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宗内的气氛一日紧过一日。太玄自那日与刘能相遇后,便觉处处受人监视,连日常修炼都难以静心。这日清晨,他正准备前往藏经阁,却被两名执法弟子拦在门口。
“太玄师兄,执法堂有请。”为首的执法弟子面无表情,语气冷硬。
太玄心中一惊,面上却保持镇定:“不知执法堂唤我何事?”
“师兄去了便知。”执法弟子并不解释,一左一右“护送”着太玄往主峰执法堂走去。
执法堂内气氛肃杀。司徒长老端坐主位,面色凝重。两侧站着数位长老,其中竟有刘能站在末位,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堂下跪着一名外门弟子,浑身颤抖,面色惨白。
“太玄,你可知罪?”司徒长老开门见山,声音冷如寒冰。
太玄躬身行礼:“弟子不知何事,请长老明示。”
司徒长老一挥手,那跪着的弟子抬起头来,竟是那日与太玄一同巡逻的王师弟。他颤声道:“那日...那日我与太玄师兄巡逻至后山,他...他私会一个蒙面女子,交给她一包东西,还说什么...‘合欢宗的大事必成’...”
太玄如遭雷击,顿时明白这是刘能的陷害:“荒唐!我从未做过此事!王师弟,你为何要诬陷于我?”
王师弟不敢看太玄的眼睛,只是继续说道:“弟子不敢妄言,句句属实啊!”
刘能此时上前一步,拱手道:“司徒长老,此事关系重大,弟子原本也不愿相信太玄师弟会做出这等事。但那日我确实见到他行踪诡异,这才暗中调查,不料竟发现...”他故意停顿,从袖中取出一包东西,“这是在太玄住处搜到的迷魂散,正是合欢宗常用之物。”
太玄脸色骤变:“这分明是栽赃!我从未见过此物!”
清虚长老面色更加阴沉:“可有证人证明你清白?”
太玄刚要开口,却突然噎住。那日他独自修炼,确实无人可以作证。而刘能显然早有准备,人证物证俱全。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我可以作证。”
众人回头,只见青禾真人缓步走入执法堂。他周身气息浑厚,显然已经稳固了金丹中期的境界。
刘能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青禾师叔来得正好,您的弟子涉嫌勾结魔门,此事...”
青禾散人直接打断:“我的弟子我清楚,太玄绝不会做出这种事。”他转向司徒长老,“司徒师弟,此事疑点重重,单凭一人之言和一包来路不明的药物就定罪,未免草率。”
司徒长老皱眉道:“但如今证据确凿,若不能服众,恐怕难以向宗门交代。”
青禾散人目光扫过全场,缓缓道:“我愿以金丹担保,太玄绝无背叛宗门之心。若日后证实确是他所为,我愿自碎金丹,以正门规!”
满堂哗然。金丹是修士毕生修为所系,青禾散人竟愿以此担保,可见对太玄的信任。
刘能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却不敢再言。
司徒长老沉吟良久,终于叹了口气:“既然青禾师兄如此肯定,我便信你一次。但如今宗门内流言四起,太玄也不便继续留在宗门。”他顿了顿,“正阳城坊市恰缺一名值守弟子,便派太玄前去吧,暂避风头,也好查清真相。”
这分明是流放之意。正阳城坊市虽是青玄宗产业,但远离宗门核心,灵气稀薄,到那里值守无异于被边缘化。
看到青禾散人微微摇头,太玄只得压下情绪,躬身道:“弟子领命。”
离开执法堂,青禾散人将太玄带到一旁,低声道:“此次明显是有人设局害你,刘能背后恐怕还有更大阴谋。你且先去正阳城暂避,我会暗中调查真相。”
太玄苦涩道:“师尊为何要为我担保?若弟子真的...”
青禾真人摆手打断:“我修行百年,看人从未走眼。你心性纯正,绝非奸邪之徒。此次对方准备充分,留在宗门反而危险。正阳城虽远,却也自在,离你家也近,正好静心修炼。”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我早年游历时所得的一部剑诀,名为‘流光’,适合筑基期修炼。你带去好生研习。”又取出一袋灵石和一些符箓,“这些你且收着,在外一切小心。”
太玄接过物品,眼眶微热:“多谢师尊信任,弟子定不负所望。”
三日后,太玄收拾妥当,准备离开宗门。临行前,他特意绕道外门区域,果然在一条小径上“偶遇”了刘能。
“哟,这不是太玄师弟吗?听说你要去正阳城高就了?”刘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中满是讥讽。
太玄面无表情:“托师兄的福。”
刘能凑近几步,压低声音:“正阳城可不比宗门,那里龙蛇混杂,师弟可要小心啊,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话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太玄直视刘能双眼,忽然微微一笑:“师兄放心,弟子定会小心谨慎。也请师兄在宗门多多保重,毕竟...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
刘能脸色一僵,随即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太玄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渐冷。他心知此次离宗凶险未卜,刘能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正如师尊所言,离开宗门反而能避开明枪暗箭,暗中调查真相。
离开青玄宗山门时,太玄回头望了一眼云雾缭绕的仙山。不知何时才能重返这片修炼圣地。
正阳城距青玄宗三百里,太玄御剑而行,半个时辰就已抵达。这座城池他已熟悉的很,街道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青玄宗坊市位于城东,规模不大,只有前后两进院落,前院做生意,后院住人。
接待太玄的是一名老执事,得知太玄是来接任值守的,顿时松了口气:“师弟来得正好,老朽终于可以回宗门养老了。”他简单交代了坊市事务,便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离去。
太玄巡视了一番这个小小的坊市。前院店铺卖些低阶法器和丹药,客人不多;后院更是简陋,只有三间厢房和一个小院 。
而此时的正阳城外,一双眼睛正暗中注视着坊市的动静。黑影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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