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之内,关羽风卷残云般将戴黑子点的好酒好菜一扫而空。他那本就重枣般的面庞,在酒气蒸腾下更显赤红,如同燃烧的炭火。
然而,他那双半开半阖的丹凤眼中,神光内敛,深邃难测,始终看不出他心中真实所想。
关羽出身河东解良,家中本是地方豪强,颇有资财,自幼习文练武,弓马娴熟,更使得一手好刀法。他性情刚烈,重义轻利,最是见不得不平事。
一次,因路见不平,与当地一个倚仗家族势力的士族子弟发生了激烈冲突。那士族子弟嚣张跋扈,当场扬言要让他家破人亡,要他关羽“好看”。
关羽深知这些士族门阀的势力盘根错节,手段阴狠,若等对方发难,自己全家恐遭灭顶之灾。他岂是坐以待毙之人?
当夜,他便仗着一身超凡武艺,孤身一人,提刀潜入那士族府邸,将其满门屠戮殆尽!事后,为避祸端,他一把火烧了宅院,孤身一人,仗剑北上,开始了逃亡生涯。
关羽的形象,在这个普遍身高不过一米六的时代,堪称惊世骇俗。九尺身高,巍峨如铁塔;面如重枣,不怒自威;一双丹凤眼,开阖之间精光四射,看人时总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
这等人物,只要不是瞎子,任谁见了,都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和不凡气度!
历史上曹操为何对关羽如此喜爱、千方百计想要招揽?正是因为关羽这种万里挑一的“名将胚子”气质,足以让任何有识之士为之动容!
一路上,并非没有人试图招揽他,其中不乏身份地位远在戴黑子之上的豪强官吏,但关羽心高气傲,皆未轻易应允。
戴黑子见关羽酒足饭饱,面色更显“红润”,自以为火候差不多了,便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开始吐露“心声”:“不瞒壮士,在下戴黑子,乃是涿郡良乡人士。如今……呃,在太平道中忝为一方头目。如今道中正值用人之际,广纳贤才。观壮士龙行虎步,气宇轩昂,绝非池中之物!若壮士不弃,愿屈尊相助,戴某必以上宾之礼相待,金银财帛,绝不敢吝啬!不知壮士意下如何?”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关羽的脸色。
关羽闻言,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依旧是那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淡漠姿态,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字:“可。”
戴黑子见状,心中狂喜!果然是个落魄武夫,几顿酒肉就能收买!他连忙招呼手下心腹,就是之前去打点衙门的那人,吩咐其立刻去为关羽置办几身上好的衣物鞋帽,以示诚意。
然而,涿县这地方,戴黑子是真心不想再待了。
接连几次事件,尤其是上次道士当街出丑和这次刺杀失败,让太平道在涿县百姓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发展信众已是难上加难。再加上刺客活口落入官府,虽已灭口,但终究是个隐患。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当天下午,戴黑子便带着新“招揽”的关羽以及那名心腹手下,三人三骑,匆匆离开了涿县城。
当晚,月黑风高,三人行至一处荒郊野岭。眼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便寻了一处背风的山坳,下马休息。
心腹生起一堆篝火,将随身携带的干粮和肉脯放在火堆旁烘烤加热。又从马鞍旁的褡裢里取出一皮囊酒,笑着对戴黑子和关羽道:“道君,关壮士,走了这许久,喝点酒驱驱寒,解解乏吧!” 说着就要拔开塞子。
一直沉默不语的关羽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且慢。”
戴黑子和那手下都是一愣,莫名其妙地看向关羽。戴黑子赔着笑道:“云长兄,有何事?一边喝酒一边说话,岂不更惬意?”
关羽缓缓摇头,丹凤眼中寒光一闪而逝,语气平淡却透着刺骨的冰冷:“尔等……怎配饮某之酒?”
话音未落,戴黑子只觉眼前一花!关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动了!他腰间那柄看似普通的环首刀不知何时已然出鞘,刀光如匹练,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直取那名心腹的咽喉!
那心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脖子一凉,随即一阵剧痛传来!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张着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脖子,踉跄着向后倒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他的头颅突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斜,然后“咕咚”一声,从脖颈上滚落下来!断颈处,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溅了旁边的戴黑子一身一脸!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那无头尸体软软倒地,戴黑子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骇然!他浑身筛糠般颤抖,裤裆一热,竟是被吓得失禁了!
关羽却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慢条斯理地用衣袖擦拭着刀锋上的血迹,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他一步步朝着瘫软在地的戴黑子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戴黑子的心脏上。
“为……为什么?!关……关壮士!我……我待你不薄啊!” 戴黑子涕泪横流,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死亡的恐惧让他几乎崩溃。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好吃好喝招待,为何换来如此下场?
关羽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如同烂泥般的戴黑子,丹凤眼中满是鄙夷和不屑,冷冷道:“关某行事,向来不与腌臜鼠辈多言。”
话音落下,刀光再起!
戴黑子只觉得脖颈一痛,视野瞬间被一片血红覆盖,意识也随之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关羽是何等人物?他闯荡江湖,阅人无数,岂是戴黑子这等货色能够蒙骗的?
昨日街角相撞,戴黑子那惊慌失措、眼神闪烁的模样,早已落在他眼中。随后散落一地的金银,更显其心虚。
今日酒肆之中,戴黑子自称“太平道头目”,言语间虽极力掩饰,但那股市侩、狡诈的气息却瞒不过关羽。
一个藏头露尾、行事鬼祟的太平道小头目,也配招揽他关云长?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本不欲多事,只想找个地方暂避风头。奈何这蠢货自己送上门来,还妄想驱使他?那就莫怪他关某刀下无情了!
关羽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刀锋上的血迹,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两只烦人的苍蝇。他将环首刀缓缓归鞘,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他并未立刻离去。目光扫过地上尚在微微抽搐的尸体,又落回那堆仍在噼啪燃烧的篝火,以及火堆旁烤得焦香四溢的干粮和肉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却也夹杂着食物的香气。
关羽神色如常,径直走到火堆旁,撩起衣袍下摆,席地而坐。他伸手取过那皮囊酒,拔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口。
随即,又拿起烤得温热的肉脯和面饼,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他的动作沉稳而从容,咀嚼有力,仿佛置身于自家庭院,而非刚刚溅血杀人的荒郊野外。
那篝火的光芒映照在他重枣般的面庞上,明暗交错,更添几分深不可测的威严。
他就这样,在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旁,淡定自若地将酒肉享用完毕,甚至还就着火光,仔细将手上的油渍擦拭干净。
待酒足饭饱后,关羽这才缓缓起身。
他走到戴黑子和他那名心腹的尸体旁,俯下身,毫不避讳地在他们身上仔细搜检起来。很快,他便从戴黑子怀中摸出了那个沉甸甸的钱袋,里面装满了金银。
他又从那名心腹身上搜出了一些散碎银两。接着,他走到那三匹拴在一旁的驽马旁,将马鞍上挂着的行囊一一解开,把里面值钱的财物尽数纳入自己怀中。
做完这一切,关羽将搜刮来的金银细软打包好,缚在自己那匹马的鞍后。他又看了看另外两匹马,略一沉吟,便将其一并牵过。虽非良驹,但脚力尚可,或可换些盘缠。
他翻身上马,一手牵过另外两匹马的缰绳,随即,他轻夹马腹,策马向北,身影很快便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荒野重归寂静,只余下冰冷的尸体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血腥气,无声地诉说着江湖的残酷与现实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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