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认识环节过后，一个最现实、也最严峻的问题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食物。”雷克斯第一个开口，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表情严肃得像是在讨论战略问题，“朋友们，我们现在有十三张嘴要吃饭。我们还剩下多少吃的？尤其是，还有没有制作玉米饼的原料？”
这个问题一出，休息室里顿时像炸开了锅。
“开拓者号上的储备肯定不多了，”詹姆斯分析道，“我们原计划七天航程，已经过了四天，剩下三天的量是按十个人算的。现在那边一片狼藉，估计能抢救出来的更少。”
“等一下！”年轻的德克兰突然举手，脸上带着一丝恐慌，“这船上的食物不是像游戏里一样，无限刷新的吗？我以为那个供给阵法按一下按钮就会有汉堡出来！”
玛莉像看自家孩子一样看着他，无奈地解释道：“傻孩子，它只是将预先储存的灵力食材模块，转化为我们能吃的食物形态。模块用完了，阵法就只是个摆设了。它不是凭空变出食物的。”
“那守望者号呢？这里一直只有凯文和詹姆斯两个人！”索菲亚的思路清晰，立刻抓住了关键。
“没错，”李凯点头，“这里的食材模块基本是满的，但是……这是按照两个人、最多外加几个访客的短期标准配备的。绝不是为十三个人长期生存准备的。”
“meu deus（我的天）！”巴雷特也难得地皱起了眉头，“所以，我们到底还能撑多久？”
“我猜，五天？六天？”雷克斯掰着指头算。
“不对不对，我们大体格的就有三个，消耗大，我觉得最多四天！”詹姆斯反驳。
“如果实行配给制，每天只吃一顿呢？或许能撑十天？”卡尔文冷静地提出方案。
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不休，整个休息室仿佛变成了一个混乱的菜市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的声音响了起来。
“请、请安静。”
是会计师塞缪尔。他推了推眼镜，走到了中央，打开了自己的数据终端，屏幕上瞬间投影出一个复杂的表格。
“各位，无序的猜测是效率的敌人。请给我三分钟，以及飞舟物资管理系统的访问权限。”他看向德克兰。
德克兰立刻来了精神：“权限破解是我的强项！”
在德克兰的帮助下，韦伯很快就接管了食物供给系统的后台。他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快得出现了残影。各种数据流、库存百分比、能量消耗曲线……在屏幕上飞速闪过。
众人屏息凝神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法官的最终宣判。
三分钟后，韦伯停下了操作，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宣布公司季度财报的严肃口吻说道：
“好了，各位。根据我的精准计算：综合开拓者号上可回收的、未被污染的食材模块（约等于1.8个标准日\/10人份），以及守望者号现存的全部储备（约等于35.2个标准日\/2人份），进行统一调配后，再考虑到我们现有十三人，按照标准营养摄入量（每日2200大卡\/人）计算，并扣除约3%的转化损耗……”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
“……我、我们的食物储备，总计可以维持我们全体成员，生存8天零7个小时。”
“8天！”这个数字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osem dney（八天）……”索菲亚用俄语重复了一遍，眉头紧锁，“在西伯利亚的冬天，这足够我们用生命写一首悲壮的诗了。”
塞缪尔补充道：“这还是在不考虑任何剧烈运动导致能量消耗增加的前提下。如果像雷克斯先生这样，每天都要进行高强度训练，这个时间还会缩短。”
雷克斯立刻反驳：“嘿！保持战斗力才是最重要的！饿着肚子的战士可打不赢！”
“好了，塞缪尔，谢谢你。”李凯及时制止了新一轮的争吵，“8天，这个时间很紧迫，但至少我们有了一个明确的期限。这让我们必须立刻解决下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李凯指向了驾驶舱的方向。
“最大的问题是，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他的语气变得凝重，“守望者号完好无损，但我们没人会开。马库斯和艾伦一死，我们失去了仅有的两个懂得这仙侠风格飞舟驾驶和维护的人。”
卡尔文叹了口气，走上前，指着驾驶舱里那片闪烁着无数玄奥符文、由玉石和灵木构成的控制台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这东西和我在FbI学的完全是两个体系。它不是靠操作杆和按钮，而是靠特定的手诀和灵力频率去激活不同的阵法。比如那个看起来像八卦图的，是主引擎；旁边那个刻着飞鸟图样的，是控制方向的……这些我们都看不懂，更别说操作了。”
众人看着那片比天书还难懂的控制台，都陷入了沉默。这就好像一群只开过自动挡汽车的现代人，突然面对一辆需要手动上发条、烧柴油、还要边开边祈祷的40K星舰，完全无从下手。
“所以，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工会的工程师来。”李凯总结道，“经过初步讨论，我们现在有两个方案。”他伸出第一根手指。
“也就是我继续开庭，”李凯解释道，“优点是直接、快速，说不定下一秒就能把工会首席工程师给抽过来。但缺点也显而易见，”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德克兰和韦伯，“我不知道会抽到谁。如果又来一个会计，或者一个厨师，那我们只是在增加食物压力，拉更多人来陪我们一起在这里……等待结局。”
德克兰缩了缩脖子：“别，千万别把我主管抽来了，我会因为太无聊而疯掉的。”
“这个方案的风险太高了，”卡尔文立刻摇头，“我们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无法控制的随机性上。这太不理智了。”
李凯伸出第二根手指。
“这个方案是索菲亚提议的，”李凯看向那位俄罗斯美女，“工会里肯定不止马库斯和艾伦两个工程师。我们可以找到一个正在休探亲假的工程师的资料，然后……派一个人，回到我们的主宇宙，找到他，通知他假期提前结束，把他假释过来。”
这个方案听起来靠谱多了，但莱恩·陈立刻指出了问题所在：“怎么派人回去？我们有跨世界传送的技术？”
“我有。”李凯平静地回答，“我的法庭，不仅能从这边拉人过来，也能把这边的人送过去社区劳动。我可以指定一个目标，进行一次遣返。当然，这需要一个目的地的的锚定标的物。”
“这个方案的优点是目标明确，成功率理论上更高。”索菲亚补充道，“但缺点是耗时。首先，我们需要锁定一个合适的目标；其次，我们需要制造目标休假地点的锚定物；最后，派去的人需要时间找到他。这一来一回，可能会花掉我们宝贵的几天时间。如果中间出了任何岔子，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两个方案摆在了所有人面前，一个像是在赌桌上梭哈，赌一瞬间的运气；另一个则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特工行动，步步惊心。
休息室里再次陷入了沉思。每个人都在权衡着这两个决定他们生死的选项。
“所以，”詹姆斯打破了沉默，替所有人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我们是要相信凯文的手气，再抽一次SSR，还是派出一个说客，去进行一场跨世界招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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