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凌晨四点的电话
凌晨四点零四分,整座城像被拔掉电源,路灯困得发黄,枣树胡同里只剩二锅头的呼吸声,一喘一喘像老旧风箱。我蹲在枣树下,攥着江底带回的铜钥匙——齿痕磨得发亮,柄上“037-β”的刻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条不肯蛰伏的蛇。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不是来电,是条诡异的震动提醒。屏幕亮起,一行白字刺得人眼疼:“接电话,不然树先死。”
我头皮一炸,下意识抬头——树干上竟绑着一圈黑色电线,指示灯一闪一闪,像给枣树套了个定时项圈。下一秒,手机铃声炸响,来电显示“未知号码”,归属地却写着“1979”。
按下接听键,听筒里先涌来一阵雨声,接着是稚嫩的童音,带着电流的沙哑:“哥哥,树流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声音像从童年深处刨出来的——七岁那年我走丢的雨夜,也是这样的哭声。没等我反应,童音陡然变粗,成了低沉急促的男声:“宋米,四十秒内说‘接收’,否则倒计时开始。”
“接收什么?”我喉咙发紧。
“39、38、37……”
“接收!我接收!”
滴——
手机里传来传真般的电流音,一张照片凭空跳出来:被连根拔起的枣树,树根裹着透明棺材,里面躺着个孩子,脸和我一模一样,只是双眼紧闭。照片角落标注着坐标:N22°31′14″,E113°52′07″,深度9.7米,时间04:19——正是江底试验02号潜艇的沉没点!
电话挂断,电线上的指示灯由红转绿,项圈“咔哒”一声松开,掉在地上像条死蛇。二锅头冲上去狂吠,我弯腰去捡,发现电线里裹着细光纤——有人把这棵老枣树当成了信号塔!
远处传来发动机低吼,一辆无牌冷链货车贴着胡同口停下,车厢喷着“-18c”的冷雾。车门滑开,穿白色羽绒服的女人走下来,口罩拉到鼻梁,眼尾那颗泪痣和我妈一模一样。可我妈在我五岁那年就葬身火海了。
女人抬手亮出老式军用秒表,表盘裂着纹,指针停在04:19。她按下旋钮,秒表“嘀”地走了一格,与此同时,枣树树干“嘭”地闷响,树皮炸开一道缝,暗红色树脂渗出来,像在流血。
“宋米,上车。”她的声音隔着口罩依旧温柔得可怕,“树在流血,你不想让它死,就跟我走。”
我后退半步,二锅头突然冲上去咬住她裤脚,下一秒却像被电到,哀嚎着滚到一边。女人手里多了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针尖闪着蓝光。
“只是麻醉。”她摸了摸狗头,“它醒来时,你已经在江底了。”
我攥紧钥匙,掌心被齿痕硌得生疼。踏进车厢的瞬间,寒气扑面而来——四壁挂满温度计,数字全停在-18c。中间的透明冰柜里,冻着一具少年尸体,七八岁模样,穿1979年的海军蓝短裤,胸口别着五角星徽章,脸和我童年照片完美重叠。
女人摘掉口罩,泪痣清晰可见,声音却像合成器:“别惊讶,我只是备份。真正的林秀琴——你母亲,在冰柜第二层。”
抽屉式冰柜滑出,寒气刺骨。里面躺着的成年女性,面容与她九成相似,只是眼角多了细纹。我喉咙里发出呜咽,像被掐住脖子的猫。
“1979年3月12日,试验02号自沉,你母亲作为随船军医被低温封存,代号‘冬眠-0’。”她语速飞快,“今晚04:19是唤醒最后期限,必须用两把钥匙同时转动,才能打开冬眠舱。”
她递给我另一把钥匙,柄上刻着“037-a”,与我手里的“β”完美配对。“你一把,宋明远一把。他每夜梦见被树吸血,是因为植入了你母亲的濒死体验,只有唤醒她才能终止循环。”
车厢突然剧烈颠簸,像被巨兽顶起又重重砸下。温度计数字狂跳,-18c瞬间飙到0c,冰柜结满白霜。女人脸色大变:“他们来了!”
车顶传来切割声,火星四溅。她按下秒表,15分钟倒计时开始跳动,一把将我推向车尾:“跳车!去江底!04:19前把两把钥匙插进02号指挥塔!”
车门弹开,冷风灌进来。我抱着少年尸体踉跄跳下,落地瞬间,冷链车被钢索拦腰卷起,像火柴盒般重重摔进江里。冰面炸裂,江水翻涌,身后快艇引擎咆哮,探照灯照出宋明远的脸——他举着“037-a”钥匙,眼里布满血丝。
“把钥匙给我!树下的棺材必须打开!”他嘶吼着。
我站在碎裂的冰面上,将两把钥匙交叉成x形,像一把命运的剪刀。倒计时00:03:00,江水漫过脚踝,前方江底,试验02号潜艇的黑影缓缓升起,指挥塔裂开一道缝,透出幽蓝的光。
04:19的秒针,正一步步逼近。
(第八章完)
【预告·第九章】《双钥归位,母亲苏醒》
——江底指挥塔前,宋明远持钥逼近,声称只要唤醒母亲就能揭开爷爷“叛变”真相!双钥插入锁孔的瞬间,冬眠舱缓缓开启,母亲睁眼的第一句话竟指向枣树根:“怀瑾的意识,藏在树里!”与此同时,江底突然涌出大量摘星阁黑衣人,为首者戴着黑色星星面具,声音与爷爷的录音一模一样!他举起枪对准母亲:“四十年了,终于等到宋氏血脉激活冬眠舱,这下,金矿里的国家机密归我了!”宋明远突然挡在我身前,与黑衣人展开厮杀,他到底是敌是友?母亲口中“树里的意识”是什么?爷爷是否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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