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激愤的人群,抬手虚按,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现场的喧哗:“今日在此,非为辩驳,只为澄清。诸位既然认定楚某之丹有毒,那便让事实说话。”
他掌心一翻,两枚丹药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枚色泽莹润,丹气平和,正是他炼制的正宗追忆丹。
另一枚,色泽暗沉,隐隐散发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气,是从那地下丹坊搜获的毒丹。
没有多余的解释,楚牧直接催动丹火之心。一缕赤金色的火焰自他指尖升腾而起,纯净而炽烈,瞬间将两枚丹药同时包裹。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枚正宗追忆丹在赤金火焰的灼烧下,非但没有损毁,反而越发晶莹剔透,如同被洗去尘埃的明珠,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纯净丹香弥漫开来,让靠近台前的人精神一振。
而旁边那枚毒丹,则像是遇到了克星,迅速变得焦黑,表面冒出咕嘟咕嘟的黑泡,一股刺鼻的恶臭散发出来,更有几缕阴邪的黑气被硬生生从丹药中逼出,发出细微的尖啸,随即在赤金火焰下消融,净化!
这反差巨大的景象,让原本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了不少。
许多人的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此时,柳月瑶上前一步,声音清越,清晰地传遍广场:“诸位,方才大家已亲眼所见。楚公子所炼之丹,乃至纯丹火淬炼,性温而正。而彼之毒丹,火候阴邪,强行糅合药性,更掺杂不明秽物,其毒性霸道,绝非正统丹师所为!”
她随即展开书简,结合空中尚未完全散去的丹气与邪气残留,从药材属性、能量流转、丹纹结构等专业角度,条分缕析地讲解两者的天壤之别,言辞精准,逻辑严密,令人信服。
楚牧适时开口,目光扫过台下某些神色不安的人:“此毒丹来历,亦非无迹可寻。”他展示了那带有慕容家暗记的药材包装碎片,“此物,出自城西一处隐秘丹坊,而那里,与慕容家脱不了干系。”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慕容家!
混在人群中的慕容家眼线试图鼓噪反驳,但立刻被周围开始动摇的民众质疑声淹没。
严指挥使眉头紧锁,挥手让手下记录,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
楚牧并未拿出影音玉简和人证,那是他的底牌。他今日的目的,是先扭转舆论,并将矛头指向慕容家。
紧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举动。
他取出许多于太虚幻境中炼制成功的清毒符,将其排列贴在身后的殿柱之上,朗声道:“口说无凭,实证为据。此乃我特制清毒符,可显化体内是否残留此类丹毒痕迹。若有心存疑虑,或自觉身体有异者,可自取一枚服下验看!”
短暂的寂静后,人群中顿时爆发出更大的骚动。几十名真担心自己中毒的散修,争先恐后地涌上前,抢过清毒符当场服下。
大部分人身无异状,只是感觉一股清流划过身体。
然而,却有十几人,在服下符箓后,皮肤表面迅速浮现出深浅不一的诡异黑纹!
其中,赫然包括之前跳得最凶、指认楚牧最“有力”的几名“苦主家属”之一!
那人见黑纹浮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转身就想跑,却被眼疾手快的巡检司兵丁当场按住!
“不!不是我!是慕容浩!是慕容浩逼我这么做的!他给我钱,让我假装家人中毒,诬陷楚牧!”那人被按在地上,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涕泪横流地嘶喊出来。
全场死寂,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怒潮!
“竟然是诬陷!”
“慕容家!是慕容家搞的鬼!”
“我们都被骗了!”
柳月瑶立刻捧着一方青玉玉简站出来,玉简展开时,无数光点在半空凝结成图:红色的毒丹标记像潮水般漫过东洲地图,每一个红点旁都标着“慕容”“苏家旁支”“血魔教暗桩”的字样。
“从炼气期的培元丹,到筑基期的聚灵丹,甚至金丹修士的驻颜丹。他们按修为等级配毒,修为越低,毒量越重!因为散修死了,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真相如同惊雷,炸得所有人头晕目眩。
愤怒的目光瞬间从楚牧身上,转向了那些浮现黑纹的人,以及他们背后的慕容家。
慕容家的年轻子弟们脸色铁青,有个穿金纹锦袍的正要拍案,突然被一道寒光钉在椅上。
叶凝霜一步踏前,立于高台边缘,铭刻着火焰符文的长刀铿然出鞘,金光流转,煞气逼人。
“今日,谁再敢质疑楚公子一字,先问过我手中之刀!”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喧哗。
七八个穿着慕容家暗卫服饰的家丁举着铁棍冲进来,为首的举着根齐眉棍就要往人群里砸。
叶凝霜足尖一点,佩刀“嗡”地出鞘,刀光掠过的瞬间,那根铁棍“当啷”落地,刀刃齐根削断了铁棍,连带着削掉了家丁半只耳朵。
局势彻底逆转!
楚牧迎着无数道震惊、羞愧、敬佩的目光,沉声宣布:“为杜绝此类事件,我提议,自今日起,所有在市面流通的丹药,须附有独一无二的丹纹印记,并由丹盟统一登记造册,建立档案,便于追溯源头。此法,可称为‘丹品溯源’!”
柳月瑶立刻补充,声音传遍四方:“未来,谁敢再以此等手段造假害人,一符验出,证据确凿,当为丹道共敌,天下共诛之!”
一直在台下关注的青云子,率先用力鼓掌,高声喝彩:“好!丹品溯源,正本清源!此乃利在千秋之举,方为真正的丹道革新!”
就连远在自家阁楼上,通过水镜术观看全程的苏老太君,也微微颔首,对身旁管家吩咐:“传话出去,我苏家,愿为此‘丹品溯源’制度,首批试点。”
她手中,正握着楚牧之前让人送来的部分证据,心情复杂。此子不仅能力超群,更懂得借势破局,手段老辣。
台下那些来自其他世家的代表,虽然面色不愉,心中暗骂楚牧此举断了他们不少财路,但在清毒符的铁证和汹涌的民意面前,无人敢当众出声反对。
严指挥使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楚牧拱手,又转向民众,正色道:“真相已明,楚牧公子蒙受不白之冤。巡检司定当秉公执法,深入调查慕容家相关产业,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脑海中,系统提示适时响起:“成功化解危机,揭露阴谋。奖励解锁隐藏功能预兆:丹纹封印,可短暂封印敌人丹田或武器灵性。”
楚牧微微闭目,感受着体内丹鼎宫更加圆融的运转,以及那关于封印的玄奥感悟。
他再次睁开眼,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楚牧行事,不求人人理解,但求俯仰无愧于心。今日之后,若再有宵小之辈,行此等阴暗构陷之事……”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之上,一团炽烈而威严的赤金色火焰轰然腾起,光芒照亮了他坚毅的面庞,也仿佛驱散了连日笼罩在皇都上空的阴霾。
“这丹火,便是回应。”
火焰冲天,带着净化与不容置疑的力量,昭告着一位不容轻辱的强者,已然崛起。
远处,一座豪华酒楼顶层的雅间内,慕容婉儿猛地震碎了手中的玉杯,姣好的面容因愤怒和挫败而扭曲。
她死死盯着广场高台上那耀眼的身影,咬牙切齿:“楚牧……好,很好!这次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而更远处,一名寻常打扮的朝廷密探,迅速在玉简上记录着,最后重点标注:“目标楚牧,已初步掌握丹道话语权,借势破局,丹火之威兼具净化与威慑。其心性坚韧,手段果决,可控性待定,威胁等级与价值需同步上调,建议重点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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