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滩一战,尘埃落定。梁山泊“冲霄寨”大破万余官军精锐、生擒主帅闻达、副帅李成的消息,伴随着各种添油加醋、神乎其神的传说,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先是席卷了整个山东,继而越过黄河,传遍了河北、河南,乃至京畿重地!
消息的传播,首先得益于那些侥幸逃脱的官军溃兵和往来于水泊的客商、渔民。他们带着惊恐未定的神情,向外界描绘着一副副宛如地狱的景象:梁山水贼能驱使天雷地火(震天雷),顷刻间将官军战船化为火海,将精锐步骑炸得血肉横飞;贼首林冲有万夫不当之勇,三合生擒大将闻达;妖道公孙胜能呼风唤雨,破了朝廷请来的仙师法术……传言越传越玄,林冲和梁山好汉的形象,在寻常百姓和绿林道中,已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强大的色彩。
短短半月之间,济州、郓城、青州、乃至更远的大名府、东平府,茶楼酒肆、市井乡间,人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听说了吗?梁山泊的林寨主,乃是天上星宿下凡,专门来收拾那些贪官污吏的!”
“何止!那‘震天雷’一响,地动山摇,官军多少人马都不够填的!”
“啧啧,连闻达、李成那样的大将都擒了,朝廷这次脸可丢大了!”
“那梁山泊如今可了不得!听说那里不抢穷人,专杀贪官,百姓去了还能分田种地,简直是世外桃源!”
“唉,这世道,要是多几个梁山泊就好了……”
民间议论多是惊叹、向往,甚至带着几分解气的快意。而在绿林江湖之中,引发的震动更是空前!
以往,梁山泊虽有名气,但在许多积年大寇、山寨霸主眼中,不过是个占据水洼、有些棘手的后起之秀。但经此一役,所有人的看法都彻底改变!能正面击溃万余装备精良的朝廷禁军,生擒名将,这已不是寻常草寇能做到,分明是具备了与地方官府乃至朝廷叫板的强大实力!尤其是那闻所未闻的“天雷”武器,更让各方势力忌惮不已。
一时间,河北、山东地界的绿林豪强,态度发生了微妙而显着的变化。以往对梁山泊心存轻视或欲吞并者,纷纷收敛心思,严令手下不得招惹梁山;一些实力较弱、饱受官府压迫的山寨,则开始暗中派人接触,表达仰慕结交之意,甚至直接举寨来投;更有许多原本散落各地、或遭官府通缉、或怀才不遇的独行侠、高手能人,闻讯后千里迢迢,慕名而来,欲投奔这“替天行道”的“冲霄寨”!
梁山脚下,朱贵掌管的酒店,几乎被前来打探消息、意图投靠的各路人马踏破了门槛。负责接待甄别的头领忙得不可开交。每日都有新的好汉上山,带来各方情报,也壮大了梁山的力量。
这一日,聚义厅内捷报频传。
朱贵兴冲冲来报:“寨主!河北‘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遣人送来厚礼,称仰慕寨主威名,愿结为唇齿,互为奥援!”
不久,又有头领来报:“青州‘病尉迟’孙立,携部众二百余人,前来相投!”
“登州‘解珍’、‘解宝’兄弟,因杀土豪遭通缉,特来梁山避难!”
“徐州有巧手匠人‘金钱豹子’汤隆之友‘玉臂匠’金大坚,闻我山寨器重匠人,特来相投!”
晁盖、吴用等人看着这人才辈出的景象,喜不自胜。晁盖大笑道:“哈哈哈!兄弟,这一仗打得值!如今我梁山泊威震天下,四方豪杰来归,大势已成矣!”
吴用摇扇笑道:“此乃寨主英明,众兄弟用命之功!更兼我梁山‘替天行道’之名,深得人心。如今我寨声望,已非昔日可比。”
即便是此前对梁山抱有疑虑或保持距离的一些地方乡绅、小吏,态度也悄然转变,开始暗中与梁山控制的商路进行交易,提供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以求在乱世中寻得一丝庇护。
当然,消息也传到了某些有心人的耳中。郓城县的宋江,在押司房内听到心腹报来的详细战况后,独自沉吟了许久,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眼中神色复杂难明。最终,他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却并未立即发出,只是小心收好,目光望向梁山方向,深不见底。
林冲站在聚义厅外,望着山下络绎不绝的投奔者和更远处烟波浩渺的水泊,心中平静中带着激昂。这一战,打出了梁山的威风,打出了“冲霄”的志气,更打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局面!
“传令下去,”林冲对身边的朱武、裴宣道,“对所有来投兄弟,严格甄别,量才录用,务必公正。同时,加强山寨防务,各营操练不可松懈!威名之下,更需实力!”
“谨遵寨主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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