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后的清晨,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
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将柔和的金辉洒满庭院,昨夜的狂躁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江雾在陌生大床上醒来,有瞬间的怔忪。
身下的床褥柔软异常,萦绕着一种冷冽的、属于谢寻的木质香气。
记忆回笼,他记起了昨晚的暴雨,谢寻不由分说的强势,
以及自己最终在这张床上……睡着了。
他立刻检查自身,衣物完好,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只是房间里残留的、无处不在的另一个男人的气息,无声地宣告着某种界限的打破。
他起身,赤足踩在冰凉光滑的地板上,走到落地窗前。
庭院里被风雨洗礼过的花草显得格外青翠欲滴,水珠在叶尖滚动,折射着细碎的光芒。
江雾安静地看着,侧影在晨光中勾勒出清瘦的线条,
黑发柔软地贴服着,颈项白皙修长,像一件精心烧制却胎体极薄的白玉瓷瓶,
美得易碎,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留下指痕。
谢寻推门进来时,看到这一幅画面。
青年背对着他,身形单薄得似乎能被阳光穿透。
晨光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虚幻的光晕,
那是一种不染尘埃的洁净感,
与他身处的这个充满掌控与欲望的牢笼格格不入,
却又奇异地构成了一种惊心动魄的对比,
谢寻的脚步顿了一瞬,才缓步走近。
“醒了?”他的声音比平日少了几分刻意的慵懒,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品辨出的温和。
江雾闻声转过身。
阳光在他脸上跳跃,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柔软的绒毛。
他的眼神还有些初醒时的朦胧,雾气氤氲,
在看到谢寻时,
那层雾气迅速褪去,换上了惯有的、带着些许怯意的平静。
“谢总。”他轻声问候,微微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
“睡得还好?”谢寻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看向窗外。
谢寻的目光并未落在庭院景致上,而是侧头,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江雾的侧脸。
经过一夜安眠,青年脸上有了些血色,不再是那种脆弱的苍白,
反而透出一种莹润的、如同上好珍珠般的光泽,
“很好。”江雾的回答依旧简短,带着距离感。
他下意识地微微拉开了一点距离,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谢寻的眼睛。
谢寻并不在意他的疏离,反而觉得有趣。
像只试探着伸出爪子,又迅速收回的猫。
“怕打雷,”他陈述般地说道,语气平淡,“倒是没想到。”
江雾抿了抿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是他无法完全用“演”来掩盖的、属于这具身体本身的微小弱点。
他只能沉默,将这视为角色设定的一部分。
这份沉默,在谢寻看来,却成了某种默认的、带着点倔强的羞赧。
早餐是在主卧附带的小厅里用的。
不再像之前那样隔着长长的餐桌,距离被拉近,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
谢寻似乎很享受这种“共处一室”的感觉,他慢条斯理地用着餐,目光却时常落在江雾身上。
江雾吃得很少,动作斯文到近乎仪式化。
他握着银质餐具的手指纤细白皙,与冰冷的金属形成对比。
他小口喝着牛奶,唇瓣沾染上一点乳白色的痕迹,被他伸出舌尖轻轻舔去,
那无意识的动作,纯粹自然,却带着不自知的诱惑,
谢寻的眸色深了深。
他发现,观察江雾成了一种新奇而愉悦的体验。
这个人身上有种奇特的矛盾感——看似柔弱可欺,眼神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坚韧,
看似温顺服从,每一个细微的举动却又在无声地划清界限。
早餐后,谢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去公司,而是对江雾说,“今天陪我去个地方。”
不是询问,是通知。
江雾抬起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
车子驶出宅邸,穿过逐渐喧嚣的城市,
最终停在了一家位于僻静街角、门面低调却透着厚重历史感的高定服装工作室外。
“谢先生。”工作室的主理人是一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士,早已等候在门口,对谢寻的态度恭敬而熟稔。
她的目光在落到落后一步的江雾身上时,眼中瞬间闪过无法掩饰的惊艳。
眼前的青年,实在生得太好,
不是那种带有攻击性的明艳,而是一种清冽干净的、如同山涧雪水般的美丽,
皮肤冷白,五官精致得如同古画中走出的仕女图,偏生又不带女气,只是有种超越性别的、令人心折的脆弱与纯净。
他安静地站在谢寻身侧,微微垂着眼,仿佛对周遭一切都不甚关心,却自带一股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气场。
“给他量身,选些合适的衣饰。”谢寻吩咐道,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江雾神情微微一怔。
他抬眼看向谢寻,用眼神表达疑问。
谢寻抬手,指尖轻轻拂过江雾身上那件虽然合身但明显不属于他原本风格的衬衫领口,
动作自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我的鸟儿,自然该用最好的东西娇养着。”
他的话直白而强势,让旁边的设计师微微低下了头,掩饰住脸上的讶异。
她从未见过谢寻带人来,更未听过他用如此……充满占有欲的语气说话。
江雾垂下眼帘,遮住眸底一闪而过的讥诮。
金丝雀的羽毛吗?他配合地跟着设计师走进内间。
量体的过程细致而漫长。
设计师的手指带着专业的冷静,丈量着他的每一寸尺寸。
肩宽,腰围,腿长……江雾配合地抬起手臂,转身,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精致的人偶。
只有在那冰凉的皮尺偶尔触碰到他敏感的腰侧或颈后皮肤时,
他才会几不可察地轻轻颤栗一下,
像受惊的含羞草,那瞬间的反应真实而动人,
谢寻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待,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金属打火机,
目光偶尔掠过内间垂落的厚重门帘,想象着里面的情形,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期待看到江雾穿上他挑选的衣服的样子。
当江雾再次走出来时,连见惯了美人的设计师眼中都满是赞叹。
他换上了一套烟灰色的软呢休闲西装,剪裁极其考究,贴合着他清瘦却不孱弱的身形,将他的肩线、窄腰和长腿优势完全凸显出来。
内搭一件纯白色的丝质衬衫,领口解开一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
烟灰色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剔透,那股原本的脆弱感被这略带正式感的服饰中和了一些,
转而糅合出一种清冷又贵气的独特气质,像中世纪油画里走出的、不谙世事的年轻贵族。
他站在那里,有些不适地轻轻拉了一下袖口,
江雾蓦然抬眼看向谢寻,眼神里带着询问,
仿佛在问“这样可以吗?”
那一刻,窗外恰好有一缕阳光斜射进来,落在他身上,仿佛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光。
他微微偏头的角度,脖颈拉出优美脆弱的弧线,黑眸在光线下显得清澈见底,
却又因为那一点点无措,而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谢寻凝视着他,手中的打火机“啪”一声合上。
他站起身,走到江雾面前,抬手,替他理了理其实并不存在的、额前一丝微乱的碎发。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甚至没有触碰到江雾的皮肤,
但那种无形的掌控感和流露出的满意,却比任何实质的触碰都更具压迫性。
“很好。”谢寻的嗓音低沉,目光如同实质,细细描摹着江雾的眉眼,“很适合你。”
他靠得很近,近到江雾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冷冽的木质香,与昨晚萦绕在床榻间的气息一模一样。
江雾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但他没有后退,
只是垂下了眼睫,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抖,泄露了他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这副逆来顺受却又在细微处透出抗拒的模样,像一根羽毛,不轻不重地搔刮着谢寻的心。
他并不急于彻底撕破这层伪装,相反,他享受这种慢慢剥开外壳,窥探内里真实的过程。
“走吧。”谢寻最终退开一步,恢复了惯常的慵懒姿态,仿佛刚才那瞬间的专注与侵略性只是错觉。
回程的车上,气氛沉默。
江雾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侧脸安静得像一幅画。
谢寻则在处理邮件,偶尔抬眼,视线落在江雾被阳光勾勒出柔和光边的侧影上。
他发现,仅仅是让这个人待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穿着自己给予的衣服,就能带来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这是一种比单纯的肉体占有更深入、也更令人上瘾的掌控。
车子驶回宅邸。
就在他们下车,准备步入大门时,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到近前,停下。
车门打开,先迈出的是一条穿着笔挺西裤的长腿,
接着,
顾晏知那张冷峻非凡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他显然是在这里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的目光先是锐利如刀地扫过谢寻,
最终,视线定格在站在谢寻身旁、穿着一身崭新昂贵服饰的江雾身上。
当看清江雾此刻的样子时,顾晏知的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的江雾,与他记忆中那个总是穿着不合时宜、试图模仿林清辰风格,显得廉价而可笑的替身,判若两人。
这身剪裁得体的烟灰色西装,将他本身清冷干净的气质完全烘托出来,
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与贵气交织,形成了一种独一无二、夺人心魄的美。
这种美,无关模仿,
只属于江雾本身,
顾晏知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一股混杂着惊艳、震怒、以及某种强烈到让他窒息的占有欲,猛地冲上头顶。
他看到了江雾站在谢寻身边那“理所当然”的姿态,
看到了谢寻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所有物的满意神色。
一股几乎要将他理智焚烧殆尽的怒火,腾然而起。
“江雾。”顾晏知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骇人的压力,“过来。”
熟悉的命令,比上一次,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戾气。
江雾看着突然出现的顾晏知,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怒火和……某种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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