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8月12日,湖南浏阳,烈日当空。
李玉堂摘下军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展开蒋介石亲笔签署的电报。纸张被汗水浸湿了一角,但“即刻开赴武宁县上汤乡休整,整补待命,勿泄”几个字依然清晰。他深吸一口气,对站在一旁的副官王振邦说:“王副官,传我命令,全军十五日启程,目标武宁上汤。”
“军座,”王振邦犹豫道:“弟兄们刚从武汉撤下来,伤亡过半,很多人连囫囵觉都没睡过,这又……”
李玉堂打断他:“王副官,你我都是黄埔出身,岂不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今日不同,长沙危在旦夕,若不整军备战,江西不保,重庆危矣!”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发过湘赣边界:“你看,上汤乡背靠幕府山,前临修水,正是我军休整、备战的绝佳之地。”
“可是……”王振邦仍想争辩。
李玉堂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更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传令吧,就说军座与弟兄们同甘共苦,这一路,我与你们一起走。”
王振邦敬了个礼:是,军座。”
当天傍晚,李玉堂召集营以上军官开会。昏暗的煤油灯下,他环视众人:“弟兄们,我们刚从武汉撤下来,伤亡惨重,但鬼子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委员长命令我们即刻开赴武宁上汤休整,为即将到来的长沙会战做准备。”
“军座,”第3师9团团长陈国栋站起来:“我团现在只剩300人,弹药也不足,这路怎么走?”
李玉堂沉声道:“我明白,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抓紧时间休整。上汤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正是我们重整旗鼓的好地方,,。我已经向战区申请了补给,路上会陆续运到。”
“军座。”一位年轻营长怯生生地问:“听说武宁那边也遭了鬼子,老百姓都跑光了,我们去了住哪?”
李玉堂露出难得的笑容:“住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为老百姓做些什么。记住,我们是来抗日的,不是来扰民的。我李玉堂立下三不原则:不扰民、不占屋、不征粮。谁要是违反,军法处置。”
会议结束已是深夜,李玉堂独自坐在营帐外,望着满天星斗。副官送来一碗稀粥。他摆摆手:“你先吃吧,我再想想行军路线。”
“军座,您也该歇歇了。”副官劝道。
李玉堂长叹一声:“歇?鬼子可不会让我们歇。武汉失守那天,我亲眼看见老百姓扶老携幼逃难,妇女儿童哭声震天……我们当兵的若不能保家卫国,要这身军装何用?”
8月14日,部队进入湘赣边界山区。烈日炙烤着山路,士兵们负重前行,汗水浸透了军装。
“一连。原地休息!”连长高声喊道。“连长,再走几步吧,这太阳底下太晒了。”一个年轻战士喘着气说。
“小张忍忍,前面有树荫。“连长擦了擦脸上的汗:“记住咱们是军人,不是逃难的百姓。”
突然,前面传来枪声。李玉堂立即跃起:“有敌情。全体注意,准备战斗”
“军座,是小股日军侦察队。”侦察兵报告。
李玉掌迅速部署:“二营,从左翼包抄,三营正面牵制,一营随我正面突击。”
战斗在山林间打响,李玉掌亲自端着冲锋枪冲在最前面,子弹呼啸而过,打在身边的树干上。
“军座小心!”警卫员扑上来,将他按倒在地。
“别管我!”李玉堂推开警卫员:“快组织火力压制。”
经过半小时激战,日军侦察队被全歼。李玉堂检查战场,发现一名日军军官身上有详细的地图,上面标注了日军主力的进攻路线。
“好险。”王振邦松了口气:“若不是军座亲自指挥,我们可能就中了埋伏。”
李玉堂摇摇头:“不,是我们运气好,这说明日军已经察觉我们要去武宁,我们必须加快行军速度。传令,今晚连夜赶路,天亮前必须进入武宁地界。
深夜,部队继续前进。山路崎岖,许多士兵脚上磨出了血泡,但无人叫苦。
“老刘还能走吗?”班长问一个一瘸一拐的士兵。
“能。”老刘咬着牙:“班长,我爹娘就是被鬼子害死的,我这条命不值钱,但得用来打鬼子。”
“好样的。”班长拍拍他的肩,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上汤乡了。”
8月15日黄昏,部队终于抵达上汤乡。眼前景象令人心酸,村庄半毁。房屋被烧,田地荒芜,偶有炊烟也从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冒出。
“报告军座。乡公所已成废墟。乡长刘振芳在那边。”侦察兵指着远处一个正在修房子的老人。
李玉堂快步走过去:“老人家我是第八军军长李玉堂,奉命来此休整。”
“将军你好,樊崧甫将军也在上汤休整。”
“老人家。”李玉堂敬了一个礼:“我们是来打鬼子的,也是来帮你们重建家园的。”
刘振芳高兴地说:“将军,兄弟们辛苦了。我是这乡的乡长,乡里还有人在,只要是真心抗日的,我们老百姓一定坚持。”
李玉堂神色黯然:“老人家,武汉刚失守,我们也是刚撤下来。但这次不同,我们会在上汤休整,准备打回去。”
“刘乡长。”李玉堂郑重地说我:“我李玉堂在此立誓:军队绝不扰民,不占民房,不强征粮食,士兵帮村民修房,村民帮军队安营,军民一心,共抗倭寇。” 消息传开,村民们陆续从山里回来。一位白发老妇颤巍巍地捧出一坛米酒:“长官,这是家里最后一点米酿的,给当兵的解解渴。”
李义堂深深鞠躬:“大娘,这酒我们不能收,等打替鬼子。我李玉堂亲自来给你敬酒。”
“好。”老妇眼中含泪:“我就等这一天。”
当晚,李玉堂召集军官:“明天开始,全军帮村民修房。我带头,每人负责一户。医疗队设立临时医院,救治伤员。后勤处联系省府,尽快运来补给。”
“军座。”王振邦提醒:“士兵们也需要休息……”
“他们需要休息,”李玉堂打断:“但老百姓更需要帮助,只有军民一心,我们才能打赢这场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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