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揣着三颗沉甸甸的“地精血核”,背上破背篓里装着裹好的“血纹地精”植株,梅运来只觉得脚下生风。那股子破家烂屋的颓丧被一股滚烫的兴奋劲儿冲得干干净净,连带着身上被草叶划出的道道红痕和伤口浸汗的刺痛都轻了几分。
他几乎是跑着下了后山,冲过老宅那片狼藉的废墟时,脚步都没停。修房子的钱有了着落,这破地方,暂时懒得看了!
回到老支书家院子门口,林彩霞和王莲正站在檐下说话。看到梅运来浑身泥点草屑、脸上还蹭着泥道子,却两眼放光、脚步带风地跑回来,两人都是一愣。
“梅大哥?你…你这是钻山耗子洞去了?”王莲看着他这副尊容,忍不住打趣,眼神里带着探究。她总觉得这个“契约老公”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劲儿,不像普通的乡下人那么蔫。
林彩霞没说话,清冷的目光扫过梅运来沾满泥浆的裤腿和手臂上渗血的划痕,最后落在他明显鼓囊起来的怀里,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家伙,又搞什么名堂?
“嘿嘿,幺妹儿,王助理!”梅运来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走!去郡城!搞钱!”
“搞钱?”王莲眼睛一亮,“梅大哥找到门路了?”她立刻想到昨晚暴雨,老宅垮塌,梅运来急需钱修房子。
“嗯!搞到点好东西!”梅运来拍了拍鼓囊囊的胸口,那沉甸甸的触感让他底气十足,“后山挖的,老值钱了!拿到郡城药铺去卖!”
“药铺?”林彩霞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质疑,“什么药材?你懂这个?”她不是看不起梅运来,而是药材行当水深得很,一个乡下人,能挖到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别被人坑了还替人数钱。
“嗨!运气好!运气好!”梅运来含糊其辞,他可不敢说是戒指里的老鬼指点的,“反正是好东西!去了就知道了!幺妹儿,借你车子用用?早去早回!”
林彩霞看着他那张写满“老子要发财”的脸,沉默了几秒。罢了,让他去碰碰壁也好,省得整天异想天开。她朝王莲点了点头。
王莲会意:“行!梅大哥,你赶紧去洗把脸换身衣服!这身泥猴样进城,人家门都不让你进!林总车里有备用的干净衣服,我给你找一身!”
梅运来低头看看自己,确实像个刚从泥塘里捞出来的,嘿嘿一笑,也不客气,接过王莲递过来的干净t恤和一条工装裤,跑到院子角落压水井旁,哗啦啦地冲掉手脚上的泥巴,胡乱抹了把脸,换上干净衣服。虽然衣服略大,不太合身,但总算有了个人样。
* * *
王莲开车,林彩霞坐在副驾,梅运来抱着他的破背篓坐在后座,像个宝贝似的护在怀里。车子驶出吴家村,沿着盘山公路朝着巴山郡城方向开去。
梅运来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山峦和田野,心里盘算着这三颗“地精血核”能卖多少钱。李十八那老鬼说“换修房子的钱绰绰有余”,可修房子要多少?砖瓦、木料、人工…他心里没底。少了不够,多了…嘿嘿,那就更好!
“梅大哥,你挖的到底是啥药材啊?能透露点不?”王莲一边开车,一边好奇地从后视镜里看他。
“叫…叫血纹地精!”梅运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语气带着点炫耀,“根下面的疙瘩,叫地精血核!老值钱了!”
“血纹地精?地精血核?”王莲一脸茫然,显然没听过这名号。林彩霞也微微侧目,似乎在记忆中搜寻,但显然也没结果。她只当是梅运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土名儿。
“听着…挺唬人的。”王莲笑了笑,没太当真。乡下人挖的草药,能值几个钱?估计就是些普通货色。
梅运来见她们不信,也不多解释,只是把怀里的破布包又捂紧了些。好东西,得让识货的人看!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驶入巴山郡城。比起州城,郡城规模小了不少,但也算车水马龙,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透着一种县城特有的热闹和烟火气。王莲轻车熟路,直接将车开到了位于城西的“百草街”。这里是巴山郡最大的药材集散地,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混杂着各种药材的奇异味道,浓烈而复杂。
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药材铺子,门面大小不一,招牌各异——“仁和堂”、“济世轩”、“万草斋”……门口大多堆放着麻袋、箩筐,里面装着晒干的根茎、草叶、果实。一些穿着粗布褂子、皮肤黝黑的药农或蹲或坐,守着面前一小堆药材,等待着买主询价。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搬运药材的号子声混杂在一起,喧嚣而市侩。
“就这儿了!”王莲找了个地方停好车,“梅大哥,这里铺子多,收货的贩子也多。你…自己进去问问?”她看了看梅运来那身不合体的衣服和宝贝似的破背篓,又看看林彩霞。林总显然没有下车的意思。
“要得!你们等我!”梅运来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药味混合着尘土气息扑面而来。他紧了紧怀里的布包,又拎起破背篓,大步流星地汇入了街市的人流。
他先没进那些门脸光鲜的大铺子,而是在街边那些蹲守的药农和散摊贩子中间转悠。眼睛四处瞄着,耳朵竖起来听着周围的讨价还价,想先摸摸行情。他看到有人卖晒干的何首乌,拳头大小,表皮皱巴巴的,一堆才卖几十块;有人卖黄精,品相好的也不过百来块一斤;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草根树皮,价格更是低廉。
梅运来心里有点打鼓了。这行情…好像不太行啊?他怀里这三疙瘩,看着还没人家何首乌大呢…
转悠了一圈,他找了个看起来人流量比较大、铺面也还算干净的药材铺子走了进去。铺子里光线有些暗,靠墙是一排排高高的药柜,密密麻麻的小抽屉上贴着泛黄的标签。空气中药味更浓。柜台后面,一个穿着藏青色对襟褂子、戴着老花镜、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头正拿着小秤称量药材,旁边还站着两个穿着打扮像药贩子的人。
“老板,收药材不?”梅运来走到柜台前,把破背篓放在脚边。
山羊胡老头眼皮都没抬,鼻子里嗯了一声,继续拨弄他的小秤砣:“啥子东西?拿出来看看。”
梅运来从怀里掏出那个用破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小心地解开,露出里面三颗深褐色、皱皱巴巴的“地精血核”。
“喏,就这个,血纹地精的根核,叫地精血核。”梅运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底气。
那破布一打开,一股奇特的、带着泥土厚重感和奇异药香的气息就在这充满杂味的小铺子里弥漫开来,虽然很淡,却异常独特。
柜台后那两个药贩子吸了吸鼻子,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山羊胡老头也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扶了扶老花镜,眯着眼打量梅运来放在柜台上的三颗疙瘩。
他拿起其中一颗,凑到眼前仔细看,手指在深褐色皱褶的表皮上摩挲着,又掂了掂分量,眉头皱了起来。
“血纹地精?地精血核?”山羊胡老头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屑和质疑,随手把疙瘩丢回破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听都没听过!小伙子,你这怕不是在哪个山旮旯里挖的烂树根吧?看着倒是有点分量,但这卖相…啧啧,跟老树皮似的,还带着泥腥子味。”
他捻了捻山羊胡,慢悠悠地道:“这东西,药性不明,年份不清,品相更是…嘿,说句不好听的,丢我们铺子里都嫌占地方!这样吧,看你大老远背来也不容易,”他伸出三根手指,在梅运来眼前晃了晃,“三颗,三十块!当辛苦费了!”
三十块?!
梅运来脸上的期待瞬间僵住,一股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这老东西,眼瞎了吗?!李十八都说了这是宝贝!三十块?打发叫花子呢?!
“老板,你莫开玩笑!”梅运来强压着火气,指着那三颗疙瘩,“这可是好东西!你看这分量!这香气!你再仔细看看里面!”他拿起一颗,凑到有光线的地方,试图让老头看清那皱褶缝隙里透出的温润暗红光泽,“这里面有宝光!肯定值钱!”
山羊胡老头还没说话,旁边一个穿着花衬衫、满脸油滑相的药贩子嗤地笑出了声:“宝光?哈哈哈!小伙子,你怕不是看花眼了吧?就这泥巴裹起的树疙瘩,还宝光?我看是泥巴反光吧!”
另一个药贩子也帮腔,一脸“我懂行”的样子:“就是!老板给你三十块都是看你这身板扛东西不容易!这玩意儿,拿到前面‘万草斋’去,人家连门都不让你进!听哥一句劝,三十块卖了得了,省得白跑一趟!”
山羊胡老头得意地捋着胡子,一副“你看我没骗你吧”的表情:“听见没?小伙子,行情就是这样。三十块,要卖就放下,不卖就请便,别耽误我做生意。”说着,他又拿起小秤,开始称量别的药材,一副懒得再搭理梅运来的样子。
梅运来气得拳头都攥紧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死死盯着柜台里那张刻薄的老脸,又看看旁边那两个一脸嘲弄的药贩子。一股被轻视、被羞辱的怒火在胸腔里燃烧。李十八那老鬼在戒指里没动静,估计也是气得够呛。
“好!好得很!”梅运来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三十块?老子留着垫桌脚都不卖给你龟儿子!”
他一把抓起柜台上的破布,将三颗“地精血核”重新包好,动作带着一股狠劲。拎起脚边的破背篓,转身就往外走!他就不信了!这么大个巴山郡,就没人识货?!
刚走出铺子门,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哎哟!看着点路啊小伙子!”一个带着点急切和不满的声音响起。
梅运来抬头一看,是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头发花白、戴着圆框眼镜的老者。老者手里提着一个老式的棕色皮包,另一只手里捏着一张纸条,正伸着头往铺子里张望,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虑和失望。
“对不住,对不住!”梅运来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道了个歉,侧身就要绕过老者离开。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老者鼻翼翕动,脚步猛地一顿!他疑惑地吸了吸鼻子,目光瞬间锁定了梅运来手里那个重新包好的破布包裹!
那股奇特的、带着泥土厚重感和奇异药香的气息,虽然被破布裹着,但刚才梅运来气冲冲的动作带起了一丝风,还是逸散出来一点,被这老者敏锐地捕捉到了!
“等等!小伙子!”老者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了梅运来的胳膊,动作快得不像个老人。他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梅运来手里的包裹,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你…你这包里…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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