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落,王府四下寂静无声。太玄刚踏进院门,便见一名小太监提着灯笼快步走来,低声道:“先生,老祖宗有请。”
太玄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点头道:“有劳带路。”
穿过几道回廊,二人来到一座高楼前。匾额上“望阙楼”三字苍劲有力,在月色下泛着淡淡金光。老太监独自立在楼前,佝偻的身子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太玄先生来了。”老太监转过身,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随老奴上楼吧,有要事相商。”
登至顶楼,州府夜景尽收眼底。万家灯火如星子洒落人间。
老太监颤巍巍地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绸缎:“此乃太祖遗诏,老奴守护五十余年,今日该交与先生了。”
太玄展开一看,心头猛地一跳。诏书中言明,王府之下竟是中州龙脉柱石所在,若柱石有损,天下必将大乱。
“这...”太玄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老太监长叹一声,眼角皱纹更深了:“王爷既然将世子交付于你救治,老奴今日要托付一事。”他指向脚下,“这柱石关乎天下气运,数十年来,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打它的主意。老奴愿以死士三百 ,府库十年之积,请先生守护柱石,保天下太平。”
太玄沉吟片刻。这担子重如泰山,可他既已答应救治世子,又怎能推脱?更何况...
“老祖宗放心,太玄既受王爷知遇之恩,必当竭尽全力,守护柱石,护佑苍生。”
老太监眼中闪过欣慰之色,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玉匣:“此物名‘玉髓土’,乃天地灵气所钟,可使灵田升阶。先生既在府中开辟灵药谷,此物正合用场。”
太玄接过玉匣,只觉入手温润,隐隐有灵气流动,果然非同凡品。
二人又细谈良久,直至月上中天,太玄方才告辞离去。
回到住处,太玄毫无睡意。他打开玉匣,只见其中盛满晶莹土壤,月光下流转着淡淡光华。
“如此宝物,今夜便用上才好。”
太玄当即着手,在灵药谷中布下“玉髓阵”。土壤撒落处,地面泛起柔和白光,灵气如雾升腾,渐渐笼罩整个山谷。原本三亩灵田竟自行扩展,灵气浓郁几乎凝成实质,在月光下如梦幻仙境。
“妙极!”太玄不禁抚掌称赞。有此灵田,日后培育珍稀药草岂不如虎添翼?
......
次日清晨,赵父刚用完早饭,便有王府管事前来,言道府库新到一批灵材,请他前去管理。
赵父跟着管事穿过数道守卫,终于来到王府内库。大门开启刹那,他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见库内琳琅满目,各式灵材堆积如山。有晶莹剔透的灵石,有泛着各色光芒的草药,还有不少他见所未见的奇珍异宝。灵气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
“这、这简直是天宫宝库啊...”赵父喃喃自语,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管事笑道:“先生不必拘谨,太玄先生特意吩咐,这些灵材都交由您打理。”
赵父战战兢兢地开始清点,每拿起一件宝物都小心翼翼,生怕有所损坏。直至日落西山,方才忙完归家。
回到家中,赵母见他神情恍惚,不禁笑问:“今日这是怎么了?魂都丢王府里了?”
赵父长叹一声,瘫坐椅上:“夫人不知,今日我进了王府内库,那里面的宝贝,简直...简直像进了天宫!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许多灵材奇珍!”
赵母掩口轻笑:“瞧你这点出息,才进个府库就这般模样,将来太玄要是做了大官,你还不得天天恍神?”
赵父摇头晃脑:“你不懂,那里面随便一件宝物,都够寻常人家吃用十年了。太玄这孩子,如今真是了不得啊...”
......
当夜,太玄再次展开太祖遗诏,仔细研读。灯光下,他忽然察觉诏书背面似乎有异。轻轻抚摸,果然发现夹层痕迹。
小心拆开,竟露出一页密信。上面详细记载了二十年前一桩宫廷秘辛:八皇子生母兰妃曾暗中派人欲掘柱石,幸被及时阻止。先帝震怒,却因怜惜八皇子年幼,将此事压下,只将兰妃软禁冷宫,不久后便“病逝”宫中。
太玄读罢,背脊发凉。原来这柱石之危,早已不是一日之寒。宫廷之中,竟有人不惜动摇国本,也要达成私欲。
“八皇子...”太玄喃喃自语。如今这位皇子权势日盛,若他知晓柱石秘密,会不会步其生母后尘?
正思量间,忽听窗外传来细微响动。太玄心头一凛,吹熄灯火,悄声移至窗边。
只见院中黑影闪动,约莫五六人,正悄悄向灵药谷方向摸去。
“果然来了。”太玄眼神一冷,却不急于出手。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意欲何为。
那群人来到灵药谷外,为首一人低声道:“就是此处了。主子吩咐,务必取些土壤回去。”
另一人道:“这灵谷看起来不简单,小心为妙。”
几人正要潜入,忽然雾起。原本晴朗的夜空不知何时已被浓雾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不好,中计了!”为首者惊呼。
太玄的声音从雾中传来:“诸位夜访王府,不知有何贵干?”
那几人顿时慌乱,背靠背结成阵势。为首者强自镇定:“我等只是路过,并无恶意。”
太玄轻笑一声:“既是路过,为何带着掘土工具?”
话音未落,太玄已出手。不是杀招,却迅如闪电。只见雾中青光闪动,几声闷响过后,那几人已被击倒在地,兵器散落一旁。
太玄负手而立,语气转冷:“回去告诉你们主子,王府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若再敢打这里的主意,休怪我不客气。”
那几人狼狈爬起,仓皇逃窜,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太玄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看来这“柱石守护者”之名,不是虚衔而是重担。暗流涌动,他必须早做准备。
三日后,王府正式发布告示:奉王爷之命,册封太玄先生为“柱石守护者”,特许开府募士,护卫社稷。
消息传出,州府震动。太玄站在望阙楼上,远眺州城百姓安居乐业,心中越发坚定。
无论如何,他定要守住这柱石,守住这太平盛世。
“先生。”老太监不知何时来到身后,“今后,就拜托先生了。”
太玄转身,郑重颔首:“必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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