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红色警报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划破了“希望”基地那层名为“固若金汤”的伪装。中央网络控制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对方绕过了我所有的防御！直接从底层协议攻击了我们的核心数据库！”林瑶的脸色苍白如纸，双手在键盘上带出了一连串的残影。她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名为“恐惧”的情绪。“这不是普通的黑客！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网络战争！”
屏幕上代表着核心数据库的数据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疯狂地复制、打包、加密。对方的手段极其高明，就像一个幽灵在林瑶亲手构建的数字迷宫里闲庭信步。
“他不是在窃取数据。”沈砚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条不断攀升的数据传输进度条，声音冷静得可怕。“他是在‘搬运’。他想把整个‘神农’计划的核心成果一次性全部带走！”
“我拦不住他！”林瑶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算力至少是我的三倍！而且，他对我们系统的了解甚至超过了我！这不可能！除非……”
“除非他就是设计这套系统的人之一。”沈砚接过了她的话，目光缓缓地扫过控制室里的每一个人。磐石，以及他身后那几位同样拥有最高权限的网络安全专家。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不心头一凛。他们都明白沈砚这句话的分量。
“立刻切断基地所有的对外物理连接！”磐石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
“来不及了！”林瑶绝望地喊道。“他用的是我们内部的备用光纤通道！除非我们炸掉整个机房！”
炸掉机房就等于亲手毁掉了“神农”计划。这是一个任何人都承担不起的责任。
“不，还有一个办法。”沈砚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他猛地抢过林瑶面前的一个操作终端，双手如飞，在上面输入了一段谁也看不懂的指令。
“你疯了！”林瑶看清了他的操作，失声叫道。“你要激活‘天盾’的‘焦土’协议？那会让我们的系统倒退回十年前的水平！”
“焦土”是“天盾”系统最后的防御手段。它会以自毁的方式清除掉所有可能被污染的数据和节点，虽然可以阻止敌人，但自身也会元气大伤。
“如果‘神农’计划落入敌人之手，我们倒退的就不是十年，而是一个时代。”沈砚的声音斩钉截铁。“执行！”
随着他按下了回车键，整个中央网络控制室的所有屏幕瞬间变成了一片刺眼的血红色，一个巨大的倒计时出现在了屏幕中央。
【10】
【9】
……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这十秒钟将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
而就在倒计时即将归零的那一刹那，那个疯狂窃取数据的黑色数据流突然停滞了，然后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他……他撤退了？”一个年轻的专家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不。”林瑶死死地盯着屏幕上对方撤退时留下的一行微不可查的数字签名，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是在嘲笑我们。”
那行数字签名翻译过来是一句话。
“游戏才刚刚开始。——黑龙”
黑龙！
这个代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这已经不是北条武那种级别的“饿狼”，而是一条真正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黑色巨龙！
“他没有带走任何数据。”林瑶迅速地检查着系统。“但是，他在我们的核心数据库里留下了一个‘后门’，一个我们根本无法察觉和清除的‘后门’。”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这意味着，敌人虽然暂时退却了，但他们随时可以卷土重来，主动权已经完全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不，他带走了一样东西。”沈砚的声音幽幽响起。他指着屏幕上一个被标记为“已损坏”的文件目录。
“这是……”林瑶将那个目录放大。“这是所有参与‘神农’计划的科研人员的详细人事档案！包括他们的家庭住址、社会关系、甚至……基因序列！”
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黑龙”的真正目的。
他从一开始想要的就不是那些冷冰冰的数据，而是这些活生生的“人”！
他要用这些科学家的家人来威胁他们！他要从内部彻底瓦解“神农”计划！
“孙教授只是一个被推出来的‘弃子’。他的作用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沈砚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真正的‘鼹鼠’利用我们抓捕孙教授的这段时间，悄无声息地为‘黑龙’的入侵打开了最关键的一扇门。”
“他是谁？”磐石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沈砚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地转过身，目光落在了控制室的角落里，一个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低调，甚至有些懦弱的中年男人身上。
他是基地的后勤主管王强，一个掌管着所有物资进出和人员调配的关键人物。
“王主管，”沈砚缓缓地开口，“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女儿是在哪所国外的大学‘深造’吗？”
王强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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