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黄昏时分。
残阳如血,给城郊那座早已废弃的土砖粮仓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
仓墙塌了大半,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窟窿,荒草从破裂的地砖缝里顽强地钻出,长得有半人高。
风穿过空洞的门窗和墙壁的破洞,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像无数幽魂在低泣。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陈年谷物的霉味和荒草枯败的气息。
太玄一身不起眼的灰布衣裳,站在仓库最深处一处相对完整的角落阴影里,像一块沉默的石头。
他面前,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用特制厚麻袋盛装的灵麦,每一袋都鼓鼓囊囊,散发着新麦特有的、带着灵气的干燥清香。
脚步声响起,沉稳而警惕。
赵宇和王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仓库巨大的破门口,逆着残阳的光,如同两尊铁塔。他们身后,还跟着四个穿着短打劲装、眼神精悍的汉子,推着两辆加宽加重的独轮木车。
“老弟,久等!”王彪粗着嗓子招呼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破败的仓库里激起沉闷的回响。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麻袋,随即对身后一挥手:“验货!”
两个汉子立刻上前,动作麻利。
他们解开其中一个麻袋口的绳索,伸手抓出满满一把金灿灿的麦粒。
麦粒饱满圆润,色泽纯正,在昏暗中仿佛自带微光。
汉子将麦粒凑到鼻子下深深一嗅,那股精纯的灵气和谷物特有的醇香直冲肺腑。他又仔细捻开几粒,查看胚芽和内里的质地。
另一个汉子则迅速抽查了其他几个麻袋。
“彪哥,货对路!上等品相!”验货的汉子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朝王彪用力点了点头。
“过秤!”王彪干脆利落。
沉重的杆秤被抬了过来。几个汉子合力,将麻袋一袋袋挂上秤钩。金属秤砣在秤杆上滑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赵宇亲自盯着秤星,王彪则在一旁大声报数:
“一袋,一百六十斤整!”
“二袋,一百六十斤整!”
“三袋……”
报数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带着一种奇特的仪式感。整整五十袋,不多不少,每袋一百六十斤,总计八千斤。
“好!”赵宇沉声确认。
王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另一个汉子立刻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粗布褡裢走上前来,放在太玄脚边,解开系扣。
“哗啦——”
一片耀眼的白光倾泻而出!在仓库深处昏暗的光线下,那一锭锭码放整齐的官铸雪花银,仿佛自身能发光。银锭饱满、棱角分明,上面清晰地錾刻着官府的印记和重量标识。
“十两一锭,共六十四锭。老弟,点点数,验验成色?”王彪指着银子,声音洪亮。
太玄蹲下身,没有客套。
他伸出坚如钢铁的手指,指腹依次拂过冰凉的银锭表面,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和特有的金属质感。他拿起一锭,对着仓库破窗外透入的最后一线天光仔细看了看印记和边沿的齿痕,又掂了掂分量。
每一锭都货真价实,每一锭都代表着过去一年在灵田上无声的汗水和此刻交易的圆满。
“足数,足色。”太玄将最后一锭银子放回褡裢里,重新系好袋口。沉甸甸的褡裢入手,那份重量,既是收获的踏实,也带着一丝金属的冰凉。
“痛快!”王彪用力一拍大腿,对身后的汉子们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装车!手脚麻利点!”
汉子们立刻行动起来,将一袋袋灵麦稳稳地搬上独轮车,用绳索捆扎结实。赵宇走到太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多说什么,眼神里的肯定和如释重负却清晰可见。
“路上小心。”太玄低声说了一句。
“放心。”赵宇点点头,看着最后一袋灵麦也稳稳地捆上了车。他不再停留,朝王彪示意一下,两人便带着车队,推着沉重的独轮车,吱吱呀呀地碾过仓库里破碎的地砖和荒草,很快消失在门外越来越浓的暮色里,只留下一地凌乱的车辙印。
废弃的仓库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声呜咽。
太玄将沉重的褡裢背在身上,六百四十两雪花银的分量,压得他肩头微微下沉。
他没有立刻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刚才堆放灵麦的空地。
那里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麦壳碎屑,在穿堂风中打着旋儿。
一种巨大的、尘埃落定后的空寂感,混合着银钱入袋的微热,悄然弥漫开来。
夜色彻底笼罩大地时,太玄的身影出现在武馆附近的小院门外。
温暖的饭菜香气立刻扑面而来,驱散了冬夜的寒冷。
“玄儿!”母亲第一个看见他,惊喜地叫出声,手中的针线活计掉在地上也顾不得了,疾步迎了上来。父亲从灶膛后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笑意,用力“嗳”了一声。小妹更是像只欢快的小鸟,直接扑过来抱住了太玄的腿。
家的温暖,足以抵御任何严寒。
饭后,当母亲收拾碗筷时,太玄将那个沉重的粗布褡裢放在了父亲面前那张磨得发亮的旧木桌上。
“爹,娘,这个收好。”他解开褡裢的口。
“嘶……”父亲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圆了。母亲手里的抹布“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猛地捂住嘴,看着那堆在昏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光泽的银锭,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小妹也好奇地凑过来,伸出小手想摸一摸那亮闪闪的东西,却被母亲一把拉住。
“这……玄儿……这……”父亲的声音有些发颤,粗糙的手指想碰又不敢碰那些银锭,最终只是重重按在桌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三百两!
“给家里补贴一些家用,我那里用不着银两。我哥也该考虑成家了,以后一切花销费用会比较大,我那里一切都好……”太玄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他看着母亲眼中瞬间涌上的水光和父亲强自镇定的激动,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但很快又被压下。
他不能久留。
短暂的团聚时光,在父母的千叮万嘱和小妹不舍的泪眼中结束。
第二天,太玄没有回宗门,还有两天时间,他急切的去了青玄坊市。
因为灵石告急。
去年一年为了加速修炼,一算账,一年领取月历60灵石,“美差”---倒马桶积肥业务赚了200灵石。36颗下品回气丹卖了72灵石。
如果不是外门大比得到的三颗凝气丹卖了90灵石,还得借灵石!
一想到筑基以后就得用中品灵石,太玄的脑子就一个头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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