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10月30日卯时,赣西北的群山尚在薄雾中沉睡。国民党第五十师几千人突然出现在凤凰山三面山梁上,军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刺刀在初阳下泛着冷光。师长张崇武举着望远镜冷凑:‘’共产党这帮泥腿子,今日便教他们知道,什么才叫铁军!
山脚下,凤凰山的哨兵张利民正啃着冷硬的红薯。他突然瞪大眼睛---原本空旷的山路上,此刻密密麻麻全是穿着黄呢子军装的身影。当第一声枪响撕裂寂静时,他发疯似的往祠堂跑,鞋底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
“轰!”炮弹在祠堂飞檐上炸开,瓦片像雨点砸在人群中,赵长河挥舞着断枪嘶吼:”妇女儿童进地窑!男人都跟我上!”几十个手持棱镖的农民从柴堆后跃出,他们中有几个昨夜还在地里挖红薯。
当红军和赤卫队弹药消耗殆尽,几乎陷入绝境时,只有退到吊鱼洞的冲天颈。当天下午,张崇武带领部队紧紧包围,但红军和赤卫队居高临下,占据了有利地形,敌人不知红军和赤队弹尽食绝,不敢强攻,在冲天颈对面山脚下的陈家坡驻扎。快天亮时,红军和部分赤队员200余人,在向导的带领下,依次从山坡上滚爬而下,悄悄消失在山林之中。
村东头的晒谷场上,李大牛将梭镖刺入敌军腹部。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混着未干的泪痕---这杆梭镖是他爹的遗物。当他转身时,看见三个白狗子正用刺刀挑开地窑的木板,他红着眼冲过去,却被机枪扫倒在地,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截梭镖。
“地窑深处,周大婶把最后半块红薯塞进小妹嘴里。头顶处传来木板被撬动的响声,妇女们不约而同地挡在孩子们身前。当手榴弹从裂缝掉下来时。刘寡妇猛地扑上去,用身体压住了引信。轰”的一声闷响,血水从刘寡妇身体流下来。后山悬崖边,赵长河带着最后七个人且战且退,他们的子弹打光了,大刀的刃囗也卷了,此刻正用石头砸向攀爬上来的敌军。当张崇武举着勃朗宁手枪逼近时,赵长河突然笑了:“你可知道我们今天为何与你死战?”
不等对方回答,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的炸弹:“今日是秋收起义五周年,老子这条命,早就交给党了!爆炸声中,山崖上的野菊花被血雨染得通红。
申时三刻,凤凰山完全陷落。国民党军在邹家祠堂前架起机枪,逼着村民们跪在祖亲牌位前。张崇武踩着满地的碎瓦片:说出共产党的下落,饶你们不死。
突然,人群中响起《国际歌》的旋律。最初只是几个微弱的声音,很快便汇减洪流。”开枪。张崇武的吼叫声被机枪声淹没。当硝烟散去时,祠堂前的青石板已被鲜血浸透。晚风掠过时,将散落的传弹吹上天,白纸上工农革命四个大黑字,在夕阳下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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