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t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机器低沉的嗡鸣和王其龙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屏幕上,那个位于梅运来下腹丹田的诡异“漩涡”图像,如同一个冰冷的嘲讽,无情地嘲笑着王其龙半生信奉的科学基石。它贪婪地吞噬着屏幕上那些代表异常高密度物质的区域,每一次细微的蠕动,都像是在王其龙摇摇欲坠的世界观上狠狠踹了一脚。
“吸收…它在吸收…”王其龙失魂落魄地重复着,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漩涡,仿佛要将它看穿,“这不是生理学!这他妈是…是魔法?是巫术?!还是…外星科技?!”他猛地转向操作技师,声音嘶哑,“对比!立刻对比之前的x光片!我要动态变化图!快!”
技师的手指颤抖着在键盘上操作,将刚扫描的ct断层图像与之前那张颠覆认知的x光片进行叠加、对比。结果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那些原本镶嵌在骨骼里的金属亮点,数量正在急剧减少!体表那些“金属淤痕”区域的高密度影,范围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淡化!而所有这些消失的物质,其能量轨迹的模拟路径,都清晰地指向了那个丹田位置的“漩涡”!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黑洞,正在梅运来体内高速运转,将他身体异化的“金属”和“毒素”当作养料,疯狂吞噬!
“这…这不科学…这完全不科学…”王其龙踉跄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仪器柜上。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神涣散,充满了巨大的茫然和信仰崩塌后的绝望。他行医救人,依靠的是解剖、生理、药理…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科学规律。可现在,眼前这个病人,他的身体正在上演的,是一出彻底颠覆物理法则和生理极限的恐怖剧!
“王主任…”技师看着主任失魂落魄的样子,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这…这报告怎么写?这…这还能算病人吗?”
报告?王其龙看着屏幕上那些根本无法用现有医学理论解释的图像数据,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淹没了他。怎么写?写“病人体内存在未知能量漩涡,正在吸收其金属化组织”?这报告交上去,他要么被当成疯子,要么被卷入无法想象的漩涡!
“封锁…封锁消息!”王其龙猛地一个激灵,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今天所有关于梅运来的检查结果、影像资料,全部列为最高机密!没有我的签字,任何人不得调阅!参与抢救和检查的所有人,签署保密协议!记住!今天看到的,听到的,一个字都不准泄露出去!否则…后果自负!”他最后四个字说得极其沉重,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威胁意味。
* * *
铅化玻璃外,林彩霞将里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看着王其龙从震惊到茫然再到恐慌下令封锁消息的全过程,看着屏幕上那个诡异吞噬金属的丹田漩涡,再联想到梅运来之前在医院“绝症”奇迹康复、在吴家村展现的怪力、以及山路上一人放倒一群打手并导致对方出现诡异伤势的场景…
所有的线索,如同散落的拼图,在这一刻被那个丹田漩涡强行拼凑起来,指向一个她过去二十多年人生中从未想过、甚至嗤之以鼻的答案——
**修真!**
**或者说,一种超越现代科学认知的、古老而神秘的力量体系!**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让她浑身冰凉,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她不是没看过玄幻小说,但那只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她从没想过,这种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东西,会以如此惊悚、如此颠覆认知的方式,硬生生闯入她的现实世界!而且,载体还是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梅运来!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一个拥有如此诡异力量、身体能变成“毒铁”、体内还藏着“能量漩涡”的存在,他的危险性…无法估量!叶天剑的报复与之相比,简直如同儿戏!
理智在疯狂尖叫:远离他!立刻终止这场荒诞的“假结婚”!把他交给国家特殊部门?或者…干脆当作从未认识过?
然而,就在这恐惧和理智的浪潮即将将她淹没时,另一幅画面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山路旁,那个浑身浴血、眼神却凶悍如受伤孤狼的身影,死死挡在她和王莲面前,嘶吼着:“哪个敢动老子嘞婆娘?!”
昏迷中,他无意识地呓语:“幺妹儿…手咋个恁个凉…”
还有…龙江冰冷的江水中,那只死死抓住她、将她拖回岸边的、属于少年梅运来的手…
保护。
他一直在用他那笨拙的、甚至可能失控的方式,保护她。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感在林彩霞心中翻涌。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好奇、一种被强大存在守护的奇异安全感、甚至…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这个“非人”存在命运的关切——开始悄然滋生,与恐惧交织、对抗。
就在这时,ct扫描结束了。梅运来被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推出扫描室,准备送回重症监护病房(IcU)。他依旧昏迷着,但脸色似乎比刚才红润了一丝,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最明显的变化是,体表那些深紫色的“金属淤痕”几乎完全褪去,只剩下淡淡的青紫色,如同普通的严重淤伤,那层令人心悸的金属冷光和坚硬感彻底消失了!
林彩霞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推床。她看到王其龙脸色灰败地跟出来,手里捏着那份注定无法见光的ct报告,眼神空洞。她也看到走廊尽头,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快步走来,显然是来处理山路袭击案的。
一个选择,摆在了林彩霞面前。
* * *
IcU病房。
梅运来被安置在独立的隔离病房,身上连接着各种监测生命体征的导线和输液管。病房外,王其龙安排了最信任的护士严密看守,并再次严厉强调了保密纪律。
病房内,一片安静。
梅运来的意识,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后,终于从那片冰冷的黑暗深渊中挣脱出来,缓缓沉入了更深层、更安稳的恢复性沉眠。
在沉眠中,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暖的金色海洋。海洋的中心,就是他下腹丹田的位置。那里,一个极其微小的、缓缓旋转的金色气旋已经初步成型。气旋的核心,蕴含着之前狂暴无比的“金锐之气”和“霉煞毒元”,但此刻它们被强行压缩、糅合,形成了一种粘稠如液态金属、却又蕴含着勃勃生机的奇异能量。这能量不再冰冷刺骨,反而带着一种温润的暖意,如同被淬炼过的精金。
一丝丝微弱的暖流,正从这个新生的气旋中缓缓流出,沿着某种玄奥的路径,温养着他受损的经脉和血肉。大腿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口,在暖流的滋养下,肌肉纤维正以一种远超常理的速度蠕动、修复;后背被钢管重击的淤伤和内腑震荡,也在快速平复。
《乾坤铸体诀》的第一重,引煞归元,金气沉渊,终于在生死关头被他强行入门!天煞仙体那狂暴的反噬力量,第一次被他初步掌控,化为了自身的力量源泉!
不知过了多久。
梅运来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一种强烈的干渴感和虚弱感如同潮水般袭来,将他从沉眠中唤醒。
“呃…”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沙哑的呻吟,如同砂纸摩擦。
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刺眼的白光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布满各种管线和仪器的白色天花板。
医院?
老子…没死?
混沌的意识开始复苏。山路的袭击…保护幺妹儿…体内那股冰冷狂暴的力量失控…李十八的咆哮…还有那玄奥的口诀…
“李…李十八?”梅运来下意识地在脑中呼唤,声音干涩虚弱。
“喊个锤子!还没死透啊?”一个极其虚弱、仿佛随时会熄灭、却依旧带着浓浓川腔和没好气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响起,正是李十八,“龟儿子!算你娃命硬!《乾坤铸体诀》第一重勉强成了!你那条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梅运来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随即涌起巨大的后怕和庆幸。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虽然虚弱,但那种冰冷僵硬、血液粘稠如铁的感觉消失了!身体虽然剧痛,但那是正常的伤口疼痛,不再是那种非人的金属化!
“幺妹儿…幺妹儿她…”梅运来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你那‘幺妹儿’好得很!就在外面!”李十八的声音更加虚弱了,带着浓浓的疲惫,“龟儿子!为了救你,老子最后这点魂力都榨干了!戒指里灵气彻底空了!老子要沉睡了…短则几天,长则几个月…你自己…好自为之…莫再作死…”
李十八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消失,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休眠。
梅运来心中一紧,涌起一丝愧疚。他知道,这次能活下来,全靠李十八拼死相助。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冷香。是林彩霞。
她换掉了那件沾血的外套和衬衫,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套装,妆容精致,重新恢复了那位冷艳总裁的模样。只是,她的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平静无波,而是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探究、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她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刚刚苏醒、脸色依旧苍白、眼神还有些茫然的梅运来。
四目相对。
梅运来看着林彩霞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心头一松,咧开干裂的嘴唇,想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却因为虚弱和疼痛显得有些扭曲。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从干涩疼痛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浓重的川东腔,虚弱却清晰:
“幺妹儿…莫得事…老子…睡醒咯…”
林彩霞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抹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自己安危的关切。她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复杂的情绪如同风暴般翻涌。
她想起了ct屏幕上那个吞噬金属的丹田漩涡。
想起了王其龙崩溃下令封锁消息的恐慌。
想起了门外等待询问的警察。
也想起了山路旁,那个浴血挡在她身前的背影。
最终,所有的情绪沉淀下来,化为一种沉静的决断。
她没有回应梅运来那句带着乡土亲昵的“幺妹儿”,也没有询问任何关于他身体异状的问题。
她只是微微俯身,靠近梅运来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平静地说道:
“警察在外面,要问山路上的事。”
“记住,你只是力气大点,运气好点,打跑了那些混混。”
“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要提。”
“明白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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