,说得窦思笃跟着红了眼,心中越发念尤蕙娘的好。
转头哀求地看向三太太,说道:“母亲,您就去接蕙娘回来吧。
儿子从未求过您什么,只有蕙娘陪着我,儿子才能活得下去…”
“哥哥!你怎能这样说?母亲含辛茹苦将你养大,还不如那才过了几个月的?”
窦竹音又气又惊,怪道平日里底下婆子常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还真有这样的人!
“你闭嘴!平日里就是你总与蕙娘拌嘴,才叫她处处不顺心!”
窦思笃抬手指着窦竹音怒斥,说罢猛咳了两声。
陈氏听儿子为了那尤蕙娘,连自己的妹妹,亲娘都不顾了,越发心寒,眼泪扑簌簌掉个不停。
窦雪辞这里,已经吃了半碗茶,才看够了戏,放下茶盏。
“听哥哥的意思,是宁愿要她,不要这一大家子了。”
鲍氏一听她话里的意思,顿觉不好,“将军…”
“放肆!我们将军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
玉璇忽然瞪着她,怒斥一声。
窦雪辞轻飘飘看了一眼鲍氏,又说,“若真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我也不劝哥哥。
只有一样,这家里刚清净,是断断容不下兴风作浪的妖魔。
你若爱她,不肯休妻。
我今日便做主,将你们分出去住。
从此以后,一概与国公府再无牵连。”
“这怎么成!”
鲍氏顿时急了,窦思笃一个病秧子,能有什么出息。
他们将女儿嫁过来,可不是真像口里说得那样一片痴心,打得自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的主意!
“将军虽说承袭爵位,可毕竟这是三房的家事。
你做妹妹的,遑论还是姑娘,怎好插手!
这上下嘴皮子一碰,还要将人撵出去,未免太狠毒了些!”
鲍氏气昏了头,那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也意识到有些不对。
眼前的毕竟不是普通姑娘家,是有官职,有爵位的。
待要描补,可已经晚了…
窦雪辞只是微微合眼,唇边漾起一丝冷笑。
“啪!啪!”——
雪露立刻迈步上前,左右开弓,两个巴掌已经狠狠甩在鲍氏脸上,打得她顿时嘴角溢出了血,耳边嗡嗡作响。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将军乃当朝一品国公,连你们家老爷来了,都不敢说这样的话!”
这两巴掌总算将鲍氏打醒了些,看着上头岿然不动的窦雪辞,心里直打冷颤…
“将她绑了,扔回尤家。”
窦雪辞眼都未抬,又说,“再告诉尤大人,他要是拴不住家里的狗,放出来乱咬人。
下回要是打伤,或打残了,可不怪本将军。”
在鲍氏观念里,从未见过女人可以凌驾于男人。
因此即便知道窦雪辞的官职在她家老爷之上,可来时,也并未将她太放在眼里。
依旧以对付后宅女子那些手段对付窦雪辞。
试图用规矩,伦常束缚她。
直到如今被人堵着嘴绑着架出去,才恍然意识到,她面前是实打实的一品国公…
“呜…姑…爷…”
鲍氏挣扎着,只能将目光投向唯一有可能救她的窦思笃。
“哥哥可想好了,是休妻,还是除宗。”
窦雪辞没给他求情的机会,直接问道。
“笃儿,不可糊涂啊!”
陈氏哭着站起来,过去抓住窦思笃,眼中盈满泪水。
又说,“母亲就你这么一个亲生儿子,你难道要弃我而去吗!”
窦竹音见陈氏哭得如此伤心,心中不忍,过去扶起她。
又面向窦思笃,心底越发瞧不上。
情爱当真如此重要,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可以不顾。
“事到如今,有一事我也不瞒哥哥。
你瞧着尤氏好,可知道她拿着你救命的药卖出去,贴补娘家。
后来被我发现,才收敛一些。
谁知后头又犯,自以为聪明,从外头买次一等药材回来顶替名贵药材!
母亲心软,怕你听了伤心,不叫我告诉你。
回回都是母亲拿自己的体己银子,又将那些药买回来给你吃。
究竟谁是好的,哥哥要是再分不清,就真是良心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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