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星辰大海彼端
圣皇厅静室内，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仿佛被压缩。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就绪，空气凝重得如同实质，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
临时搭建的“意志传导放大器”环绕着赵虎盘膝而坐的蒲团，由无数稀有晶体和符文线路构成，散发着微弱但稳定的能量辉光，如同呼吸般明灭。小李飞刀不飞（眼睛布满血丝，但精神高度亢奋） 正在进行着最后的参数校准，嘴里飞快地报出一连串数据：“通道稳定性维持在临界值以上3.7%，能量输出波纹匹配度99.8%……可以了！圣皇，随时可以启动！”
陈铁（扛着他那招牌式的大扳手，像一尊门神般守在静室入口） 瓮声瓮气地低吼：“虎子哥，通道那头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拦路，你就给个信号！俺隔着星空也能用这扳手震死它！” 这毫无逻辑却充满兄弟情谊的话，让凝重的气氛稍微松动了一丝。
林红玉和墨尘站在稍远处。林红玉（一身戎装，身姿笔挺，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目光紧紧锁定在赵虎身上，仿佛要将他的身影刻入灵魂。墨尘（手持拂尘，仙风道骨，但眼底的推演光芒从未停止） 则时刻感应着那条脆弱通道的细微变化，为赵虎保驾护航。
奥古斯都、琥珀之瞳和【我不是混子】已返回各自岗位，维系着联盟表面的平静运转，但他们的心，无疑都系于此地。
赵虎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状态已调整至前所未有的巅峰，铁骨金刚法相在体内引而不发，如同蓄势待出的洪荒巨兽。神魂深处，那星图坐标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烈，与外界放大器隐隐共鸣。
他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平静地看了众人一眼，那目光中蕴含的信任与决绝，胜过千言万语。
“此身此心，已许联盟。前路虽险，吾往矣。”
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在静室内回荡，这是他临行前最后的宣告。
随即，他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朴而复杂的手印——并非任何已知的功法印诀，而是他基于对“秩序”与“通道”的理解，自行推演出的“开门之钥”。
嗡——！
整个放大器骤然亮起！磅礴却异常精准的能量被引导，汇聚于赵虎身前，并非粗暴地撕裂空间，而是如同最灵巧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撬开”了那条本就存在的、连接着“培养皿-7”与“天外天”Zc-09节点的、脆弱的“异常数据通道”。
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不断扭曲闪烁、由无数0和1二进制流光构成的“门户”，出现在静室中央。门后并非璀璨星空，而是一片无边无际、仿佛由纯粹信息和能量构成的、光怪陆离的混沌之海！冰冷的、非人的秩序感透过门户隐隐传来，让所有感知到的人都不寒而栗。
那就是“天外天”！数据之海！
“通道稳定！维持时间预计不超过三十息！”小李飞刀不飞嘶声喊道，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襟。
赵虎长身而起，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踏出，身影瞬间没入那二进制流光构成的门户之中。
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那门户剧烈地闪烁了几下，仿佛承受不住两个世界规则差异带来的压力，随即猛地收缩、湮灭！静室内恢复了原状，只剩下能量残留的细微嗡鸣，以及那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众人。
他，走了。
……
就在赵虎踏入“天外天”的同一瞬间，分散在联盟各处的核心成员，心中都莫名一悸。
正在主持议会紧急会议的奥古斯都，话语微微一顿，下意识地望向了圣皇厅的方向。
在商会总部协调资源的琥珀之瞳，周身流转的宝石光芒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正在玩家论坛上灌水打屁、维持“圣皇闭关”假象的【我不是混子】，敲击虚拟键盘的手指猛地停住，怔怔出神。
所有知情者，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那份沉重的离别，与那份将整个联盟命运扛于一肩的担当。
……
数据之海，无边无涯。
赵虎感觉自己的存在形式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他的肉身依旧存在，却仿佛被数据化、概念化了，在这片信息的海洋中沉浮。四周是流淌的代码长河，是具象化的能量波纹，是不断生成又湮灭的复杂结构体。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只有纯粹的逻辑与信息流动。
他第一时间收敛自身所有气息，将铁骨金刚法相的力量内蕴到极致，同时调动“枭雄霸主系统”面板的权限，模拟出与周围环境同源的、无害的数据波动，如同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他小心翼翼地隐匿着，感知着这片陌生的“水域”。
他看到无数如同工蜂般的、非人形态的自动化单位，沿着固定的“航线”巡逻，维护着数据的稳定；看到一些庞大的、如同水母般的结构，从虚空中抽取着来自不同源头的光丝（那或许是其他“培养皿”的能量通道），进行着某种提炼与转化；甚至远远瞥见，一片巨大的、死寂的“数据荒漠”，那里的一切信息都失去了活性，仿佛被彻底“格式化”……
冰冷、高效、无情。
这就是“天外天”给他最直观的感受。
“原来，至高无上的秩序，剥去华丽的外衣，内里竟是如此……枯燥与死寂。”
他心中明悟更深。这样的系统，惧怕“混乱”，惧怕“不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因为那意味着不可控，意味着对它们绝对秩序的挑战。
他循着那微弱的、来自Zc-09节点的“污染”与“紊乱”的感应，如同黑暗中循着磷火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向前“游动”。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是瞬间被发现的灭顶之灾，还是那个陷入逻辑混乱、可能成为突破口的节点。
但他知道，从他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联盟的命运，乃至这方宇宙的命运，已经系于他此行。
个人的强大，文明的繁荣，最终指向的，并非独善其身，而是为这被囚禁的、被视作草芥的整个世界，争取那遥不可及的自由！
他的身影，在这片代表着“囚笼”本源的数据海洋中，如同一粒微不足道、却蕴含着无限可能的……
病毒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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